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吃到一半，小柒突然抬起头，筷子悬在半空。
\"总指？\"
众人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只见总教练面色铁青地走来，身后的祁加更是阴沉着脸。
餐厅里的说笑声戛然而止，队员们不约而同地放下碗筷。
\"教练组，混双、男子、女子、双打组所有人，半小时后二楼会议室开会！\"总指的声音像一记闷雷。
\"是！\"整齐的应答声中透着不安。
\"一队的所有人，今天加训。晚上七点，二次会议！\"
\"是！\"
餐厅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随即爆发出此起彼伏的抽气声。何茵的手机\"啪嗒\"掉在餐桌上，屏幕上的新闻标题刺得人眼睛发疼。
\"这...这怎么可能？\"小柒的声音发颤，手指无意识地揪紧了桌布。
\"我们明明派出了胡发、居楷还有廖琴他们！\"
\"问题就出在这里。\"何茵咬着下唇，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划动，\"你看这个数据对比，我们主力队员的平均年龄比对手大了整整3.2岁。\"
祁加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三分钟，会议室集合。\"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在几人身上多停留了一秒，\"总指要宣布世乒赛的最新安排。\"
会议室里，笔盖敲击桌面的声音像倒计时般令人窒息。
总指站在投影前，屏幕上\"八强全军覆没\"六个大字被画上了血红色的叉。
\"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总指的声音像淬了冰，\"相当于我们所有项目一轮游！\"他猛地拍向桌面，水杯里的水面剧烈晃动，\"雅礼联赛的积分直接关系到世乒赛种子席位，现在我们要从资格赛打起！\"
投影切换到数据分析图，几条曲线触目惊心地下滑。总指的手指重重戳在屏幕上：\"看到这个断层了吗？这就是我们付出的代价！\"
祁加默默递上一份文件，总指扫了一眼，声音突然沉了下来：\"总局刚来的指示。\"他环视全场，每个被他目光扫到的人都不自觉地挺直了脊背，\"封训结束后，全员直飞赫弗适应场地。\"
会议室角落传来倒吸冷气的声音，这个决定意味着——他们连调整的时间都没有了。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总指走到窗前，背对着众人，\"这批孩子是不大，他们需要时间。\"他突然转身，眼神锐利如刀，\"但现在，我要的是结果！这次资格赛，给我当淘汰赛打。进不了正赛的，通通给我发回二队、甚至是省队！\"
投影切换到下一张幻灯片，是媒体嘲讽的标题截图。
总指的手指划过那些刺目的文字：\"这些，我要你们用球拍一个个打碎！\"
祁加适时补充：\"从明天开始，所有训练计划强度上调30%。\"他翻开笔记本，\"另外，总局特别批准调用科研组的全部设备，在赫弗就会到位。\"
会议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空调出风口的轻微嗡鸣。
总指的目光像探照灯般扫过每个人的脸庞，在提到\"没有退路\"四个字时，声音陡然沉了八度。
祁加翻开文件夹，纸张摩擦的声响让所有人神经一紧：\"根据最新数据，我们的种子席位已经掉到历史最低。要打资格赛了······\"
他推了推眼镜，\"现在需要立即确定所有双打组合。\"
乔楚覃和秦毅交换了一个眼神，乔楚覃的手指在桌面上轻叩两下，\"苗念和郝友其的混双，最近三个月胜率87.5%。\"他顿了顿，\"至于第二组...\"
秦毅接过话头，指尖在平板上快速滑动：\"叶然和许亮虽然带伤，但他们的线路变化正好克制韩国那对。\"说着调出一段训练视频，画面上许亮一个反手拧拉，叶然随即补板得分。
\"医疗组报告。\"祁加突然插话，将一份文件推向总指。
总指的目光在报告和视频间来回扫视，突然拍板：\"就他们！但每天训练后必须立即冰敷。\"他转向男双组教练，\"黄浩源和德岐的配合度现在多少？\"
\"89%，比上周提升了6个百分点。但邦邦和褚寅的反手衔接还要质量上的提升，但是资格赛肯定没问题！\"
\"用黄浩源组打头阵。\"总指打断道，钢笔在名单上重重画了个圈。“女双呢？”
会议室里陷入了沉默，女子组的讨论里本身预留的女双是廖琴搭叶然或者苗念；还有一组是方梓搭居楷。
但现在，显然这两组备选都不能用。
一片沉默里，苏怡笙抬起了头。
“我提一组，方梓和邓楚姝。”
总指钢笔尖突然在\"邓楚姝\"这个名字上顿了顿，墨水晕开一小片阴影。
“笙笙，邓楚姝能用吗？”
“能！”苏怡笙斩钉截铁，\"女双，她们可以上！\"
总指看向苏怡笙，眼里带了几分欣慰。“好！”
“胡欣和黄岐？”小柒提议，看向总指。“她们原先都是林嫚带的，女双上相对有经验。前不久的联赛，以及全锦都是固有搭配！”
“好。”总指面色稍微缓和，“我们这次看世排名能上的单打，少的可怜，以前是需要通过队内竞争才能选出名额。现在这种情况，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男子，黄浩源，郝友其以及刚刚踩线的德岐；女子，胡欣、卫清安、叶然和苗念。”
“所有教练都给我听好了，这次不允许出现任何意外状况，明白了吗？”
“明白！”
吴泛突然举手，“总指，许亮的禁赛期已经到了。他的世排，可以上男单！”
总指微微蹙眉，“你敢担保，他能上？”
吴泛深吸一口气，“可以！”
祁加突然敲了敲桌子：\"时间。\"
他亮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倒计时——距提交最终名单只剩23分钟。
总指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就这么定！\"钢笔尖在纸上刮出沙沙声：\"男双黄浩源\/德岐、邦邦\/褚寅；女双方梓\/邓楚姝、胡欣\/黄岐；混双苗念\/郝友其、叶然\/许亮。\"
钢笔突然在几个小将的名字上洇开一大团墨渍，总指盯着那团墨迹看了两秒，突然抬头：\"医疗组24小时待命。\"
他的目光扫过几人，\"这批孩子是我们新周期的底牌，不能出现闪失。\"
窗外一道闪电劈过，照亮了名单上未干的墨迹。
“好，”总指深深看了她一眼，突然将名单拍在祁加胸前：\"立刻上报总局。\"他转向所有人，声音像淬了冰：\"从这一刻起，我要看到200%的投入。\"
不知谁的保温杯突然炸开，滚烫的水溅在名单上，但没人去擦——所有人都在盯着墙上那面倒计时牌，鲜红的数字正在一秒一秒地跳动。
晚上八点半的训练馆，队员整齐有序听着总指的鞭策。
“现在宣布出赛名单。混双组：叶然、许亮\/苗念、郝友其；男双组：黄浩源、德岐\/邦邦、褚寅；女双组：方梓、邓楚姝\/胡欣、黄岐。单打：（男子）郝友其、黄浩源、许亮、德岐；单打（女子）：胡欣、卫清安、叶然、苗念。”
念完名单的那一刻，邓楚姝眼里满是惊讶抬头看向苏怡笙。
“今日起，苏怡笙为邓楚姝的临时主管教练。”
“散会，所有人做好随时直飞赫弗的准备。”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