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朕再问你一遍,当真只有如此?”皇帝看着太子幽幽的问道。
太子面色变得犹豫了起来,过了片刻立即郑重的点了点头:“儿臣自然是不敢欺瞒父皇的,事情当真是只有如此。”
皇帝深吸了一口气,面色有些凝重,看着面前的太子,似乎是在心里做着思考。
“儿臣觉得太后他老人家是知道自己大限将至。所以才会如此,儿臣……临走之前嘱咐儿臣几句,还没来得及见父皇一面,儿臣……儿臣真是何德何能啊……”太子见到皇帝不说话便开口失声痛哭的演起戏来。
“是啊,你何德何能啊。”皇帝看着跪在面前的太子喃喃的说道。
接下来众人无话,太子犹豫了一下低头不语。
皇帝站起身来,太子有些惊恐,皇帝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太子摆了摆手说道:“罢了,你先下去吧。”
太子听了没想到皇帝这样轻松的就放过了自己,他吃惊的抬起了头,见到皇帝这样轻易的就放过了自己,显然是没想到,他郑重的朝着皇帝磕了个头:“是,儿臣告退。”
看着太子恭恭敬敬离开的身影,皇帝转过头看着另一旁的沈重朝,随即叹了口气问道:“你觉得太子说的话可当真?”
沈重朝犹豫了一下,尔后喃喃的说道:“如果皇兄信了,那就自然是真的,若是皇兄没有相信,那就不是真的,一切还是全凭皇兄罢了。”
皇帝转过了头,看着门口的方向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太子同朕撒了慌,但是眼下的情况,朕不能处决太子,否则会让人加以诟病,皇族也会沦为别人的笑柄,等到祭天大典结束以后,朕会寻个借口将太子废掉,到时候你要当仁不让的同意朕的决定,”
沈重朝听了深吸了一口气尔后郑重的说道:“皇兄,母后刚刚离开,尸骨未寒,若是我们这样做,她老人家的在天之灵会不会埋怨皇兄?毕竟太后是喜爱太子的。”
皇帝听了忍不住冷哼了一声尔后立即说道:“喜爱太子?恐怕现在已经不是了,而且……朕了解太子,他刚刚一定是说了谎,母后若是真的在天有灵,知道朕这样做,也是会赞成的。”
沈重朝没有继续说话,他看着皇帝的样子,仿佛是苍老了不少,他心中有些心疼,自从昨日太后薨逝了过后,他觉得皇宫如今只不过是皇宫罢了,再也没有了家的感觉。
沈重朝回到了王府,顾惜颜还在等着他,坐在房间里看着月色。
“怎么还没有休息?”沈重朝看着房间亮着灯,他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问道。
“睡不着,想着等着王爷回来,怎么样了?皇兄传召你所为何事?”顾惜颜看着他疑惑的问道。
“皇兄怀疑太子染了太后薨逝的事情,所以让我前去一同询问了太子一番。”沈重朝一边说着,一边脱下了他自己的外衣。
顾惜颜接了过来,帮着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那怎么样?太子有没有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重朝微微的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只是说太后叮嘱了他一些日后要好生为皇上分忧的话,但是话虽如此,并不能够相信啊。”
顾惜颜了然的点了点头,尔后继续问道:“那皇上相信了吗?”
沈重朝垂着头无奈的摇了摇头:“没相信,主要是太子的说话,实在是不可信,所以才会如此,皇上已经做好了决定,等到祭天大典结束以后便准备废黜太子。”
顾惜颜闻言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尔后郑重的说道:“太子早就应该被废黜了,毫无用处,心狠手辣,若是留下,恐怕会耽误大禹的江山。”
沈重朝闻言看着顾惜颜轻笑了一声:“没想到王妃如今都明白这样的事情了。”
“难不成,在王爷心里我就是一无是处?”顾惜颜不答反问,让沈重朝无奈的开口笑了笑。
时间过的很快,祭天大典顺利举行。
百官一早来到了勤政殿早朝,尔后皇帝便带着众人在早朝以后,来到了城门口。
太子派人在城门口等候着,见到了众多的百官走了出来,立即安排人引着百官朝着皇址而去。
至于皇帝,太子安排了金銮的轿子前去迎接皇帝。
如今皇帝对于太子无论做出来什么事都没有惊喜或者是惊讶,完全如同无视一般,沈重朝在皇帝身边看着,却也只是一言不发冷漠的看着。
“父皇,这茶是您平日里最喜欢喝的,儿臣让人给你特地带上的。”太子说着如同献宝一般将一杯茶端给了皇帝。
皇帝也只不过是从车窗看了一眼却并没有接过来:“朕哪里需要这,此去乃是祭天大典,朕诚心诚意,这样的茶在这里不合适。”
太子碰了一鼻子灰,有些无奈的收回了手,一旁驾车的三皇子听了忍不住觉得有些好笑,但是却什么也没有说。
太子有些尴尬,左右看了看见到没有人注意自己这才松了一口气,看着皇帝的样子,太子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努着嘴一言不发的继续走着。
没过多久,众人便赶到了城外的皇址,皇帝走下马车,驾车的三皇子与一旁随行的太子一同前去伸手搀扶,皇帝见状愣了一下,面色上有些为难,皱着眉头犹豫了一下,想到了众人都在看着,皇帝便同时伸出了手,搭在了两个人的手臂上,尔后走下了马车。
看着皇帝离开,太子眯着眼睛看着三皇子,尔后冷哼了一声,如今的三皇子却丝毫没有畏惧,从小到大他谦让自己这个太子皇兄已经够多的了,但是如今已经到了这个时候,想必自己也不用再迁就他了。
沈重朝与皇帝一前一后走在最上边,顾惜颜站在沈重朝斜后方,一群人朝着皇址高入云端的正殿走去。
来到了宏大的正殿,众人分别站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礼部尚书亲自手持天戬,站在象征着至高无上的天碑前,高喊了一声:“跪”
皇帝带头,所有人跪在了地上,开始朝着天碑祭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