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暖玉铺就的地面已被泼洒的酒液浸润得滑腻不堪,数十盏鎏金蟠螭灯将厅堂照得亮如白昼。
檀香混着女子脂粉的甜腻气息在空气中发酵,几名星官早已衣冠不整,官袍随意丢弃在织金地毯上。
李明远敞着绛纱中衣,露出布满抓痕的胸膛。
他左臂搂着个仅着藕荷色小衣正在喂葡萄的舞姬,右手却探进裙底。
那美人咬着唇娇喘,手中葡萄喂到一半便抖得撒了满地。
“装什么正经...”李明远突然一把将她扯过,按在身下。
他醉眼朦胧地嗤笑,“上月用几坛天马城的天马醉换的那几个美人...倒是不如你白嫩。”突然将杯中酒泼在怀中舞姬雪白的胸脯上,俯身就去舔舐。
“李大人好雅兴!”裴铜粗声大笑。
一名仅着杏红肚兜的舞姬娇喘着趴在裴铜背上,染着蔻丹的手指正往他衣襟里探去。
“裴大人~再饮一杯嘛~”一位身着半透明纱衣的舞姬跨坐在萧学河腿上,纤纤玉指捏着夜光杯往他嘴里灌。
酒液顺着他的络腮胡流到颈间,那舞姬便俯身去舔,胸前雪腻几乎要挣破鹅黄色肚兜。
他一把扯断舞姬腰间的肚兜布带,将人按在铺满珍馐的食案上。
瓷盘碎裂声中,舞姬的雪臀已压进一滩蜜饯里。
“李大人的喜事...”他喘着粗气扯开玉带,“不如现在就来助兴...”
角落里传来赵衍沙哑的怪笑。
这老东西瘫在软枕堆里脱得精光,两个仅着亵裤的少女正用舌尖为他渡酒。
他枯瘦的手指掐着少女大腿内侧嫩肉,浑浊老眼里闪着淫邪的光。
女孩疼得发抖,却不敢躲闪。
“星象?”老东西突然揪住一个少女头发,“比起看那劳什子...不如看这丫头片子能含住几颗骰子...”
说着从骰子壶中掏出一把象牙骰子猛地一把塞进那少女的嘴中。
满室狼藉间,萧学河的星盘玉佩不知何时被扯落在地。
青年星官面红耳赤地推拒着往他裤腰里探的柔荑,却被人从后泼了半壶梨花酿。
冰凉的酒液浸透月白绸裤,黏腻地贴在腿上。
琴师早已换了三拨,早已改成演奏淫词艳曲。
舞姬们纱衣尽褪,脚踝金铃响成一片。
有个绿眼睛猫耳的半兽人正骑在青铜仙鹤灯上扭动腰肢,灯油泼洒在她雪肤上,映出诡异的光泽。
“听说...嗝...昨日在明炎殿外...”裴铜突然掰开怀中侍女的嘴当痰盂吐了痰,“撞见陛下...”
“你醉了!”李明远虽然呵斥,自己却不停地享受着舞姬的伺候。
萧学河突然被酒水呛到,他下意识抬头望着窗棂外,不知道何时,窗外的星辰正迸出血色光芒。
“李大人,这恐怕真是星象异变!”他急急忙忙来到李明远近前,“您看一眼窗外!”
“管他什么星象异变...”李明远从鱼脍盘里抓起一把生鱼片撒向舞姬们,看着舞姬们哄抢。
他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萧学河,不屑地嘟囔道:“明日早朝就说...说是泰安城捷报引发的祥瑞!”
满座哄笑中,没人注意观星台的星盘正诡异地渗出血珠。
暖玉铺就的地面洒满揉碎的牡丹花瓣,金丝楠木梁上垂下的鲛绡纱帐被侍女们用银钩挽起,露出内里荒唐景象。
三足鎏金狻猊炉里焚着掺了催情香的龙涎香,青烟缭绕间混着女子身上的脂粉味,熏得人头脑发昏。
鎏金狻猊炉中的檀香愈发浓烈,混着灵酒的醇香与女子身上的胭脂味,在雕梁画栋间氤氲成令人迷醉的雾气。
案几翻倒的阴影里,钦天监的星图卷轴正被醉醺醺的赵衍拿来垫在少女臀下。
李明远突然伸手扯下侍女的珍珠步摇,任由那女子青丝如瀑般散落,他将步摇随意抛在案几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随后一把将侍女拽入怀中,肆意亲吻起来。
侍女娇笑着挣扎,却又主动搂住他的脖颈,两人在榻上纠缠,全然不顾旁人的目光。
角落里,其他星官围坐在一起,面前摆放着精致的赌具。
他们掷着骰子,高声吆喝,赌注是成堆的金青蚨和珍贵的灵宝。
输了的人咒骂着,抓起身边的侍女发泄,撕扯她们的衣衫;赢了的人则得意洋洋,搂着侍女肆意调笑,还不忘向旁人炫耀自己的战利品。
萧学河看着眼前这糜烂的一幕,心中满是厌恶与不安。
但在这纸醉金迷的氛围中,他一个新上任的新人属实参与不进来。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酒杯,杯中灵酒倒映着众人丑陋的嘴脸,而紫微垣方向的赤光愈发浓烈,可这些醉生梦死的大人们,却依旧沉浸在自己的奢靡世界中,满室淫声浪语,浑然不觉,谁会在意天象异变?
萧学河的手指死死扣住窗棂,指节泛白。
窗外,原本静谧的夜空此刻如同被撕裂一般,紫微垣中央的帝星迸发出刺目的血光,周遭星辰像是被无形之手拨乱,轨迹扭曲,甚至隐隐有黑气缠绕。
“这...这是‘血蚀帝座’之象!“萧学河声音发颤,猛地回头看向殿内众人。
然而,无人回应他。
殿中依旧是一片靡靡之音——
李明远正搂着舞姬倒在软榻上,衣袍半解,那舞姬娇笑着往他嘴里喂酒,酒液顺着他的胡须滴落,他却浑然不觉,只伸手探入女子衣襟,肆意揉捏。
裴铜已经醉得满脸通红,正搂着两名侍女掷骰子,赌注竟是其中一名侍女的贴身小衣。
他哈哈大笑,一把扯下那薄如蝉翼的纱衣,在鼻尖深深一嗅,惹得侍女娇嗔连连。
赵衍更是早已瘫软在角落,两名少女跪伏在他身侧,一人替他揉肩,另一人则捧着他的脚,小心翼翼地修剪趾甲。
老星官眯着眼,时不时发出舒服的哼哼声,浑浊的目光偶尔扫过少女的胸脯,嘴角勾起一抹淫笑。
“诸位大人!”萧学河提高声音,甚至带着一丝哀求,“紫微垣异变,帝星染血,此乃大凶之兆!若不立刻上报,恐有大祸!”
“吵什么吵?”李明远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连头都没抬,“学河,你若是闲得慌,不如来陪本官喝一杯?”
“就是!”旁边一位披头散发的星官醉醺醺地附和,“什么星象异变,不过是天象自然流转罢了!前年不也有人说荧惑守心是大凶之兆?结果呢?屁事没有!”
“可这次不一样!”萧学河急得额头渗汗,“血蚀帝座,乃帝星受侵之象,轻则朝堂动荡,重则...”
“重则什么?”李明远终于抬起头,眼神却冷了下来,“萧学河,你莫不是想说...陛下有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