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王八羔子?”
谁被斩了头颅不火大,镰刀老者人头落地时,便憋了一肚子火,到了都未看清是谁搞偷袭,就瞧见一个弱不禁风的小书生。
呼!
龙沧月狠狠松了一口气。
命不该绝,来帮手了,虽然只是一道分身,但有这位在,纵是罗刹门主亲至,也得暂避锋芒,因为这道分身,也可以是本尊。
这,便是龙夔,深不可测的第一龙卫,有诸多分身行走世间,自内随便拎出一个,都能化成本尊,至今,她都未参透此法之玄机。
“难怪寻不到你的空间之眼。”龙夔分身缓步而来,“原是丢了修为。”
“一言难尽。”龙沧月讪讪一笑,脸颊又见绯色,又不觉忆起那个销魂的夜。
寥寥一语,龙夔分身便消散了,确切说,是身在他处的分身,有一个化成了本尊。
如此,便是所有分身归一。
龙沧月俏眉微颦,第一龙卫出帝都,便是奉了龙尊之命,捉拿楚萧的。
而今,夫子徒儿便在眼前,却在他处化本尊,是有何变故,无暇他顾吗?
未多想,她来到了楚萧近前,抱着他一条腿,如拔萝卜一般,死命往外拽。
“可需帮忙?”
蓦的一声阴笑,在她身后响彻,惊得她豁的回眸。
入目,便见镰刀老者残躯,爬出了一道血淋的人影,看的她骤然色变。
龙夔分身那一剑,斩的显然不彻底,竟让这厮活出了第二命,即便修为大跌,也不是她能抗衡的。
“害老夫丢了一条命...你赔。”镰刀血胎笑的森然可怖,一个隔空取物,将龙沧月吸了过来,就那般掐着她的脖子,举在了半空。
“还是难逃一死?”
唰!
关键时刻,还得是楚少侠,睡着睡着便醒了,自坚硬的泥石中,翻身而出。
见之,镰刀血胎不禁一阵尿颤,下意识退了一步,将龙沧月挟持在手中,难以置信的看着楚萧。
这货分明中了主人的迷魂咒,且还伤的如此之惨烈,按说是不可能苏醒的,怎就起来了。
“放了她,饶你不死。”楚萧淡淡道。
“以你这般状态,还有几分战力?”镰刀血胎幽幽一笑。
“灭你...足够。”楚萧也懒得与之废话,早已调动了数以亿万计的小陨沙,悄无声息的附在了其手臂上。
镰刀血胎无丝毫感知,待有觉察,小陨沙已聚成一条小星河,缠绕了他的手臂,咔嚓一声给他撅折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猝不及防,方才那是啥玩意儿,秘术还是秘宝,稀里糊涂便被废了一条手。
他懵逼,楚公子可不懵,已施展隔空取物,将龙沧月抓了回来。
也是这一瞬,他神魂出鞘,一击刺穿了镰刀血胎的灵魂,当场绝杀。
第二次轰然倒地,镰刀老者不火大了,更多的是郁闷。
今夜就不该出来溜达,咔咔被灭了两回,近水楼台先得月?怕不是先入鬼门关。
楚萧也倒了,又瘫坐在地,施展神魂剑后,魂力就变得涣散不堪了,该死的迷魂咒,又要将他拖入梦乡。
若无重伤,他自不怕这等咒法,奈何状态不佳,玄气都难凝聚了,更莫说破咒。
“杀。”
“生死不论。”
屋漏偏逢连夜雨。
才撂倒一个镰刀血胎,便又闻一阵阵疾风,袭入这片山林,携卷着冰冷的杀伐之意。
关键时刻,就彰显出心智的重要性了,楚萧便是以强大的意志,硬顶迷魂咒,换得一分清醒。
此番,换他背龙沧月了,逃都逃的摇摇晃晃,虎落平阳被犬欺,特么不服不行。
“软不软。”龙大美女怕是被摔迷糊了,低声细语的来了这么一句。
得亏楚少侠蒙着双目呢?不然,定是一阵翻白眼,“没吃情药也发浪?”
“你懂甚,我这是在你醒神。”龙沧月信誓旦旦道,“别逃着逃着,又睡入梦乡。”
“你少吃点比啥都强,我...唔!咬我作甚?”
“饿了。”
难姐难弟,一对倒霉冤家,昔日打的要死要活,今夜一同落难,倒是多了几许相互扶携的意味。
倒霉的不止他俩,距此不知多少万里的一座峡谷,也有两位被追杀,也是其中一人,背着另一个。
定眼那么一瞧,竟是焚天剑魂和霸血雷魂,也不知与谁干仗,被人打惨了,一个血骨淋漓,一个半死不活。
“吃吃吃,平日就知道吃,重的跟一头猪似的。”开遁也不妨碍焚天剑魂骂骂咧咧,“若非背着你,老子跑的更快。”
“咱说话得凭良心。”霸血雷魂怕是伤的太惨重,骂都骂的有气无力,“若非老子帮你挡了一刀,你丫的早升天了。”
“交出天龙骨,任你二人离去。”身后,传来了缥缈的话语,宛如上苍宣判,威严冰冷。
是那追杀者,若龙沧月在此,定是认得,大秦第一近龙卫,在外显化本尊,的确是无暇他顾,忙着与人干仗。
分身可战不过这两人,可即便是本尊,他也没少吃大亏,鬼知道他俩是何来历,修为虽只通玄,却都手段通天。
轰!
话分两头。
昏暗笼罩下的荒山野岭,又燃起了血色烟火,一朵接一朵的绽放,炸的山峰巨岳,碎石滚落。
那,是楚萧的傀儡和符尸,为阻拦追杀者,一尊接一尊的自爆,只为逃遁争取时间。
来的杀手太多了,四面八方皆是,如一张张狗皮膏药,甩都甩不掉,一副不将他弄死,便不罢休的架势。
“楚少天,汝逃不了。”暴喝声此起彼伏,强大的气息,也是一股接一股,整个山林天地,都被碾的轰轰直颤。
“别等我缓过劲儿。”楚萧则一声暗骂,一口气清空了墨戒中的傀儡,或在后阻拦,或在前冲杀,见人便炸。
“放下我吧!”龙沧月低声一语,既知天命,便不想一路累赘,他们本无仇,怪只怪阴差阳错,造化弄人。
“不解开我空间便想死,门都没有。”楚萧险之又险的避过了一道剑光,朝更深处逃去,一头便扎入了一座山洞。
至此,他才放下了龙沧月,随手还塞过去一件肚兜,正是许愿借他的帝兜,“穿上,莫出声。”
说罢,他便拎着嗜血剑,窜出了山洞,不久后的一声暴喝,响天震地,“滚过来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