皇宫通往宫外的小道上,崔星河几乎是跑出了残影。
“崔大人,何事如此慌张?”
路上,有相熟的官员打招呼,脸上带着一阵错愕。
这崔星河跑的,都快出残影了。
不是去吃饭吗,至于这么慌吗?
崔星河头也不回的道,“饿了!”
崔星河一边回道,一边身影已消失在宫门拐角。
他一路畅通无阻的出了皇宫,直接跳上自家马车,连声催促车夫:“快,去解忧阁!”
车轮滚滚,崔星河心乱如麻,脑海里全是武曌那带着期许的眼神,以及百官殷切的眼神。
齐国的毒计如鲠在喉,若想不出对策,他这毒士之名怕是一朝尽丧了!
当掀开车帘,看到来到了朱雀大街,崔星河迅速从车厢暗格里取出一个普通的面具戴上,混入熙攘的人流,七拐八绕,确认绝对无人跟踪后,这才发足狂奔。
他所行的地方,正是解忧阁!
“福伯,速速去通禀高相,就说我有十万火急之事,让他速来!”
崔星河推开解忧阁大门,直接朝福伯道。
福伯一愣。
他没想到,崔星河竟真的来了。
这时。
高阳的声音在二楼响起,“崔大人,巧了不是,高某刚说来解忧阁喝两口茶,没想到崔大人竟来了。”
“正好,来一同饮茶。”
崔星河闻听声音,不由得一愣。
高阳……竟在这解忧阁!
天意!
实在是天意啊!
崔星河二话不说,直接上了二楼,也顾不得与高阳拉扯了,直接摘了面具,朝着高阳一脸迫切的开口道。
“高相,此刻下官哪还有什么喝茶之心,还请高相救命啊!”
崔星河扫了高长文与赵日天一眼,也没在意。
他整个人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般,大汗淋漓。
高阳眉头微挑。
虽然他预料到崔星河可能来找他,但也没想到崔星河竟会如此失态。
这显然是出了大事啊!
“崔大人,何事竟如此紧急,能令你直呼救命?”高阳一脸好奇的道。
“高相,你是不知,出大事了!”
“那齐国搞了一条极为狠辣的毒计,直指我大乾啊,现在下官是被架在火上烤了!”
高阳闻言,有些诧异。
“齐国?”
他挥挥手,赵日天便很有眼力见的将高长文给拖了下去。
崔星河也顾不得其他了,直接将齐国之狠辣毒计,全都一口气说了出来。
最后。
崔星河满脸殷切的看向高阳,出声道,“高相,救我!”
“现在整个大乾,唯有高相能救我了!”
高阳听完,脸上露出一抹震惊与凝重。
他缓缓放下手中茶杯,手指若有若无的在桌上敲打着,一副十分棘手的样子,甚至起身左右踱步,一言不发。
这可给崔星河急坏了。
难道这齐国之计,连高阳都没有很好的破解之法?
那他岂不是完了?
“高相,你可是下官最后的希望了,您快说句话啊!”崔星河一脸焦急道。
高阳看向崔星河,脸上露出一抹无奈,他深吸一口气道:“崔大人,非是我不愿相助,实在此计乃是阳谋中的阳谋,还正好是我大乾推动一条鞭法与推恩令的时候,想要破解已属不易,还要反制……”
“难,简直难如登天啊!”
高阳摇摇头,深吸一口气道:“崔大人,此事牵涉太大,我需得通盘考虑,仔细推敲每一个细节,确保万无一失,这样吧,你先回去,容我好好思量个七八日,定给你一个周全之策……”
“什么?”
“七八日?!”
崔星河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跳了起来。
这七八日,他估计人设都崩塌了。
他赶忙道:“高相,此事十万火急,下午就要再议啊,别说七八日,就连七八个时辰都等不了,陛下和一众重臣现在可都在御书房等着我呢!”
高阳叹息一口气,一脸语重心长的道。
“崔大人,非我不愿帮你啊,但你也知道,这计策关乎大乾国本,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想要短时间想出计策,真的好难……”
高阳以一种没办法,真的好难的眼神看向崔星河。
嘶!
这眼神!
崔星河瞬间秒懂。
他心里知道,今日要是不放点血,这一关是过不去了!
崔星河一咬牙,从怀里掏出一叠厚厚的银票,啪地一声重重拍在桌上。
“高相,这是一万两!”
“下官求高相看在大乾江山社稷的份上,救我!”
“高相帮帮忙,再想想!”
崔星河声音嘶哑,眼眶都红了。
高阳瞥了一眼桌上的银票,眼中闪过一丝极快的光,但脸上却露出一抹震怒:“崔大人,你这是做什么?你我相交,谈钱就伤感情了,主要是此事太难,并非银子的事……”
“高相!”
崔星河不等高阳说完,再次咬牙,开始浑身上下摸索,袖子、衣襟、甚至是腰带暗袋……
这一番动作,又零零散散凑出一堆银票和几锭银子,看样子约莫又有三千两。
崔星河一股脑全推到高阳面前,深吸一口气道:“高相,真的一滴都没了!”
“下官相信,以高相的智谋,定能想到办法的!”
高阳看了一眼崔星河,知晓这是真掏空了,他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动容的神情。
“崔大人,你……你这又是何苦呢?”
“哎!”
“看在崔大人如此诚心诚意,又心系大乾的份上,那高某就努力的想一想!”
说完。
高阳站了起来,在屋内踱步了起来,眉头紧蹙,似是思索。
片刻。
高阳两手一拍,一脸惊喜的看向崔星河,“崔大人,你看人真准!”
“就在方才,本官一阵灵光迸发,倒是真想到了几条或许可行的策略,不仅能解齐国之毒计,或还能让我大乾趁机反捞一笔,狠狠割他齐国一块肉!”
崔星河:“……”
踏马的。
好拙劣的演技!
但没办法,智谋不如人,不得不低头。
崔星河面露一抹惊喜之色,朝高阳道,“如此,那可就太好了!”
“下官还请高相解惑!”
高阳也不磨叽,直接开门见山的道。
“我这第一计,名为谣言诛心,以毒攻毒。”
高阳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齐国不是趁此时机散布谣言,许以重利吗?那我们就让这谣言,变得更恐怖,更骇人听闻!”
“崔大人大可上奏,动用《大乾报》,以舆论的力量,给我往死里渲染!”
“就说近期有我大乾子民,被人无端骗去了齐国,下场极为凄惨,比如男的抓去搞什么人体蜈蚣,惨无人道,女子则沦为玩物,生不如死!”
“这大可虚构几个例子,张三,王五的!”
“至于那些工匠、学子,过去就被控制了起来,当做牲畜般奴役,甚至可以继续用《大乾报》散布消息,说齐国有权贵信奉邪术,认为吃什么补什么,专门抓我大乾精壮男子过去……嘎腰子,甚至割蛋泡酒!”
“就说他们信奉吃哪补哪,说吃这个能壮阳延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