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灵跟随着血鲨穿过海族大营，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
营地内巡逻的海族修士络绎不绝，最低都是筑基修为，偶尔还能感受到金丹修士的神识扫过。
他低着头，保持着筑基随从应有的谦卑姿态，但神识却悄然扩散，记录着周围的一切。
\"主人，前方就是前锋队的驻地。\"
血鲨传音道。
杨灵借着余光看去，只见一片由珊瑚搭建的营房排列在海峡一侧的平台上，约莫有百余名海族修士在其中活动。
这些修士大多生有鳞片或鱼鳃，手持各种奇形兵器，气息凶悍。
\"鲨察大人！\"
一名生有鲨鱼尾的海族修士迎上来。
\"属下奉命在此等候多时了。\"
血鲨微微颔首：\"族老命我带队作为先锋，三日后出战。现在情况如何？\"
鲨尾修士压低声音：\"不太妙。水族最近攻势凶猛，已经拔除了我们三个前哨站。族老震怒，这才急着启动大阵。\"
杨灵心头一动。
看来海族与水族的战事比想象中更激烈，难怪腥海尊者如此重视这批血珊瑚。
\"带我去看看弟兄们。\"
血鲨命令道。
鲨尾修士领着他们穿过营地，一路上杨灵注意到不少伤员。
有些断了手臂，有些身上还带着未愈合的伤口，散发出淡淡的腥臭味。
更令人在意的是，营地中央竖着一根骨柱，上面绑着几名修士，正在接受某种血色符文的烙印。
\"那是......\"杨灵通过神识询问。
\"叛徒和俘虏。\"血鲨回应，\"海族会用血印术控制他们，变成战争傀儡。\"
杨灵暗自警惕。
这种血印术看来比我的炼尸术要高明得多，必须弄到手。
来到一处较大的珊瑚屋前，鲨尾修士停下脚步：\"大人，这就是您的营房。需要什么尽管吩咐。\"
血鲨挥手示意他退下，带着杨灵进入屋内。
屋内陈设简单，只有几张珊瑚床和一张海图桌。确认四周无人后，杨灵立刻布下隔音结界。
\"情况比预想的复杂。\"
杨灵沉声道，\"海族不仅在与水族交战，还在秘密布置传送大阵。\"
血鲨点头：\"主人，属下记忆中，海族与水族已经争斗了上万年，但从未如此大动干戈。这次行动背后必有隐情。\"
杨灵思索片刻：\"我们需要更多情报。你可有信得过的旧部？\"
\"有一人。\"
血鲨回答，\"名叫鲨洪，是属下的心腹，现在应该就在营中。\"
\"设法联系他，但要小心。\"
杨灵叮嘱，\"我先检查这些血珊瑚。\"
他从储物袋中取出几株血珊瑚，放在桌上仔细观察。
在昏暗的灯光下，珊瑚内部的符文更加明显，呈现出一种立体的结构。
杨灵尝试将灵力注入其中，符文立刻亮起，投射出一幅微缩的海图。
\"果然......\"
眼睛微眯。
\"这珊瑚中不仅有空间符文，还包含了精确的地理坐标。\"
通过比对，杨灵发现这些坐标指向的是水族领地的核心区域——碧波水宫。
而最令人不安的是，坐标点正好位于水宫下方的一条灵脉节点上。
\"这不是普通的传送阵......\"
杨灵倒吸一口凉气，\"海族想直接传送到水宫灵脉处，破坏水族根基！\"
一旦灵脉被毁，整个水族领地将会灵气溃散，不攻自破。
这种手段极其狠毒，而且需要付出巨大代价——至少需要近亿下品灵石才能启动如此规模的传送。
正思索间，血鲨突然警觉：\"有人来了！\"
杨灵迅速收起血珊瑚，撤去隔音结界。片刻后，门外响起敲门声。
\"进来。\"血鲨沉声道。
门被推开，一名身材魁梧、脸上有刀疤的海族修士走了进来。
他左右看了看，确认无人注意后，迅速关上门，单膝跪地：\"大人，您终于回来了！\"
\"鲨洪。\"
血鲨点头，\"起来说话。\"
鲨洪起身，目光扫过杨灵，有些迟疑。
\"自己人。\"血鲨简短道。
鲨洪这才放松下来：\"大人，情况不妙。族里最近抓了不少修士做血祭，连自己人都不放过。三天后的大战，前锋队就是诱饵！\"
杨灵与血鲨对视一眼。
这印证了他的猜测——海族确实在准备某种大型血祭仪式。
\"详细说说。\"血鲨命令道。
鲨洪压低声音：\"族老从各处调集了三百名金丹修士，全部种下血印。大战开始时，这些人会被派去冲击水族防线，表面上是进攻，实则是为了收集足够的血气激活大阵。\"
\"三百金丹......\"
杨灵暗自咂舌。这等手笔，足以颠覆一个中大型门派了。
\"还有更可怕的。\"
鲨洪声音颤抖，\"听说族老请动了'那位大人'，要在传送成功后亲自出手，彻底毁灭水宫！\"
杨灵心头一震：\"那位大人？是谁？\"
鲨洪摇头：\"不清楚，只听说是来自深海的大人物，连族老都要恭敬对待。\"
深海......杨灵想起描写关于无尽海域时记载。
据说在东海极深处，栖息着上古时期存活下来的恐怖存在，有些甚至堪比化神修士。
但他们都随归墟之眼而沉寂。
如果海族真请动了这等存在，水族确实危在旦夕。
但更让杨灵在意的是，腥海尊者为何如此急切地要灭掉水族？
仅仅为了争夺海域控制权，似乎不至于如此大动干戈。
\"鲨洪，你先回去，不要让人起疑。\"
血鲨命令道，\"继续打探消息，但务必小心。\"
\"是！\"鲨洪抱拳离去。
屋内再次恢复安静。杨灵沉思片刻，突然道：\"血鲨，你可知道水族有什么特别之处？或者说，他们掌握着什么海族想要的东西？\"
血鲨思索片刻：\"水族擅长炼丹和炼器，尤其是避水珠和各类水系法宝。不过......\"
顿了顿，\"属下曾听闻一个传言，说水族守护着归墟之眼的钥匙。\"
\"钥匙？\"
\"传说中归墟之眼，里面藏有无尽珍宝和传承还有海荒兽。\"血鲨解释道，\"但这只是传说，从未有人证实过。\"
杨灵眼中精光一闪。或许这就是关键——腥海尊者攻打水族，真正目的是为了这把钥匙！
\"我们需要更多证据。\"
他下定决心，\"今晚我要亲自探查那座大阵。\"
血鲨大惊：\"主人，太危险了！中央大营有元婴修士坐镇，还有各种禁制......\"
\"正因如此，他们不会想到有人敢潜入。\"
杨灵冷静分析，\"而且我有'天弃'符文掩护，只要小心行事，应该不会被发现。\"
见杨灵心意已决，血鲨不再劝阻：\"那属下该如何配合？\"
\"你正常活动，不要引人怀疑。\"
杨灵吩咐，\"若有人问起，就说我在整理血珊瑚。\"
夜幕降临，海族大营渐渐安静下来。只有巡逻的修士还在走动，脚步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杨灵施展\"天弃\"符文，身形变得虚幻，如同融入了夜色。
他悄然离开营房，避开巡逻路线，向中央大营潜去。
白骨平台在月光下泛着森冷的光泽。相比白天，守卫更加森严，四名金丹修士分别站在平台四角，神识不断扫视周围。
杨灵屏息凝神，耐心等待。
终于，一轮换岗的空隙出现，他抓住机会，身形一闪，悄无声息地登上了平台。
帐篷依然矗立在平台中央，但此刻里面亮着血光，隐约有人影晃动。
杨灵不敢贸然靠近，而是绕到帐篷后方，寻找观察点。
就在这时，他注意到平台地面上刻画的符文线条都汇聚向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那里有一个暗格，被巧妙的伪装所掩盖。
\"阵法核心......\"杨灵心中一动。若能破坏这里，整个传送阵就会失效。
他小心靠近暗格，正要探查，突然心头警兆大作，猛地向后跃开。
\"嗤！\"
一道血箭从他刚才站立的位置射过，将地面腐蚀出一个深坑。
\"果然有老鼠溜进来了。\"阴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杨灵转身，只见一名红袍青年不知何时出现在平台上，面容与腥海尊者有七分相似，气息赫然是金丹大圆满！
青年冷笑，\"父亲说得没错，鲨察确实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