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赵春琴就是亏了,手里的货卖不出去,连成本都没赚回来,亏了个五六万,只还了赵家两三万,但这两三万却被王桂香拿去给三叔一家盖新房,而自己家却什么都没有。
父亲赵铁生找小姑要钱,也只是要回了几千块,然后小姑撕破脸皮,说已经还了好几万给赵家,到了王桂香那边,王桂香又说还回来的钱是找铁刚一家子人的钱还有二姑赵春华的彩礼钱,自己一家子的钱还在小姑赵春琴那边没还,两人就这么互相踢皮球,谁都不给钱。
这一世,赵大鹅猜想这次如果没有她的参与,那这次去县城里找小姑赵春琴讨要这钱,和上一世的结果没什么变化,反正都是吃闭门羹,要不到钱。
但这一世,多了她的掺和,也把三叔三婶给拉了下去,那结果说不定就不一样了。
“爸爸,你不要把事情想的太好了。”赵大鹅想说些什么,但看到赵铁生那一副不高兴的样子,憋在嘴里的话瞬间就说不出来了。
果不其然,赵铁生说道,“大鹅,你要相信我,等我这次找你小姑要到钱,我就拿来盖新房,盖两层楼的那种,这样我们一家子人在一起比什么都重要。”
赵大鹅抿了抿嘴最终没说什么,她明白赵铁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那种,总有些事情要他吃了苦头才知道。
“大鹅,记得和你妈妈说,两天后我们一起去县城里找你小姑要钱,别忘了。”赵铁生再三嘱咐,生怕赵大鹅给忘记了。
“我知道了爸爸,你放心吧,你说的话我会转告给妈妈的。”赵大鹅回应道,赵铁生这才放心的走了。
下午的时候,程锦湘回到了程家,背上还背着赵小鹃,赵小鹃现在才几个月大,离不开娘,程锦湘离开了没几个小时,赵小鹃就会开始哭闹,所以只要程锦湘出远门,就会把赵小鹃给带到身上,就背到后背,这样走起路来也轻松。
程锦湘刚刚从镇上回来,她在镇上买了一点羊肉,给家里改善一下伙食,在程家终究不像之前在自己家那样自在,现在程家是大哥家了,程锦湘回到娘家也算是做客,住了好一段时间也要帮忙做一些事情,就比如这次她花了钱买羊肉。
程锦湘提着羊肉进了厨房,将羊肉放置好打算下午再用来炒菜,接着洗了下手就想回房里休息一下,一进到屋里就看见赵大鹅。
“大鹅,你今天怎么来这里了,不在你大姨那边?”说着,程锦湘便笑了出来,解开包裹着赵小鹃的布料,此时赵小鹃睡着了,红红的脸蛋,小小的人被厚厚的棉衣包裹着,程锦湘忍不住摸了摸赵小鹃的脸蛋。
“你这次来是来看你妹妹吗,但她睡着了,等她等会醒来时你在和她玩玩吧。”
程锦湘解开了外面一层厚厚的棉衣,屋里有热炕,坐在上面暖乎乎的,并不冷,待会要睡觉,所以程锦湘便把外面的一层棉衣脱了下来。
赵大鹅脱了鞋子爬到床上,看了眼睡着正香的赵小鹃,没忍住伸手捏了捏脸蛋,小孩子的脸就是嫩,似乎是感觉到有人摸她,赵小鹃挥了挥小手,但没醒,闭着眼翻了个身,做出一个青蛙趴在地上的姿势就这么睡了过去,这是赵小鹃特别喜欢的一个睡姿,只要一睡觉,一在床上,就会想着翻身用这个姿势睡觉,赵大鹅也不太懂这样的睡姿舒不舒服。
但是赵小鹃是自己的妹妹,她喜欢怎么睡就怎么睡,怎么看都可爱。
光顾着看妹妹了,赵大鹅差点忘了正经事。
“妈妈,早上爸爸来找我了,他让我跟你说两天后和他一起上县城里找小姑把钱给要回来。”
赵大鹅说完这话后抬起头来想看看程锦湘是什么反应,程锦湘本来脸上带着笑容,但是一提起赵铁生,便肉眼可见的笑容凝固,笑不出来了,眼神中多出了一些怨恨。
“这个时候就想着想把钱给要回来了?前几次怎么不见他那么着急?”程锦湘心里对赵铁生那叫一个恨铁不成钢,她17岁那年怎么会瞎了眼看上赵铁生这个男人呢?
程锦湘是17岁时,大姐来当媒人,说赵铁生这个小伙子能干,能吃苦,以后日子错不了,自己便看上了赵铁生,他人长得还不错,为人踏实勤快,是个会过日子的人,那时候赵铁生对她也有意思,到了成婚论嫁的年纪,赵铁生让父母过来说亲,两人就这么在一起了。
可只有在一起过日子后才明白赵铁生虽然看起来踏实能干,但实际上是妈宝男,什么事都听家里人,不向着自己家的人,自己与王桂香闹矛盾,赵铁生总是事先来质问自己,就算是王桂香先来找麻烦的,赵铁生也只会劝自己不要介意,嫁到赵家的这几年里,程锦湘也是受够了委屈。
之前他们两人攒了好几笔钱,赵铁生提议要将钱放在王桂香那边,程锦湘本来是不同意的,是赵铁生好几次劝说自己,是由王桂香管钱,省得他们两口子乱花钱,攒不下钱来盖新房,程锦湘这才答应把钱放在王桂香那边保管,但并不是给全部的钱,而是给一部分钱。
自己身上还留下着几千块钱备用来着,但是赵廷绪最后生病了,说是要花好几千块钱才能治病,这本来是兄弟三人平摊着分,但是大哥赵铁宝的媳妇不愿意给钱,便没给,而老三赵铁刚一家子人则是没有钱,于是乎就自己这一家子人傻乎乎的给了钱,这件事让程锦湘介意了很久。
之前她对赵铁生说,自己一家子人就是冤大头,明明是兄弟三人一起出的钱,可偏偏这钱全都让自己这一家出了去,关键是他们说赵廷绪生病,而自己却不知道生了什么病,也不知道这生病花了多少钱,这几千块钱被他们拿去了就没有下文了。
这每一笔账程锦湘可都记着,她每次与赵铁生说起,赵铁生就会用尽孝的理由来说自己,说什么父母生病,自己这个做儿子的就应该尽孝出出钱,叫自己不要那么小气。
现在好了,赵铁生在知道放在王桂香那边的钱都被赵春琴给拿走了,他现在又慌了,早知道现在,当初干什么去了?不是说相信王桂香会好好的帮他保管吗?现在呢?
程锦湘现在只想好好嘲讽一下赵铁生,笑他之前有多么相信王桂香,多么的愚孝,到头来却得到了什么?
想到这,程锦湘就忍不住跟赵大鹅说起道理来,“大鹅,有一些话,我不得不跟你说,做人不能太愚孝,什么事情都要留个底,就算你有钱,也不用把所有的钱都放在妈身上,自己身上也要留一部分钱,要是发生了什么意外,这笔钱就可以用来应急,钱这种东西还是放在自己身上比较有安全感,你现在赚钱了,妈也要告诉你一些事情。”
“日后你爷爷奶奶要是找你借钱,你就说没钱或者是做生意亏钱还向外人欠钱,千万不要说自己有钱,这样他们就有理由找你借钱要钱,拿了钱不还的那种,你可以尽孝,但不能也不能愚孝,把你所有的钱都给他们,包括我也是。朋友也是一样的道理,借钱是借急不借穷,有些人你一旦借钱了过去,就很难把钱给要回来,可能到最后连亲人朋友都没得做了。”
这些都是程锦湘这几年经历的,可惜当初没有人教她这些道理,她不愿意把所有的钱都给出来,他们就说自己不孝顺,但最后钱给出去却要不回来,想盖新房的钱却没了,要是这钱留下一半,如今房都能盖好了,她也不至于还要跑回来住在娘家,住的也是不自在。
赵大鹅心里苦笑,这样的道理她在前世的时候就懂了,很多道理都是靠自己实践出来的真知,所以在她做生意的时候,别人问起她卖水时,她就会尽量说赚的少,或者在别的地方花钱,让他们觉得自己赚的少,然后不找自己要钱,钱,借急不借穷,有些人借了他们钱,他们是不会想着还钱的。
但是赵大鹅在面对程锦湘面前,不想表现出那么早熟,让程锦湘露出心疼的表情,而是撒娇的依偎在程锦湘的怀里,感受着母亲的怀抱,“妈妈,你放心吧,我这个人机灵的很,你不用为我担心那么多,以后我还会赚很多钱给你花,让你享福,不用去羡慕别人家的子女。再说了,我就爱把钱给你,就算妈妈不还也没事,这钱本来就是留着给你花的。”
程锦湘看着赵大鹅在自己怀里撒娇,她觉得有些无奈,揉了揉赵大鹅的脑袋,“你呀你,我又不能陪你一辈子,你也是要为你自己考虑考虑,你把所有的钱都给我了,那你怎么办?我知道你是在做生意,做生意也是有资金短缺的时候,也是需要钱的,你赚到钱了,给一些钱给妈妈就行,大部分你就自己留着就行,妈妈没什么文化,帮不到你什么忙,唯一能做的就是支持你做任何事情,不给你拖后腿。”
这是来自程锦湘的肺腑之言,想要赵大鹅过的好,支持她做的任何事情。
赵大鹅心里有股暖流经过,动容的喊了一句“妈妈”,抬头看了程锦湘一眼,然后扑进程锦湘怀里。
程锦湘拍了拍赵大鹅的后背,想起赵大鹅说两天后要去赵春琴那边讨要钱财的事情,她心里有些没底,她并不确认能不能将钱给要回来,凭借着赵春琴那厚脸皮的性子,估计是不会轻易的将钱给还回来。
程锦湘想到了一个问题,她问道,“你爸爸有说什么吗?如果你小姑不还钱怎么办?”
赵大鹅抿了抿嘴,想起赵铁生这么相信赵春琴的样子,她就有点瞧不起赵铁生,他把什么事都想的太好了,把人也想的太好了。
“爸爸他说小姑是拿钱做卖茶叶的生意,他听奶奶说小姑是赚了点钱的,所以这次过去找小姑肯定能把钱给要回来。”赵大鹅实话实说道,估计妈妈听到这番话脸色又不好起来。
果不其然,程锦湘的脸色难看起来,她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要是真这样,赵春琴能还钱的时候她早就还钱了,她手里有钱也不会主动来还给我们的,你爸怎么还领不清,将他的好妹妹好母亲想的那么好,跟他过日子真是有的苦头吃,明明一开始不把钱给出去就可以少了很多麻烦事,但你爸就是不听,现在你奶奶把钱借给你小姑的事大家都知道了,你爸还那么相信你奶奶,这样的人真是没救了,活该他这样的人盖不了新房。”
程锦湘又开始忍不住埋怨起了赵铁生,心里对这次去找赵春琴要钱这事不抱什么期待。
赵大鹅想了想后说道,“妈妈,你听我说几句话,两天后你跟着爸爸去县城里找小姑时,我也要跟着去,或许我能帮到你们一些忙。”
程锦湘看着赵大鹅一副想帮忙的样子,她觉得无奈又有些好笑道,“你跟着去可以,但是也帮不了什么忙,你那么小,上门跟着要钱也就跟着坐在那边哭的,你小姑脸皮厚,又不宠你,你怎么哭我想也不会影响到她的,她要是不想给钱怎么样都是不会给的。”
赵大鹅摇了摇头,乐呵笑道,“妈妈,我的用处可大了,你相信我。”
赵大鹅心里有一些自己的见解,“妈妈,我知道小姑是读过书的人,甚至在县城里有一份好工作,在大厂当个小领导,管理着手下十几个人,你知道小姑是在哪里工作上班的吗?像大厂都是注重名声,员工要是有一些问题影响到工厂,那可都是要被辞职的。”
赵大鹅说到这,程锦湘就有些明白赵大鹅是想要说些什么了,她下意识的说道,“你是说想要我们去你小姑的工厂里闹事?”
虽是疑问,但程锦湘知道赵大鹅就是这个意思,自己生的女儿自己了解,但程锦湘却有些犹豫,这件事不知道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