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渝顾不得其他,先看了一眼孔盛东,忙转身跑到梁安戊身边扶住将要倒地的梁安戊问道:“伤的重不重?”
梁安戊哎呀了一声后说道:“好在这地方肉厚,不然今天算是交待了!游十郎手下怎么尽是些酒囊饭袋,没一个顶用的?害得我差点把东家没了!幸亏有善堂里的四个师弟帮忙。”
孔盛东也上前几步,想看看梁安戊的伤,但当他醒悟梁安戊伤的地方不对后,忙说道:“安戊,你尽力了,不怪你,对手派来了最强的一拨人想要我的命。等游十郎回来我让他好好还人情。”
“好,东家,和他要钱,要保护费。”
这时院内外的几个双宁营护卫和游十郎家里的几个护卫才跑进院里将,其中一个双宁营的一名小队长说道:“外面来人被杀死十一人,跑了两个,院里这两个最厉害,我们没挡住,请军使责罚。”
“不怪你们!快收拾一下,派人去报官,就说有人夜袭游家,妄图杀人越货。”
那名小队长刚要起身,从院外又跑进来一名双宁营军兵禀告道:“军使大人,花瑞楼那边也刚刚结束战斗,梁安庚校尉带领我们杀死两名意图刺杀董倩和董傜两位掌柜的刺客,报官后,官军已经派人马前去保护花瑞楼。”
周渝如释重负般说道:“东家,今晚总算险险防住了对手的所有手段。”说完这话,周渝也膝盖一软坐到地上,孔盛东忙上前扶住周渝,只见周渝的膝盖关节处渗出了一片殷红的血迹。
周渝忙解释道:“不是什么要紧的伤,刚才膝盖在地上撞了一下,撞破了!”
孔盛东忙喊来游十郎家里的几名侍女,叫她们拿些布条、跌打止血药,送周渝和梁安戊进去包扎。
周渝担心孔盛东身边没有护卫,忙喊进来善堂里的那四名好手,让他们临时接替自己的岗位。
这时冯满、穆风等人也进入院内,游十郎被两个护卫架着跟在后面。
“游兄受了伤?”
冯满忙答道:“叔,没有!游东家只是受了惊吓,被刺客的一声叫喊吓得不轻。”
游十郎有气无力地回答:“黑灯瞎火里,有人冲你高呼一声杀,你说吓不吓人,我喝的酒都被吓成冷汗冒了出来。孔兄弟啊,以后再有这事,你能不能私底下和我说一声,好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游兄,以我对你的了解,如果我提前和你说,你恐怕连门都不会出。这样多好,对手没有一点怀疑,毫不犹豫地跳进了我们的圈套,游兄,明日朔州城里的头号消息我都替你想好了:游东家遭遇刺客伏击,不但全身而退,还杀死数名刺客。你说消息这样一传,日后再朔州谁还敢打你的主意,都以为你身负绝学,足智多谋,将陷害你的贼人亲自绳之以法。你说这是多扬名的事情啊!我想想都替你高兴。”
游十郎咂摸咂摸其中的道理,脸上突然乐了起来,挥手遣退扶着自己的两名护院,说道:“嗯......这样的名声好啊,日后喝花酒能拿来吹牛......赌场和当铺也没人敢再赖账,呵呵!”
“对嘛!游兄,这样想就对了!”“再说我在你家都差点遭暗算,若不是我的两名护卫和善堂里的弟子得力,就凭你家那些护院,根本不顶事,关键时候靠不住!”
游家一名护院忙说道:“是啊!孔军使的狗把最厉害的那名刺客咬了两口,这才拖延住他。”
游十郎也忙拍马屁说道:“谁不知道您家的狗厉害啊?那不比我家的护院强得多!我家护院除了吃饭睡觉一无是处,笨得夜里眼睛也不会放绿光!”
众人听完哈哈笑了起来。
孔盛东说道:“行了,冯满你快安排双宁营的军兵和官军一起搜捕漏网之鱼,这时候我们已经能和刺史大人、朔州的判官说清楚游十郎没有过错,完全是贼人的故意栽赃陷害。能抓住钱家在朔州那个管事东家更好,说不定顺带能反咬钱贵一口,快去吧,别耽误时间。”
冯满忙指点了几个人,安排人马分兵去城内各地和城门口抓人。
游十郎伸了个懒腰,正要和孔盛东进屋里,游十郎身边那名护院突然从袖口里拔出一把短匕首,闪电般刺向孔盛东的胸部,而最先反应过来的又是‘灰猪’,只见它一跃而起,一口咬住那名护卫的手臂,将那人扑倒在地上,但是短匕首却横着划破了孔盛东的腹部和肋部,将他的腹部割出一道深入一寸的伤口。
穆风和乌燕子的速度最快,从左右飞身上去,分别砍断了那名护院的手臂,然后踩住那人的胸口。
冯满惊呼一声:“孔叔......”过去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孔盛东。
孔盛东眼见自己上身的衣衫尽破,血水从伤口奔涌出来,嘴里骂道:“游十郎,你他妈身边尽是些什么东西?!”
游十郎也惊得彻底乱了章法,三步并作两步跑上来说道:“孔兄弟......我可不知道手下还有被收买的!你可别错怪我!孔兄弟,孔东家,孔将军......你没事吧?”
“能没事吗?你看看流了多少血!哎呦......疼!快扶我躺下!”
众人七手八脚将孔盛东身体放平,又抬出一张罗汉床榻,将他抬到榻上躺好。
冯满仔细检查了伤口后说道:“万幸啊!幸亏肚子上的肉厚,差一点被开膛破肚!”
这时周渝和梁安戊也闻讯蹒跚着跑出屋内,周渝满脸悔意说道:“我真不该离开,唉!这才多大会功夫,差点让东家丢了性命。”
梁安戊捂着胸口,踢了游十郎一脚,骂道:“傻愣着干什么?快去找城里最好的郎中,找家里最好的止血药来!”
游十郎被梁安戊一踢,如梦初醒般喊道:“来人,快去找郎中!”
众人又慌乱地抬着罗汉床榻进入屋内,然后翻出孔盛东携带的包裹,取出里面张三城给的创伤药,捣碎了散在伤口处止血。冯虎气呼呼地对游十郎说道:“把你家的护院都换了吧,怕是没一个好东西!”
游十郎浑然没听到冯虎的话,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般来回在屋内踱步,然后每隔一会儿就趴过去看看孔盛东的伤情。他身边的管家压低声音靠到他耳边说道:“东家,你换件衣服吧,你好像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