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李易安停住不说了,季老忙忙追问道:“你妈妈的生机在北方?”
李易安摇头苦笑道:“不是我妈妈的生机,而是我的。”
季老大惊:“这是怎么个说法?怎会牵扯到你的生机上?那时候好像你妈也才出生不久吧?”
李易安苦笑道:“要不怎么说我太姥姥是高人呢?
我先前跟您提的我太姥姥还有一位更厉害的师兄,您还记得吧?”
季老忙点头:“记得,这里头还有他老人家什么事儿吗?”
李易安点头说道:“我太爷爷,也就是我太姥姥的师兄,是这里面尤其重要的一人。
当时我太爷爷就在白云山上。
我姥爷将我妈妈送到白云山上,但却并不知道我太爷爷在什么地方。
当时有人追杀他们,我姥爷被逼无奈,就把我妈妈放在了白云山上,他自己引开了追兵,生死不知。
我太爷爷算出了我妈妈的到来,便亲自把我妈妈接到了山上抚养。
等我妈妈18岁,姻缘劫到来的时候,我太爷爷便让她下山去找我爷爷了。
我爷爷是我太爷爷的徒弟,也是我妈妈的师叔。
我妈妈在见到我爸爸的时候,两人一见钟情,很快便成了亲,有了我。
而我的死劫便应在了出生的时候,当时我妈妈还是有一线生机的,可她为了我放弃了。
我太爷爷亲自出手保住了我的生机的同时,也断送了我妈妈的生机。”
说到这里,李易安停顿了一会儿,做出了一副很难过的样子。
季老认真地听着,也不免有些唏嘘。半晌后他才方问道:“那你这些本事,可是你太爷爷教的?”
李易安点头,终于为自己这一身本事找了一个出处。
她接着说道:“我姥姥当时抱着我大姨,在武师的护送下,在边境的小镇上安了家。
这一住就是几十年。
一直到我姥姥过世,那位武师也过世了,依然没有等到和家人的团聚。
而我这次心血来潮准备出去玩儿,偏偏赶巧便碰到了我大姨和我大姨父。”
她觉得老龙的事儿不能隐瞒,这种事季老要想找人调查,肯定会调查得一清二楚的。
于是她便接着说道:“我大姨父在边境上做的买卖不怎么光彩,他当时养了一条船,负责帮人偷渡。
他在当地黑道上的名声很好,因为他载客都是明码标价,且必须是熟人介绍的非大奸大恶之人他才会渡。
且坐他的船很安全,不会出现黑吃黑的现象。
我当时找我大姨父本来是准备让他渡我过去玩儿的,可到了他家,看到了从小中毒,眼睛失明的我大姨。
当时由于她和我妈妈长得一模一样,还把我吓了一跳呢。
在后来的谈话中,我才知道,他们就是我的亲大姨和大姨父。
哦,对了,我大姨父就是那位武师的孩子。”
季老听完李易安的讲述,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那个年代造就了多少骨肉分离的故事,数都数不清。
李易安想着既然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不如借此机会提一提她姥姥的夫家与娘家的房子,看能不能要回来。
于是她大着胆子说道:“爷爷,我大姨和我大姨父被我带回京了,我大姨父的船也卖了。”
她提到了那两处房子的地址并说道:“爷爷,这两个地方一个是我姥爷家,一个是我舅姥爷家。
现在我能把这两处房子要回来吗?毕竟那里是我妈妈和我大姨的根。”
季老嘴里念叨着这两处房子的地址,思绪也回到了过去那个战争年代,以及那个惊才绝艳的人。
好大一会儿,他突然反应过来,抓着李易安的手问道:“安安,你确定那处宅子是你舅姥爷家的?你舅姥爷叫什么名字?是不是姓冯?”
李易安点头道:“好像是姓冯,但具体叫什么名字我也不知道,我也没问。”
季老神情有些恍惚,嘴里喃喃道:“是他错不了,一定是他。”
李易安见老爷子这个态度,心里纳闷儿,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故事不成?
她忙追问道:“爷爷,您认识这家人吗?”
季老苦笑道:“何止认识,你舅姥爷还是我朋友,是好兄弟。
我走上从军这条路,就是你舅姥爷跟我说的。
我说怎么听着有些耳熟?你太姥姥那人我认识,她是一个很有本事的人,但她的本事从不外露。
我还是听你舅姥爷说的。
当时我们是邻居,我跟你舅姥爷从小就玩在一起,你姥姥那个小丫头小时候我还抱过她呢。
你舅姥爷那人也很厉害,他是一个文武兼修的奇才,而且他的占卜也很厉害。
可惜他不愿意参军,他说他的路不在从军上。
我当时一心想要报效国家,你舅姥爷就建议我参加了大领导带领的这支军队。
我后来跟随部队打回了京市,还去找过你舅姥爷。
可惜那时他人已经不在了。
听说他和另外一个人杀了日伪军的头目,有很多日伪军都是死在他们的手里。
后来有人说当时的日伪军对外称那两人全部被他们击毙了。
我始终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毕竟你舅姥爷那人实在是太精才绝艳了。”
听他这么一说,李易安眼睛顿时亮晶晶的,笑道:“听你这么一说,一定错不了。
我听我大姨和我大姨夫说了,那两个杀日伪军的人,正是我舅姥爷和我大姨父的父亲。
当时日伪军放出来的消息肯定是假的,因为我大姨夫的父亲当时就活着回南方去了。
他还带回了那两处宅子的地契呢,就是我舅姥爷临分别时交给他的。”
季老一下子站了起来,在房间里来回地踱步。
他神情略带激动地说:“那照你这么一说,云砚可能真的没有死,我就说这么有本事的人怎么会轻易就死了呢?”
他抓着李易安的手,激动地说道:“安安,我要亲自去见一见你大姨,问一问关于你舅姥爷的事。”
李易安为难道:“要不我还是把他俩带过来见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