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与人本就一体两面。”
“神性来源于最极致的人性。”
“那你呢?”
“我吗……”
“太一是神,是纯粹而极致的星神,游弋在宇宙中散播秩序,履行命途。”
“楚东是人,最平凡,最普通,有着喜怒哀乐,有着一切未知与希望的,有自己爱恨的凡人。”
“而我,曾经我离神愈近,离人愈远。”
“如今,我离人愈近,离神愈远。”
“人与神……如果我问这一切是否因为我,会不会显得太没有自知之明了?”
“不会。”
“的确是…因为你。”
……——……——……
“太一,我最喜欢你了。”
“智识是坨废铁,存护是个呆子;巡猎毫无幽默感,毁灭像个疯子。星神都一根筋。”
“唯有你,太一,你是个傻子,哈哈哈——”
“但是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傻子啊。”
对纳努克而言,泯灭帮身上毁灭的意志还不如一个婴孩故意打碎花瓶来的纯粹。
星神便是这样纯粹到极致的产物,祂们将一时的愿望升格,并永远践行其道路,容不下一丝动摇与杂质。
也容不下欢笑。
“所以啊,太一,我真是太喜欢你了,我在身上看到了最大的乐子啊。”
你会哭泣,会欢笑,是人的神,也是神的人!
会欢笑的神,想要成为人的神!
哈哈哈哈哈!
星辰机械运转,万物让位虚无,现实冰冷可憎。
但,欢愉不绝。
这就是我的答案。
是名为▇▇▇的人类给这个虚假的宇宙,为自己迄今为止的人生所交上的答卷。
神说,要有欢笑。
来吧,欢唱,以我之名!
……——……
演武典仪还未开始,地衡司的工作量就增加到了一种堪称恐怖的地步。
作为每个琥珀纪举办一次,即使对仙舟人来说也不算太熟悉的大型节庆活动来说,演武典仪的筹备工作有迹可循,中规中矩遵照旧例就行。
对楚东而言,他只需翻一翻过往的工作流程再根据现状调整即可,无需变化,无需新意,这本就是传统的一部分。
仙舟人在某些事物的守旧观念上可谓是独树一帜。
不过关于守擂人选却出了问题。
原本这个位置应该是留给少年英才展示自我的位置,也就是剑首高徒,景元骁卫的位置。
这个萝卜坑早就准备好了,上下服气。
不过如今可不成了。
谁家少年英才是令使啊!
他若上台浑似降维打击,非但展示不出仙舟联盟以武会友的风气,反而会让人疑心仙舟是不是输不起,故意打压参赛者。
失去公平的比赛也会同样让仙舟联盟失去在宇宙中维持多年的公正形象,得不偿失。
所以,这场演武仪典的守擂人只能重新选拔了。
这次可没有众口交赞的统一人选,不是谁都身兼实力与人缘为一身。为了公平公正,也为了在整个罗浮为演武仪典炒热气氛,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在云骑军中海选。
而海选,当然离不开景元的主持了。
虽然现在还没有对外公布,对内也无人所觉,但景元已经从腾骁将军的某些暗示中get到了他的意思。
他这位本来被培养为下任剑首,下下任将军的预备役看起来要提前上任,兢兢业业做社畜了。
谁懂,他原本想去宇宙做一名惩奸除恶的巡海游侠的梦想?
“所谓梦想,不就是最遥远的现实,最靠近现实的梦?”
明明忙的昏天暗地,但楚东的忙碌和别人完全不同,他井井有条地完成所有应尽之事,游刃有余地将一切变故都涵盖在厚厚的计划书内,明明整个地衡司都忙成狗,他甚至有时间抽空给景元做饭,这时间管理丝滑地简直让人大呼艺术。
让同事们高呼,此子恐怖如斯,恐怖如斯!
“姓名——”
“白珩。”
“性别——”
“女。”
“种族——”
“狐人。”
“罪名——”
“在演武仪典期间超速行驶,致使数人受惊,损坏公共设施,触犯星槎进出港管理法。”
“对不起,我会赔偿道歉的,对处罚也没有任何怨言!”
活泼可爱的狐人少女双手合十,深深鞠躬,一派诚心忏悔的模样,十分诚恳。
楚东在公事公办地做完笔录后左手未停,依旧在书写文件,头也不抬,语气却轻松下来:“幸好,你在最后努力操作坏掉的星槎远离人群,对路人所造成的最大伤口去丹鼎司的路上都要愈合了,顶多撞坏了设施,照价赔偿就够了。”
他抬头瞥了一眼白珩,手不停笔,问道:“有钱赔吧?”
白珩猛然点头:“有的有的,不过现在身上只有信用点,流程我熟,我在开拓之旅中也经常坠机赔偿……啊不是,我是说在宇宙中旅行时使用信用点更方便。”
她尬尴挠头。
楚东无语。
“可以,最近罗浮上无论商家还是六司,巡镝和信用点暂时通用。”
他也通过各种途径了解星穹列车等无名客,更在景元口中得知了不少白珩旅行经历,此刻也百思不得其解。
明明是天才飞行士,在属于她的战场上所向披靡,可为什么每次都要报废一辆座驾?
搞的现在若非丰饶战场,都不敢召集白珩这个星槎杀手了……所以在所有人都忙忙碌碌的时候,她才有时间去潇潇洒洒地做无名客旅行。
而且她每次就算坠机也伤不到任何人,自己顶多灰头土脸,太神奇了吧。
楚东按捺住自己好奇的目光,用右手中规中矩开了罚款单给白珩,示意她前去缴纳罚款,就接着喊下一个。
临近演武仪典,云骑军们的工作量骤然增加,一些原本由云骑军守备处理的触犯治安之类的事物交给了地衡司处理。
不难,就是繁琐忙碌。
但楚东一心二用,双手同时开工,左手写地衡司文件,右手开治安罚单,脑子里飘荡罗浮治安管理处罚法,一刻也没有闲着。
他淡定自若的姿态,潇洒自如的笔触无不透露出强者的气息。
白珩咽了口口水,充满敬畏地看着两只行云流水的笔,小心翼翼走出临时治安所,向罚单所示的地衡司缴纳罚款。
然后在路上碰见不慌不忙拎着两杯仙人快乐茶的景元。
白珩大惊失色。
“我又坠毁星槎的事件传这么快?这才多久就传到景元耳朵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