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混混看了眼墙上的标语。
又看了看眼前笑容温柔的小美人。
他们好像终于明白，传言中统领五中的新校霸，到底为何能称霸一方。
“我们要是说了，能放过我们？”
“我可以放过你们，就是……”
她看了黑着脸走过来的阿sir。
她用手机查了一下这几个混混的过往，那叫一个赛一个的违法乱纪，加起来够他们几个组团去看守所旅行了。
“你*语气助词*耍我们？”
一个暴脾气的正要起身，就被手下人抱住，“兄弟，兄弟你别冲动，你打不过她！”
“*表示憋屈的语气助词*！”
根据门卫大爷提供的监控，是他们几个混混先挑事，江浮的行为属于自卫。
打又打不过，说又不占理，几个人又憋屈地蹲回墙角画圈圈。
做过简单的笔录之后，江浮离开。
正好，在街边看到了吃盒饭的娃娃脸。
“柯拯？”她索性直接蹲在他身边，“最近有什么事吗？”
娃娃脸扫了她一眼，有些疑惑。
“你谁来着，水淹？”
江浮无语。
他们俩之间一定要有见面不相识这一步吗？
“江浮。”
“想起来了。”他啃着青椒炒腊肠，“你怎么会在这？”
“为民除恶，把附近的一伙混混送去拘留。”她看向他，“你呢，查失踪案？”
“也不清楚是不是，有个女生找到我说，她朋友一天没回家了，打电话也不通，加上人也不是无缘无故失联的人，就想让我查查看。”
他把最后一口盒饭塞进嘴里，想了想，看向她，“你之前说帮我查失踪案，有下文了吗？”
“失踪案啊，跟一款游戏有关，参加游戏的人会不同程度上变成起源细胞感染者，一旦游戏失败，就会被彻底抹杀。”江浮看向他，“这些被抹杀掉的人，最后会连存在也被一并消除。”
“怎么可能？”
柯拯不肯相信。
他一向相信科学，哪知道这个世界上会有这么玄幻的事。他也好，大多数人也好，除非患上阿兹海默症，否则怎么可能遗忘一个人……
“你还记得最开始调查的失踪者的名字吗？”
“记得啊，王治，一个普通男大，两年前失踪。”柯拯熟稔地念出了资料。
江浮盯着他的眼睛，“那么，你是什么时候开始调查这些失踪者的？”
“四五年前吧，从看到相关的帖子之后，我就对这个感兴趣了。”
做出回答后，他也愣住了。
如果他是四五年前着手调查，没理由到现在一点线索都没有，但他中间那几年，却又都像虚度光阴一般，没有大印象。
“不对，非常不对，我不可能对这些失踪案一点没有印象，这中间一定有问题……”
他猛地起身。
他的记忆，肯定也被做了手脚。
江浮感觉胸口温热，手腕附近的起源细胞躁动不安，一只冰凉的烛台出现在她手心。
她在诺斯缇那个静止区域拿到的烛台，此刻点燃了一簇火，她能感觉到，虚无混沌之中，有东西正借由这盏烛火凝聚成现实。
柯拯盯着那点火光，似乎，有一大段信息在脑海里炸开。
他一阵晕眩，几乎有些站不稳。
江浮扶着他，随即听到了他的猜想。
“是不是，世界上真的有神明，可以随意修改一切，包括人的记忆……”他看着那盏灯，“我想起来了很多人，我调查过他们，但我全都莫名地忘记了。”
如果不是看到了江浮手中的那一抔光，他根本不会想起这些。
江浮盯着手里的灯，照着方才的感知，收回烛台。
沁着凉意的金属，逐渐融入体温，她看向柯拯。
“你，是不是知道那些能让人完全消失的是什么？”他面带疑惑。
刚才的记忆恢复，并没有消失。
“不是很了解。”江浮隐瞒了一些。
一些给永恒岛孩童的启蒙读物里，就有这样一段传说。
永恒岛尚未建成之前，在“唤醒”的授意下，一切从零开始，衍化繁荣，直至地球之上，伫立起唯一且永恒的不朽城市。
没有人说过，传说要如何照进现实。
“这个案子之后，我应该不会再去调查什么，毕竟，这种事，我一个普通人卷进去，可能会很危险。”柯拯把盒饭扔进垃圾桶，叹了口气。
倒不是他没志气，而是，那种操控记忆的神秘力量，实在是太过强大。
那是比蚍蜉撼树更加艰难的事，他觉得，自己做不到。
“那就先这样，不过我有事要你帮忙。”她思索了一会，“你对晏城的混混团体，有多少了解？”
毕竟她说了要一次解决那些惹麻烦的混混和不良少年，自然就是先打探情报，再一锅端。
毕竟，不是每次都有人来送人头的。
“不多。”他想了想，“怎么了？”
江浮直接报了今天找麻烦的头，“七条段振兴，和七条关系很好的那几个，清楚情况吗？”
“六饼，李炳德，要说他有什么特别，他和男男女女关系挺好又不交心，像中间拉关系的。”他说完发现，提醒道，“没证据的事，除非现行，否则不好抓人。”
“嗯，谢谢提醒。”江浮在路边站了一会，等到了来接她的蒲秋白。
男人面上有些疲惫，但还是一脸凝重地盯着她。
“咋了，小白哥？”她有些疑惑地捧着自己的脸颊。
明明她脸上什么都没有。
“感觉而已，我自己也看不明白。”他揉着太阳穴。
按理说他能感觉到江浮身上正发生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变化，但，他却对这个变化一无所知。
江浮不自觉地摸了摸胸口，想起了她捡到的烛台。
确实要对这个玩意研究一下了。
夜晚的工业区阴森森的。
几个青年勾肩搭背从厂房走过。
“都说我是喜欢逃酒的老六，结果呢，老子一上桌就把你们这帮孙子喝晕了。”青年挥舞着酒瓶，得意大笑，“是不是都被老子吓到了？”
几个小弟没有动静，有一个甚至双腿打哆嗦。
他疑惑地拨开前面的人，顺着几人的视线看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他看到了一个令他脊背发凉的东西。
那似乎，是个不断往上爬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