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才是不是听错了什么?荀总是在说……谁死了?”
熟悉的声音传来。
当听见声音的这一瞬间,桑旎的身体不由微微一震!
然后,她有些难以置信地转过头。
她的动作很慢,一点一点的,像是一个僵硬的老人。
可她的身体一直在轻轻颤抖着,带着难以置信。
直到……傅宵寒的样子出现在她的面前。
他身上穿着黑色的西服,里面是白色的衬衫。
哪怕是瘦了一些,但那衣服在他身上依旧整齐挺括,将他整个人衬得矜贵而高高在上。
桑旎的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任何的话。
此时,周围的一切仿佛也在她的眼前消失不见。
那些人说了什么,是什么样的反应在她眼里也已经不再重要。
是梦吗?
似乎……并不是。
因为此时桑旎紧紧掐着自己的手还能感觉到清晰的痛感。
所以,不是梦。
真的是……傅宵寒。
他醒了。
——他醒了!
当这个意识突然变得清晰起来时,桑旎也好像被人狠狠推了一把,整个人也直接站了起来!
而这个时候,傅宵寒也走到了她的面前。
他垂眸看着她,带笑的眼眸中,藏着桑旎无比熟悉的温柔。
“对不起。”他说道,“是我错了,我跟你解释,那个女人跟我没有关系的,我不想和你离婚。”
他的样子是熟悉的,声音也是,包括那看着桑旎的眼眸。
可说出的话却让桑旎觉得无比陌生。
她的瞳孔甚至忍不住缩了缩。
直到傅宵寒握住了她的手,又往她手心捏了捏。
于是桑旎这才反应过来——他这是接着自己前段时间演的戏,继续往下唱了。
桑旎或许应该配合他的。
可这个时候,她的大脑和言语都有些空白,所以根本无法给出任何反应。
傅宵寒却是无所谓地笑了笑,再拉着她的手,将她轻轻往身后一拽。
紧接着,他看向了对面的荀亦。
后者同样在死死盯着他看。
那眼神,像是会在这一刻直接扑上来,往傅宵寒脖颈处咬上一口一样!
可傅宵寒只微微一笑,再说道,“我不过是偷了几天懒,还不知道外面的人竟然这么关心我的安危,甚至连我是不是死了这样的猜测都出来了。”
傅宵寒的话说完,荀亦也终于扯了扯唇角,挤出一个再难看不过的笑容,“傅总没事的话……就再好不过了。”
“是么?”傅宵寒也对他笑了一下,再拉着桑旎的手入座,“不过不管怎么样,还是多谢荀总对我的关心。”
桑旎似乎还有其他的话想要说,此时正准备拽着傅宵寒起身时,傅宵寒却反而将她按了下去。
然后,他安抚地在她的手背上拍了拍。
“我们的事情,等会议结束了再说。”
他这句话是对桑旎说的,也是对周围其他还在关注他们状态的人说的。
毕竟……唱戏,就要唱完整。
桑旎明白了他的意思,只能将自己那震惊杂乱的情绪压了下去。
不过那一刻,她却突然转头看向了另一边的徐延。
后者接收到了她的视线,却是默默将头转开了。
那样子像是有些……心虚。
桑旎顿时明白了什么。
而这个时候,阮俞也终于姗姗来迟。
面对坐在里面的傅宵寒,她好像也并没有多少诧异。
傅宵寒朝她略一点头,再看向其他人,“会议可以开始了么?今天的会议是为了什么来着?”
他的声音淡然,但压下来的强大气场却足以让在场的人身体都微微一凛!
哪怕是荀亦,此时突然间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开口。
傅宵寒看着,倒是轻轻笑了一声,再说道,“既然都不说,那不如我先问吧,听说各位对目前霖州的股权分配都有异议是吗?”
他这句话,无人回答。
傅宵寒唇角的笑容更深,“既然如此,那不如我来说吧。”
他这一开口,会议的节奏就被他攥在了手上。
之后其他人就算要开口也失去了机会。
比如对面的荀亦。
他刚才是想要开口的。
但傅宵寒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荀亦看着他,眼底里的怨恨越发明显了。
傅宵寒说的其实也很简单。
毕竟现在霖州内部已经简单分成了两拨。
要么是被桑旎之前的利益条件说服,决定留在公司内,要么就是准备和荀亦一起推翻阮俞的。
傅宵寒也没有给他们多加犹豫的机会,他要表达的只有一点——他是准备站在阮俞那边的。
他们要是坚持想要推翻阮俞也可以,那就做好跟他站对立面的准备。
当然,傅宵寒不会说得如此直白。
可那一字一句的话在对面的人听来,却都是……威胁。
桑旎发现其中好几个人的脸色都苍白了一片。
荀亦倒是很快找到了机会,轻笑了一声,“傅总嘴上说会支持霖州,但其实你手上的持股不过8%而已,且不参与管理经营,你又如何保证公司之后的创收呢?对你来说, 这可能只是一响可有可无的投资而已,但可不是所有人都是如此的。”
“阮总年纪轻,之前也毫无经验,让她这么一个人来管理公司,实在无法服众。”
“更何况,现在早已经不是什么世袭时代了,当初的霖州可是各位和老任董一起创办的,之前的任修也就算了,毕竟是老任董的骨肉,可现在的阮总……”
荀亦没再继续往下说。
但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于是,他旁边的人也将他的话接了下去,“没错,阮俞拿了任修的股份,我没有异议,但问题是她在今天这个位置上,明显德不配位。”
不仅仅是这一道声音,其他人也很快附和,“如果傅总愿意屈尊兼任的话,我们倒是接受的。”
“傅总在仝城的业务都如此繁忙,自然没有时间的。”
“所以我推荐荀总上任。”
“我也推荐。”
这一刻,举手的人瞬间多了起来。
傅宵寒扫了一圈儿,手指在桌上敲了敲。
然后,他轻笑了一声,“荀总,看来是有备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