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船乘风破浪,往东海而去。
宋天跟师姐归心箭,只想早些回到天圣宗。
柳仙儿离家一月,也想家了。
只有柳飘飘郁闷不已,只是过了一夜,妹妹身上的气息连她都看不懂了。
任她探寻再三,也找不出所以然。
而白雪和宋天却告诉她,王贤只是给三人喝了一壶茶,还说这一壶茶比东海的飞云岛还要重。
柳仙儿原本也不相信,只是看着姐姐凝重的神情,不由得回想昨天王贤跟她说的那些番。
一时间,呆住了。
想了想,拉着柳飘飘的手问道:“姐姐,你是不是陷害了王贤?”
柳飘飘心里气火,瞪了她一眼:“你猜!”
海浪滔滔,就跟柳飘飘当下的心情一样。
心里却暗自嘀咕:“王贤啊王贤,你摆了老娘一道,我也要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
“唉!”
幽幽一叹,当王贤再次睁开眼时,眼前一片漆黑。
试图活动身体,却发现四肢沉重如铅,仿佛被无形的锁链束缚。
耳边传来水滴落地的声音,嘀嗒、嘀嗒,像是某种诡异的计时器,提醒着他时间的流逝。
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灌入肺部,带着一股腐朽的气息。
勉强抬起头来,借着不远处一盏忽明忽暗的油灯,看清了周围的环境......
这是一间狭窄的石室,四周是冰冷的石壁,墙壁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正前方是一扇由寒铁铸造的栅栏门,每一根铁柱都比他的手臂还要粗。
“这是……黑牢?”
王贤心中一惊,脑海中迅速回想起了昏迷前的场景。
他记得自己正与柳飘飘对峙,那女人突然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随后轻轻一挥手,一抹淡淡的香气飘来。
他本以为自己百毒不侵,却没想到那香气竟让他瞬间失去了意识。
“柳飘飘......你竟敢算计我!”
王贤咬牙切齿,心中怒火中烧。
试图运转灵力,冲破这牢笼的束缚,然而刚一调动体内的力量,便感到一阵剧痛传遍了全身每一块骨头。
仿佛有无数根细针在体内乱窜,痛得他冷汗直冒。
“那谁,别白费力气了。”
一个沙哑的声音从对面的黑暗中传来,带着几分嘲讽和无奈。
闻言,王贤勉强抬起头,借着微弱的灯光,看到对面的牢房里坐着一个枯瘦如柴的老人。
老人的头发凌乱如草,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
双眼深陷,仿佛两潭死水。
老人的手脚被粗大的铁链锁住,铁链上同样刻满了符文,闪烁着幽暗的光芒。
“你是谁?”王贤警惕地问道。
老人缓缓抬起头,睁开浑浊的双眼,静静地望着王贤,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苦笑道:“我是谁?呵呵,不过是个被遗忘的囚徒罢了。倒是你,年纪轻轻,怎么也被关进了这第四层天牢之中?”
王贤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什么我的灵力被禁锢了?”
老人叹了口气,声音沙哑而低沉:“这里是天风皇城的天牢,整个大牢共有四层,而这里是最底层,专门关押那些‘不可救药’的囚徒。”
“至于你的灵力......呵呵,这里的每一块石壁、每一根铁栅栏上都刻满了禁锢符文。”
“除非你有一把神刀,还得是神符师,否则根本不可能破开这些符文。”
老人的声音有些消沉,还有几分无奈。
甚至有一丝绝望,仿佛已经认命,等着死亡的到来。
王贤心中一沉,万万没有想到,柳飘飘的那疯女人,竟然勾结了皇城的禁军,把自己落入天牢之中。
果然最毒女人心,枉我为你妹妹逆天改命。
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衣襟,发现随身携带的纳戒已经被搜走。
还好,之前他将所有贵重的物品都放在玉璧空间里面。
否则,这会儿他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悄悄从玉璧中掏出一把小刀,那是他在书院铁匠铺铸造的铭刻小刀,刀身上刻满了细密的符文。
“柳飘飘,只怕打死你,也想不到我身上的秘密,不止你想象的那样......”王贤心中暗道。
老人一见王贤不再吭声,干脆闭上了眼睛。
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自然不会关心眼前这个倒霉的家伙。
端起面前的水壶闻了闻,想不到连这里的水,也透着一股腐朽的味道。
还好,他有一个无人得知的玉璧空间。
就算身陷囹圄,也不至少渴死,饿死。
眼见对面的老人陷入沉默,王贤也懒得再多问什么。
喝了一口水,捏着小刀,心里想着师父在道观传授给自己的符文之道。
想着天路沙城,张老头教自己的那些天地道理。
捏着小刀,轻轻地在身后的石壁上,刻下一横。
“嗤......”
刀入石壁,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
王贤心里一喜,果然,就算这坚若金玉一样的黑牢,也挡不住自己手里的小刀。
更不要说,他还有一把割鹿刀。
若不是害怕石破天惊,招来禁军;若不是他一身修为被禁锢,他真想一刀将这黑牢斩开。
......
转眼一想,胡可可和乌鸦眼下还在自己的玉璧空间里沉睡。
就算冲出这座黑牢,好像也没有去处。
不如安下心里,在这里修炼快要荒废的符道。
天无绝人之路,不仅柳飘飘想不到,只怕对面的老人,也想不到自己身上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玉璧空间。
自己还是一个名副其实的神符师,这座天牢,又怎么关得住自己?
接下来的日子里,王贤开始用那把铭刻小刀在石壁和铁栅栏上刻画新的符文。
一边将原有的禁锢符文破抹去,一边刻上新的符文。
他的动作很慢,每一刀都小心翼翼,生怕触发了这里隐藏的机关。
对面的老人默默地看着他,既不阻止,也不帮忙,只是偶尔与他聊上几句。
“年轻人,你这么做是徒劳的。”
老人淡淡地说道,“这里的符文大阵是我当年亲手布下的,除非你比我更精通符道,否则根本不可能破开。”
王贤时不时跟老人唠叨几句,却没有理会老人的挖苦。
就算闭着眼睛,他也能在石壁上刻画符文。
就算额头上布满了汗珠,手指因为长时间用力而微微颤抖,他也没有停下。
这是他唯一的希望,也是他将符道更上一层楼的机会。
一天、两天、三天......
时间在黑暗中悄然流逝,王贤不知道自己已经在这黑牢中待了多久.
体力一点点消耗,又在悄然中恢复,连对面的老人也想不到。
日夜不停的少年,就算手指刻画符文磨出了血泡,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渐渐地,老人将观看王贤的一举一动,当成了一种消遣。
无聊的时候,睁眼看看。
看得烦了,又闭上眼睛养神。
王贤整整被关了一个月。
某一天,累得瘫坐在地上,手中的铭刻小刀也掉落在脚边。
一边喘气,眼中满是疲惫,嘴角却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放弃吧,年轻人。”
老人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几分怜悯,“你不可能成功的。”
王贤抬起头,看着对面的老人,笑道:“难道我真的要死在这里吗?”
老人沉默了片刻,忽然问道:“你听说过百年前金陵皇城与南疆蛮族的那一战吗?”
王贤一愣。
卧槽,老头竟然说起了当年的隐秘。
当下摇了摇头:“那场战争已经过去很久了,我只在史书上看到过一些零星的记载。”
老人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那场战争……远比史书上记载的要惨烈得多。当年,金陵皇城的秦老将军率领大军与南疆蛮族决战,最终虽然击退了蛮族,但秦老将军却战死沙场。”
“蛮族的皇帝为了报复,用符阵将秦老将军的尸骸禁锢在皇城外的神山之上,至今无人能解。”
王贤听得心中一震,忍不住问道:“那秦老将军的尸骸......现在还留在神山上?”
老人点了点头,声音低沉:“没错,那些符阵中蕴含着蛮族皇帝的诅咒,任何试图解开符阵的人都会遭到反噬,死无全尸。”
王贤沉默了片刻,忽然问道:“前辈,您为什么会知道这些隐秘?”
老人苦笑了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因为......我就是当年布下这黑牢符文大阵的人。只是,我没想到最后会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王贤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老人:“您......您是......”
“没错,我就是蛮族皇城的老祭司。”
老人点了点头,声音中带着几分唏嘘。
“当年,我亲手建造了这座天牢,却没想到......最后却被自己亲手布下的符文大阵困在了这里。”
“这些年,我一直在寻找破解之法,却始终无法成功。”
王贤心里骂了一通,心道这便是作茧自缚吧?
想想,低声问道:“那么......他们为何要害你?”
老人摇了摇头,苦笑道:“皇城?呵呵,现在的皇城早已不是当年的皇城了。”
“那个女人害死了皇帝,一心想要登基,却连玉玺都找不到,自然不想让我活着离开,坏她的好事......”
王贤沉默了片刻,忽然握紧了拳头.
电光石火之间,他想到了胡可可。
心道,难道胡可可,跟皇宫里的那个女人有关?
沉默半晌,淡淡一笑:“前辈,你可以保佑我,助我找到破解符文大阵的方法,带你离开这里!”
老人看着王贤,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年轻人,你的勇气让我想起了当年的秦老将军。不过,你真有几分把握?”
王贤没有回答,而是捡起地上的铭刻小刀,继续在石壁上刻画符文。
他的动作比之前更加坚定,刀下的力量似乎也在一天比一天大。
老人想了想,忽然低声说道:“如果你真的想离开这里,或许......可以试试用符阵反噬符阵。”
王贤一愣,回头看向老人:“什么意思?”
老人解释道:“这里的符文大阵是由无数个小符阵组成的,每一个符阵都相互关联。”
“如果你能在其中一个小符阵上刻画出相反的符文,或许可以引发连锁反应,最终破开整个大阵。”
王贤眼中闪过一丝亮光,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王贤按照老人的指点,开始在石壁上刻画出相反的符文。
只是,他的动作越来越慢,就算手指磨破,鲜血染红了刀柄,也浑然不觉。
终于,在一个寂静的夜晚。
王贤刻下一刀,深吸一口气之际。
“嗤!”
在他身后石壁上的符文开始闪烁,随后一个接一个消失在他的眼前。
铁栅栏上的符文也随之幻灭,幽光闪耀,剩下他烙印出来的符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