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对她温和地笑了笑:“多谢,辛苦你了。洛洛她需要静养,暂时没事。这点心来得正是时候呢,我们还真是饿了。”
他的语气平和,却无形中驱散了青禾部分不安。
青禾闻言,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羞涩的笑容,连忙将食盒打开。
随着青禾小心翼翼地打开食盒盖子,那股令人垂涎的松仁焦香混合着金丝蜜的甜暖气息瞬间弥漫开来,俘获了所有人。
在清冷的月光和辉煌的莲灯映照下,食盒里躺着几块小巧精致的松仁酥,每一块都烤得金黄油亮,撒着细密如雪的糖霜,顶端镶嵌着饱满的雪山松仁。
明萧萧率先伸手,指尖捻起一块琥珀色的松仁酥,酥皮在月光下泛着油亮的光泽。
她身子前倾,胸前的衣襟随之微敞,弯腰时额前几缕碎发垂落,“哟,这松仁酥金晃晃的,看着就馋人!”
话音未落,她轻咬一口,酥脆的外皮应声碎裂,几粒细小的金色碎屑调皮地跳落在她丝滑的衣领上。
她也不着急去捡,反而冲着青禾挑眉,“倒是辛苦你了。”
“公主殿下,奴婢怎敢...”青禾立刻惶恐地垂下头,脸颊绯红,下意识就要屈膝行礼。
她纤细的腰肢在水色纱裙的映衬下更显柔弱,像是一株风中的水莲。
“哎哎哎,怎么都搞这一套啊。”明萧萧一边无奈地耸耸肩,一边伸手拉住青禾不让她行礼,语气带着几分爽利的无奈,“我早就说那个什么榜,我不去最好,现在搞得这么麻烦。”
说话间,几粒微小的白色糖霜还粘在她形状优美的唇角,与她清冷利落的气质形成一种奇妙的融合。
青禾脸颊微红,垂眸时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的阴影。
“哇!好香!”沙灵儿凑了过来,淡紫色的蓬蓬裙随着动作轻轻晃动,衬得她纤细的腰身仿佛一握就能断。
她小巧的鼻翼翕动,双眼放光,伸出白嫩如葱管的手指拈起一块。
“哈,俺正好饿了!”牛恒咧开嘴,似乎想用爽朗打破沉寂.
南怀逸捻起一块,故作轻松地晃了晃:“这点时间,够墨哥母亲先烤一盘松仁酥,你那位堂弟怕是也给你准备了不少惊喜。”
他笑得玩味,但送到唇边的速度明显比平日快了些许,咀嚼时喉结快速滚动,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
姒皊取了一块,并未立刻食用,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酥脆的表皮,几粒细小的碎屑无声飘落。
她那向来清冷锐利的目光,此刻在莲池倒影的光影中变得有些幽深难测。
“歌舞升平之处,往往藏着最锋利的刀子。”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几乎被晚风揉碎。
沙灵儿细眉微蹙,目光担忧地看着白墨怀中的人影,低声咕哝:“都怪那些人...”
她小心翼翼地拿起松仁酥,却在咬下的瞬间,嘴角沾了些许糖粉。
“唔...真好吃,”她抬手去擦,袖口滑落,露出一截如藕般白皙的小臂,“松仁好香。”
姒皊则保持着一贯的优雅,手腕上的玉镯随着动作轻响。
她用不知道哪里掏出来的帕子垫着拿起一块,小口品尝,朱唇轻抿,姿态端庄。
听到沙灵儿的话,她唇角勾起一抹浅笑:“夫人的手艺,果然名不虚传。”
说话间,她注意到翟柠一直专注地守在花洛身边,便将一块松仁酥递过去,“阿柠,吃点东西,别累坏了。”
翟柠这才回过神,她接过松仁酥,咬了一口,却因心系花洛,只是草草嚼了几下便咽下。
“谢谢姒皊姐,”她目光重新落在花洛苍白的脸上,指尖维持着输出的碧色灵力光芒似乎因分神而微微黯淡了一丝,“希望洛洛能快点醒过来。”
白墨低头看着怀中的花洛,犹豫片刻后,用指尖碾碎一小块松仁酥,轻轻放在她唇畔。
“洛洛,尝尝,”他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很甜。”
他动作小心翼翼,生怕弄醒她,又盼着她能感受到这份香甜。
青禾站在一旁,紧张地绞着裙摆,衬得她越发温婉。
看到众人吃得开心,她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目光不时落在花洛身上,眼底满是担忧:“只要花洛小姐没事就好...”
翟柠另一只手的掌心始终未曾离开花洛的额头。
那碧绿色的光晕在月光下明明灭灭,昭示着她从未松懈的治疗维系。
她低叹一声:“这宴席上的菜再香,也掩不住他们心头那点腥。”
白墨抱着花洛的手臂猛地一沉。
并非重力的变化,而是怀中的花洛突然动了一下。
“唔...”
一声极其轻微的、带着痛苦鼻音的嘤咛从花洛唇齿间逸出,微弱得如同风中柳絮,却又清晰得如同惊雷,瞬间炸响在每个人紧绷的心弦上。
怀中花洛紧闭的眼睫毛剧烈地颤动起来,如同受惊的蝶翼。
她那被星辉覆盖的左眼晶体,骤然爆发出无比刺目的奇异光芒。
这光芒不再是之前偶尔闪烁的微光,而是如同活物般在她晶体表面剧烈奔腾旋转,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猛烈冲突挣扎一般。
光芒映照着花洛惨白如纸、冷汗密布的脸颊,她的双眉紧蹙,秀美的容颜因巨大的痛苦而扭曲。
她的身体在白墨怀中微微抽搐,似乎想要蜷缩,又被无形的痛苦拉扯着无法如愿。
那只左眼,成为了这痛苦旋涡的中心,那奔涌的光芒仿佛要将她撕裂。
“痛...”又一声微弱破碎的呻吟从她唇间传出,带着让人心尖发颤的脆弱与煎熬。
青禾吓得脸色煞白,手中的食盒几乎脱手。
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惊恐地看着这骤然的变故,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天知道是不是这食盒里的松仁酥被人下了毒,明明是她从云蝶手里亲手接过来的。
在这种人人自危的时机,她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她不知道该不该出声辩解,又怕自己越描越黑。
巨大的恐惧让她双腿一软,几乎是本能地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死死抵着冰冷的地面,簌簌发抖,喉咙像是被扼住,一个字也吐不出来,辩解无门,只能被动地承受着灭顶的恐惧。
“青禾,”白墨的声音响起,冰冷,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不是松仁酥的关系,洛洛没有吃。你起来吧。”
他言简意赅,斩断了那可怕的联想。
青禾猛地抬头,脸上泪痕交错,怔怔地看着白墨,又看看花洛痛苦挣扎的模样,巨大的后怕和委屈让她哽咽难言,好一会儿才颤巍巍地扶着廊柱站起来,身体依旧在微微发抖。
白墨将花洛抱得更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看向远处灯火通明的主殿时,眼神已是一片冰封的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