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狼王发出一声带着惊惧的短促呜咽,夹紧了尾巴。
夏惊天动了。
他如同虎入羊群,又像一台冷酷高效的杀戮机器。
他的动作简洁到极致,没有丝毫花哨。
一拳,一头血齿狼的脊柱应声而断,软塌塌地倒下;一脚踏下,另一头狼的胸腔连同内脏被踩成肉泥;随手一抓,捏住扑来血狼的脖子,咔嚓一声扭断,像丢垃圾一样甩开。
他的力量太强,速度太快。
每一次出手,都伴随着令人骇然的骨裂声和血肉爆开的闷响。
没有一头血齿狼能靠近他周身一丈之内,更别说伤到他分毫。
他走过的地方,留下一条由血齿狼破碎尸体铺就的血路。
屠杀!这是单方面的、碾压式的屠杀!
短短十几个呼吸,数百头凶残的血齿狼,除了极少数夹着尾巴、呜咽着逃入密林深处的,其余尽数变成了地上扭曲破碎的尸体。
浓郁到化不开的血腥味,混合着内脏的腥臭,弥漫在整个林间空地,令人作呕。
幸存的部落年轻人全都呆立当场,他们浑身浴血,握着武器的手还在微微颤抖。
他们看着那个站在尸山血海中央、如同魔神降世般的高大身影,眼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震撼、难以置信,以及深深的敬畏。
领队青年第一个反应过来,他强忍着伤痛丢掉武器,双手交叉按在胸前,对着夏惊天深深鞠躬。
他的声音带着激动和后怕的沙哑:“多谢……多谢恩人救命之恩!我是黑石部落的猎队头领,石峰!
敢问恩人名讳?我们黑石部落,必将铭记大恩!”
其他年轻人,包括被扶起来的黑石和被救的阿青,也纷纷效仿,行最庄重的部落礼节,目光灼灼地看着夏惊天。
夏惊天甩了甩手上沾染的狼血,那血污在他深褐色的皮肤上并不显眼。
他扫了一眼地上庞大的开山虎尸体,眼神淡漠,仿佛那只是路边的一块石头。
“夏蛮。”
他报了个假名字,声音低沉平静,没有任何波动。
然后,他抬脚,毫不犹豫地从那价值连城的开山虎尸体旁走过,目光投向密林更深处,似乎对那能救部落首领性命的虎胆,连看第二眼的兴趣都欠奉。
石峰等人愣住了,面面相觑。
他们原以为这位实力恐怖到无法想象的强者突然出现,也是为了这头开山虎而来,甚至做好了忍痛割让的准备。
没想到对方竟如此不屑一顾?
石峰看着夏惊天高大挺拔、即将隐入林中的背影,又看了看地上同伴的伤者和那珍贵的开山虎尸体,一股热血涌上心头。
他猛地再次躬身,声音带着无比的诚恳和急切:“夏……夏前辈!您救了我们整个猎队,就是救了黑石部落的希望!
大恩不言谢,但请务必让我们尽一份心意!
部落就在不远,请前辈移步,让我们用最烈的酒,最鲜的肉,款待恩人!也……也好让我们有机会报答万一!”
他身后的年轻人也齐声恳请,眼神热切。
夏惊天脚步顿住,魁梧的背影在昏暗的林光中投下巨大的阴影。
他微微侧头,深褐色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似乎在思考这微不足道的邀请。
夏惊天黝黑的面庞上看不出太多情绪,只是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算是应允了石峰的邀请。
石峰等人脸上瞬间绽放出狂喜,连受伤的黑石都强撑着站起来,眼神里充满了热切。
回部落的路上,沉重的开山虎尸体由几名最强壮的猎手轮流扛着,血腥味引来了不少窥伺的目光,但远远感受到这群人身上残留的浓烈煞气,尤其是夏惊天那几乎凝成实质的压迫感,都悄然退去。
年轻人们卸下了生死压力,好奇心便如野草般疯长起来。
“夏前辈,”阿青跟在夏惊天侧后方,忍不住开口,声音清脆却带着敬畏,“您是从哪座大山来的勇士?您的力量……简直像传说中的山神一样!”
她亲眼看着夏惊天徒手捏碎血齿狼的脖子,那画面深深刻在脑海里。
草牙也凑上来,眼睛亮晶晶的:“是啊前辈,您打狼的样子太……太厉害了!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强的战士!您一定去过很多地方吧?”
夏惊天脚步沉稳,目光扫过周围从未见过的巨大蕨类植物和参天古木,声音低沉平直:“远方。”
“远方?”石峰扛着开山虎的一条后腿,喘着粗气接话,“夏前辈,我们黑石部落世代都生活在这卡塞岛上,从出生到老死,都没离开过这片林子和大海。
祭司说,卡塞岛就像一片巨大的叶子,漂浮在无边无际的汪洋里。
‘远方’……是什么样子的?也像我们这里一样有这么多凶兽吗?还是有……更可怕的怪物?”他眼中充满了对外界的向往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汪洋?岛屿?”夏惊天心中一动,捕捉到了关键信息。他不动声色地问:“很大?”
“非常大!”草牙抢着回答,用手臂夸张地画了一个大圈,“祭司爷爷有张祖传的皮子地图,画着整个卡塞岛呢!
我们部落只是在岛的最东边这一小块林子里。听说岛中央有高耸入云的山,西边还有冒着黑烟的大裂谷,可怕的很!没人敢去那边。”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敬畏,“只有老酋长年轻的时候,为了寻找更强的战士之路,曾乘着祖传的巨木筏离开过卡塞岛,去过更远的海域!
他是我们部落唯一见过‘外面’的人!”
夏惊天默默听着,心中了然。
看来这古宇界比他预想的还要复杂,汪洋岛屿……这卡塞岛恐怕也只是冰山一角。
老酋长……或许是个关键。
翻过一道布满苔藓的山脊,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
一片相对平坦的谷地出现在众人眼前。
谷地中央,密密麻麻分布着数百座圆顶或尖顶的木屋,屋顶覆盖着厚厚的干燥苔藓和宽大的树叶。
木屋结构粗犷,由整根整根的原木搭建而成,连接处用坚韧的藤蔓捆绑固定,充满了原始粗犷的力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