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盛东担心赵铎听着真的动怒,忙说道:“赵将军别在意,我这个护卫嘴笨,一张嘴就瞎说。”“对了,等赵将军日后见到韩延徽大人给韩大人带个话,请他有时间来云州,我请他吃上好的粟米粥,明日我先派人给府衙送几袋过去,请赵将军代为送到韩大人手里。”
赵铎本来已经恼怒,但孔盛东后面说的话,让他顿时心中一震,问道:“孔东家和韩大人还有往来?韩大人身居高位,是契丹皇帝陛下最信任的汉人官员,孔东家怎么不早说啊?”
“两面之缘罢了!谈不上什么往来!当时两国交战说出来也没什么用!我记得韩大人不爱吃羊肉、牛肉,就喜欢喝点粟米粥。”
赵铎虽然有疑心,但见孔盛东说的如此肯定,忙答道:“下个月,本将要回临潢府,到时一定给孔东家带过去!”
“好.......好.......”孔盛东怕谈的多,有什么地方说错,忙和赵铎拜别,几人顺着南城大街左拐,又去东门大街的集市闲逛。
周渝暗中观察一阵后,说道:“后面还有人跟着咱们,早上的那两个探子一直在后面。”
梁安戊要转身去解决探子的纠缠,孔盛东却喊住她说道:“安戊,我们去找一家饭馆吃饭,不用和契丹探子生气。”
走了不多远,孔盛东见路边有一家契丹人开的饭馆,卖清炖牛羊肉和大饼,闻着味道还不错。
孔盛东招呼几人进来坐下,点了两盆羊肉,一摞大饼,一边喝羊肉汤一边啃大饼,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吃的七八成饱,孔盛东命陪同的安定到外面请一直跟踪着自己的两名探子过来吃饭,说是他们跟了一天实在辛苦,请他们吃饭以示谢意。没想到那两名探子慌忙躲着离开。
孔盛东说道:“真遗憾!原本我准备把他们骗过来问完话,然后由安戊强迫他们结账,没想到这两个探子这么没胆子!”
周渝笑着说道:“这能花几个钱,犯不上为了一顿饭,增加恶名!快吃吧,吃完早点回去。”
梁安戊愤愤不平说道:“东家,你早说啊!刚才该派我过去一把一个把他们两个抓过来请客!”
“听听这话说的像什么样子?安戊啊,不能抓人来请客,下次遇到这种事,我让你出马,你过去就说咱们请客,然后借故先走不就行了。”
其余几人呵呵笑了几声,由安定结账后,返回到云盛堂分号。
在云州待了两天,孔盛东又胡乱买了些东西,这才回到善堂
在善堂等了快二十天后,孔聪先于双宁营回到善堂报告。一见孔穆二人,孔聪说道:“爹,穆叔,这次我是开了眼,郭威的手段真是硬。”
穆有粱问:“事情成了?”
“成了!穆叔,过程很险啊!那几位酋长做事老辣,刚开始就是不过黄河,只是派人过来来回传话,后来郭威找人冒充刘知远大人,说刘大人亲自到来,如果他们不见面,那么就是没有诚意,五名酋长这才同意见面。十二天前,双方约在石匣口李家村见面,五位酋长带着二百名军兵刚到李家村,郭威的亲兵卫队和双宁营在夜里直接发动夜袭,杀死一百六十人,活捉了着五名酋长,之后命他们的随从回去取赎金,每人一万贯。”
“郭威,不会眼里只有五万贯吧?”
“爹,你猜对了!郭威派人跟踪回去报信的人,找到了五部人马的驻地,后由关内道延州人马趁着五部人马没有主事人,再次在夜晚袭营劫寨,击溃了这五部人马,剩下的不足两千残兵全部被驱赶到了夏州方向,总计取得的钱财、马匹价值不下三十万贯。”
穆有粱惊叹道:“好家伙!这可比做生意来得快啊!三十万贯算是个大数目,可怜这些部族残余还想从刘知远、郭威手里拿好处,结果连自己兜里的钱也被全掏空。”
“穆叔,还有更狠的呢!郭威直接杀了所有酋长,在李家村北面,挖了一个大土坑,剥光了衣服直接活埋掉。”
孔盛东惊叹道:“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凶狠?做事不留一点痕迹啊。”
穆有粱却说道:“这也算是个办法,不然如何处置这五名酋长!在我看来,这些人和契丹人一样,只不过他们也被契丹人压着,所以才反抗契丹国的统治!真让他们得势,不会比契丹军仁慈!”“孔聪,双宁营的伤亡如何?”
“战死十四人,受伤六十多人。冯虎和穆风在朔州西面的山谷里扎了营,想让伤员休养几日再回来。郭威也建议所有人马分批次回来,尽量不要太招摇,别引起契丹军的注意,毕竟这事发生在契丹的属地内。”
“三十万贯!这下郭威发了横财,这笔钱足够支持他招募几千精兵。”
“郭威硬是给了我们三万贯,还有些缴获的杂乱武器、盔甲和两包珠宝金银,说是感谢我们的帮忙。”
穆有粱说道:“他给就留下,拒绝了反而生疏。等明春回鹘那边战马充裕,咱们多买几百匹送给他不就行了!”
孔盛东点点头,也同意这样的安排,并且吩咐孔聪道:“双宁营派十余名军兵到石匣口西面,帮着李家村放放哨,防止败退的残兵过来报复,和李家村的百姓说一声,如果残兵来报复,让他们直接向雁门关守军求援。”
“郭威已经安顿了此事,还专门命雁门关守军在石匣口北面设立了一个哨卡,帮着李家村防备。”
“这就好!无论如何不能连累李家村的村民百姓。”
“事情这么大,契丹军早晚会得到消息,孔兄,我看,还是早点把双宁营召回为好。萧平佑问起来,咱们要死扛着说没参与这事。找不到证据,萧平佑也没法说什么!”
“孔聪,你再去一趟朔州,和穆风、冯虎尽快把人马分批带回来,不要耽误时间,实在伤势重的,可以留在雁门关哨卡内养伤。”
孔聪忙满口答应一声。可是脸上却露出难色说道:“容我缓一天行吗?为了送消息,我连赶三天半的路从朔州一路翻山赶回来,累得腿肚子都在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