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男人慌乱地模样，沈洛晨有些失神地喃喃起来：“我就说为什么…为什么我做出这样的事，你还是愿意原谅我，怪不得…怪不得……原来是这样……”
“沈洛晨，你现在拿一本破书就来质问我？”
“破书？”沈洛晨轻声重复着，他声音颤抖着轻哼一声：“哼……那你为什么这么激动？你明明就知道这里面有什么的。”
沈洛晨将书本中夹着的图拿出来放在桌子上，幽幽开口：“公司根本就没事，是厉言彻跟你做了交换，让厉泽拿到图纸。可你事先没有跟爷爷说，才导致爷爷发病的，可你不敢告诉别人事情的真相，就顺势让我顶替了罪名。”
“沈洛晨，你不知道公司的事，在这里瞎说什么？你是什么东西敢质问你的父亲？啊？”
“我刚刚去过公司了。”沈洛晨冷冷开口。
“什么？”
“今天…我去过公司…你的助理说…公司，根本没有什么损失……”沈洛晨一字一句很用力：“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你让我以为……”
“你……”沈舟砚脸色微微变红，他眼神冷漠：“你就算是知道，也并不能把我怎么样。”
听到男人的话，沈洛晨坐在位置上，没有表现太大的情绪波动。
因为他知道现在不管说什么，都于事无补，他忍着泪开口道：“沈舟砚，我要跟你断绝关系。”
“什么？”沈舟砚震惊地注视着沈洛晨，伸手指着对方：“你再说一遍。”
沈洛晨咬牙切齿地说道：“我…要跟你断绝关系。”
“你……”沈舟砚满眼怒意地指着男生：“混账东西。”
话毕，男人几步上前，一巴掌扇在沈洛晨的脸颊处：“你为一个精神病…跟家里闹成这样？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出生的时候，我就应该把你掐死。”
沈舟砚像是被激怒，整个人大声吼着。
沈洛晨吃痛地捏着脸颊说道：“沈舟砚，以后你的事情跟我没有关系，而我的事，也跟你们无关。如果你答应，那这件事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你敢威胁我？你是什么东西敢威胁我？”沈舟砚向着沈洛晨步步逼近，眼神带着狠意。
沈洛晨将手机从身后拿出来，摊在对方面前：“刚刚的事情我录下来了，而且上传了云端，如果不想让公司全部人都知道这件事，就答应我的条件。”
沈舟砚手紧紧攥着，似乎有些意外，照以前，他的儿子是一定做不出这样的事，他的语气缓和不少：“这一点…你真的跟我很像，不达目的，不肯罢休。”
“不，我们不像，我不像你一样狠心。”沈洛晨冷冷回复道：“把别人的命玩弄于股掌之中。”
“厉泽占了你的便宜，我不应该问他要点什么吗？况且乔铮说过，只要事成给我一个亿。”沈舟砚嘴角挂着笑，阴森异常。
乔铮？不是厉言彻？不对！乔铮不是厉言彻的人吗？
沈洛晨不知道对方说的是什么意思，但他决定先安静，再问秦升也可以：“他给你钱了？”
看到沈舟砚的神色，沈洛晨知道他猜对了：“他只是想利用你，欺骗你，他是不会给钱的，为了我们这样没有身份地位的人。”
“那…我…至少我让厉泽远离你了啊？你不是讨厌他吗？你们不是分手了吗？”沈舟砚试图狡辩着。
“分手？”沈洛晨喃喃着：“是啊！为了你的脸面，我已经和他分开了，可你却不放过他…反而还诬陷他，让我以为是他害了爷爷。”
“要不是你认识他，你会被拍照吗？会给别人害我们的机会吗？这一切难道不是因为他？”
“不是……”沈洛晨紧紧攥着拳：“和他在一起，我也是同意过的，你不能只怪他。”
沈舟砚眼看儿子根本不听他的话，只是说道：“那你是想做什么？”
“跟你没关系，签。”沈洛晨没有回话，只是指了指桌上的纸。
沈舟砚冷冷说道：“沈洛晨，你别后悔，离开我你什么都不是。”
“我不会后悔，无论怎么样，都不会后悔。”
随即，沈舟砚在桌上的文件签了字，拿走了那本唯一的证据。
“沈洛晨，你是不是要去找厉泽？”沈舟砚看着眼前的儿子，心脏莫名突突地跳。
“爸，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爸，我现在要告诉你，厉泽是我爱的人，我要把他带回来。”
沈舟砚突然情绪激动起来：“沈洛晨，你当是在开玩笑吗？厉家怎么可能让你把厉泽带回来？况且我们沈家也丢不起这个人。”
“我以后不再是沈家的人，你签的。”沈洛晨示意对方去看桌上的纸。
“洛晨，是爸爸错了，当时……当时乔铮威胁我，说要是不诬陷厉泽，就把你们的照片发给报社。我真的…真的没有想害任何人，我只是想让所有的一切恢复正常，只是恢复正常而已。”沈舟砚颤抖着语气说道。
沈洛晨的心因为父亲的几句话而乱起来，他怎么会不知道父亲有多热爱爷爷的事业，这所有的一切都太突然了。
他摇着头，闭眼说道：“可是…厉泽出事了，他出事了…要是他好好待在精神病院里，我也不会担心他。可他因为你…因为乔铮、厉言彻…也因为我，受到了很大的伤害，我不能不管他。”
沈洛晨的声音带着哭腔：“我们有罪，这是我们欠他的。”
沈舟砚知道自己的二儿子虽然性格温顺，但骨子里的倔强却无人能及。
“你…那你自己去的话，要怎么办？在京都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你自己怎么办？”沈舟砚担忧地说道。
沈洛晨轻笑一声，慢慢开口：“厉泽也是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一步一步靠近我的，这次，换我来找他。”
“可…可他们势力很大，万一你出事……”
沈洛晨坐在椅子上，他的脑海里出现一次次厉泽孤独的身影，泪水顺着脸颊落下：“爸，要是我出事，你就在每年的清明节烧些纸钱给我，哦…给厉泽也烧一些。除了我…恐怕世界上不会再有人为他身后事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