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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神飘向远方,心里却控制不住地回想着家里的一切。那些琐碎的小事,哥哥偶尔严厉的语气,母亲慈爱的笑容,一一浮现在脑海中。可她又固执地告诉自己,不要后悔,绝不能回头。

夜深了,何雨水在街角找到一处勉强能避风的地方,靠着墙壁坐了下来。冷风穿过薄薄的衣服,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她把手伸进布包里,翻出了几件衣物,胡乱盖在身上。她闭上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从巷子的尽头走了过来。那是一个中年男人,穿着破旧的棉袄,步履蹒跚,看样子像是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他的目光落在何雨水身上,带着几分警惕,又带着几分打量。

“姑娘,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在这儿不安全啊。”男人低哑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何雨水心里一紧,立刻警觉地坐直了身子:“不关你的事!你走开!”

男人愣了一下,随即哈哈一笑:“别害怕,我没恶意。只是觉得你年纪轻轻的,不该在这种地方落脚。看你这模样,莫不是离家出走了?”

何雨水咬了咬牙,没有回答。男人却自顾自地说下去:“外头的日子,可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没个落脚的地方,没个信得过的人,早晚得吃苦头。”

她听着这些话,心里升起了一股不服气的情绪:“我就是不想再受别人的摆布!我可以靠自己,不需要谁来帮忙!”

男人笑得更大声了,摇了摇头:“小丫头,嘴上说得好听,可这世道,靠自己能撑多久?你不信?那就走着瞧吧。”

男人说完便离开了,留下何雨水一个人坐在那里,心情复杂。她并不知道,这个夜晚只是她离家之旅的开始,未来会有怎样的风雨等着她。

何雨柱坐在堂屋的方桌旁,手里攥着一根未点燃的烟,眉头紧锁,眼神幽深。他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满是后悔、愤怒、担忧交织在一起。他想起妹妹临走前的那句“我一刻也待不下去了”,简直像刀子一样割在他的心上。他不是没有反思,可越想越觉得委屈。

“我这是为她好啊,她难道看不见吗?”他咬了咬牙,低声嘀咕着,像是在说服自己,又像是在和空气对抗。

厨房里的老式煤炉里火还没灭,时不时发出几声轻微的噼啪声。饭菜凉了,整个屋子却仿佛被什么压得沉闷得喘不过气来。他耳边回响的,全是刚刚两人争吵的情景——何雨水那倔强的眼神,她冲门而去时决绝的背影。

他揉了揉额头,长叹了一口气,终于站起身来。手上烟还攥着没放,他转身对母亲说道:“妈,我出去找她。再倔,她也是咱家的,不能真让她在外头瞎晃荡。”

“你找去也好,但记住,不要上来就板着脸。”母亲摇摇头叹息道,“孩子心里苦,你这当哥的得听听她说什么。”

“听她说?她能说出什么像样的话?”何雨柱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屑,可随后又软了下来,“行吧,我尽量不发火。”

他走出家门时,天已经全黑了。街道上隐隐传来小贩的吆喝声,几盏昏黄的灯笼晃晃悠悠地挂在两侧,投下长长的影子。风有些冷,他紧了紧身上的衣服,眼神四处扫着,却并不知道何雨水去了哪。

另一边,何雨水蜷缩在一个巷子的角落,冷风从她身边呼啸而过。她用手抱紧膝盖,把布包放在身旁,像是在给自己筑起一道屏障。她的脑海里不停闪回着离开时的场景,哥哥的冷脸,邻居们窃窃的目光,还有她自己说出的那句“我有手有脚,饿不死自己”。

可现在呢?她真的能靠自己活下去吗?冷风一吹,这个问题就像针扎一样刺入心底。

“都怪他,总是强迫我,总觉得我什么都不懂。”她嘟囔着,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可他又知道我想要什么吗?”

她不愿承认,但其实心里早已空了一大块。离开家的自由并没有带来预想中的轻松,反而让她感到无所适从。她知道自己可以硬撑,但那种漂泊无依的感觉,像是一个巨大的漩涡,正试图将她吞没。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沉稳有力,又带着点急促。她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手下意识地抓紧了布包。她很快意识到,这脚步声有些熟悉——那是何雨柱!

“雨水!”果然,何雨柱的声音从巷子的另一端传来,低沉而急切。

何雨水的心狠狠地跳了一下,情绪像火山喷发前的岩浆,混杂着不安、愤怒和一丝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期待。她没有回答,抿紧了嘴唇,像个做错事却不肯认错的孩子。

“我知道你在这儿。”何雨柱的身影从黑暗中浮现,灯光在他身后拉出一个长长的影子。他看见了何雨水,神情先是松了一下,但随即又绷紧了。

“你真是够了,啊?这么冷的天,你就打算在这儿待一晚上?!”他的声音里带着一股压抑的怒气。

何雨水抬起头,眼神冰冷:“你来干什么?不是说别哭着回去找你吗?我也没找你,是你自己来的!”

何雨柱被她的话噎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不自在的表情。他向前走了几步,尽量放缓语气:“雨水,我不是来吵架的。咱们回家,有什么事回去再说。”

“我不回!”何雨水大声说道,像是把这些日子积攒的委屈一股脑儿全吼了出来,“回去干嘛?继续让你管着我?继续被你骂得狗血淋头?我受够了!”

何雨柱气得一口气差点没喘匀,他伸手指着她,眼里满是怒火:“你这丫头,我到底哪句不是为你好?!就你那点心思,能看清外面什么样吗?”

“是,我看不清,可我也不想被你牵着鼻子走!”何雨水站了起来,眼圈微红,却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我想过自己的生活,哪怕不好,也总比在家里听你数落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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