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秦毅还是十分无奈的带五宝来了训练馆。
“我这都被禁执教一个月，咋还得来？”秦毅牵着小五宝，怨声载道的。
老刘指哼哼两声，“人林嫚都没到位，你徒弟你不盯着？我老家伙给你盯啊？”说着将一折叠的小板凳塞到秦毅怀里，“你站着，给五宝坐的！”
秦毅撇了撇嘴，不敢吱声，“好的！”
球馆另一端，德岐的眼睛弯成两道月牙，嘴角不受控制地往上翘。
他发球的动作比平时夸张了三成，每次挥拍都带起一阵小旋风。
乔楚覃皱着眉头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干啥？练个发球还能乐呵乐呵的？\"眯起眼睛凑近，\"吃蘑菇了？\"
德岐只是笑，鼻子里哼出两个欢快的音调，脸颊上的酒窝深得能盛住汗水。
乔楚覃的眼角抽了抽，转头看向正在压腿的郝友其：\"他咋了？\"
\"他高兴！\"郝友其保持着劈叉姿势，下巴往苗念的方向一扬，汗珠顺着脖颈滚落，\"方梓姐要来了，他很快又能去打女双了~\"
乔楚覃抬手揉了揉太阳穴，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哼：\"瞧你这出息！\"嘴角却不由自主地跟着上扬了半分。
因为永鹏的事情，苗念主动请缨陪练黄浩源。
苏怡笙没阻拦，手指轻轻敲着手臂，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这也是进步的一种。
此刻她手臂懒洋洋地环在胸前，漆黑色的眸子随着小白球的轨迹微微转动，像只观察猎物的猫。
\"哎哟！\"黄浩源手忙脚乱地接连接丢了三个球，最后一个甚至直接拍飞到了墙角。
他撑着膝盖大口喘气，瞪圆的眼睛里写满不可思议：\"念念，你有点厉害啊！这球速·····\"
苗念用指尖灵巧地转着小白球，杏眼无辜地眨了眨。
唔...她该不该说自己连三成力都没用上？
\"你俩来一局。\"苏怡笙突然直起身，腕表在灯光下划过一道冷光，\"让四分。\"
\"四...分？\"黄浩源的声音陡然拔高，拿着球拍的手都僵在了半空。
他机械地转头看向苗念，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
“好~”苗念将额前的刘海稍稍捋向后面。
黄浩源手里的球\"啪嗒\"掉在台面上，又弹起来被他慌乱接住。
他耳朵尖都涨红了：\"等等！你是说...你让我四分？！\"
他手指着自己鼻尖，活像见了外星生物。
\"嗯哼~\"苗念歪头轻笑，球拍已经像武士刀般横在胸前。
她后脚跟微微踮起，整个人的气质瞬间锐利得像出鞘的剑，\"来吧源哥~\"尾音带着蜜糖般的挑衅。
黄浩源无意识地用球拍边缘\"咔咔\"敲着台面，嘴唇开合好几次才发出声音：\"你...你认真的？\"
他求助般望向苏怡笙，却只收获一个事不关己的耸肩。
苗念没再回答。
她突然压低重心，左手如鹰爪般撑住台面，右手球拍划出危险的弧线——那个总是软绵绵喊他\"源哥\"的小姑娘，此刻眼神凌厉得让他后背发毛。
一小时，两局之后。
黄浩源撑着球台边缘有些发懵，额前的碎发湿漉漉地贴在皮肤上，胸口剧烈起伏。
5:11、7:11……
比分像烙铁般烫在他的视网膜上。
他从前只是听说苗念很厉害，可今天才真正明白——什么叫被支配的恐惧。
“呼……呼……”他重重抹了把下巴上的汗，指尖甚至有些发抖，抬头看向对面，苗念只是脸颊微微泛红，连呼吸都没乱，正歪着头用球拍边缘轻轻点着桌面，等他说话。
“源哥，那我去那边练混双了哦！”
“等、等等！”黄浩源猛地伸手，差点被自己绊了个趔趄。
他双手合十举过头顶，嘴角抽了抽，露出一个认栽的苦笑：“不敢不敢……以后我叫你姐！”
苗念脚步一顿，回过头时，眼睛弯成了月。“那我明天早上来了，也先陪你练一会儿吗？”
黄浩源嘴角抽了抽，肩膀都耷拉下来，声音蔫蔫的。
“唔，那，那这几天……辛苦你了……”
苗念五指收拢又张开，像小猫踩奶似的朝他虚抓两下，“没关系的，那我过去咯！”
那边，郝友其早已拧开了矿泉水瓶盖，手臂懒散地搭在椅背上，见苗念蹦跳着过来，挑眉一笑：“打高兴了？”
“嗯！”苗念重重点头，随即又苦恼地皱起鼻子，“不过……源哥好像不太高兴了诶。”
郝友其喉咙里滚出两声闷笑，“吃饼干？还是吃这个面包？”
他歪头用下巴指了指场地，“补充点体力，待会儿可要练混双的。”
“饼干吧~”苗念蹲下身翻包时，运动鞋尖不自觉地在地板上画着小圆圈。
忽然她“啊”地轻呼一声，“今天吃这个吧！昨天哥哥买给咱俩吃的！”
“岑哥买的？”郝友其伸手去接，包装袋在两人之间发出窸窣声响。
苗念已经麻利地拆开包装，鼻尖凑近袋口深深吸了口气，抬起头时眼里闪着星星：“你吃抹茶味的还是黄油味的？”
“都行~”
黄浩源在隔壁球桌场侧盘腿坐了下来，运动裤在塑胶地板上摩擦出细微声响。
他先是看了看乔楚覃和苏怡笙。
苏怡笙正揪着自己散落的发尾嘀嘀咕咕说着什么，下一秒他就看到乔楚覃在裤腿上局促地抹了抹手掌，掌心在布料上留下淡淡汗渍。
\"编起来，再捆上去啊？\"
乔楚覃捏着那个浅色发圈的手指微微发僵，像握着什么易碎品。
\"是盘上去！\"苏怡笙突然仰头，后脑勺的发丝扫过乔楚覃下巴。
男人条件反射般后仰，喉结紧张地滚动了一下：\"捆···啊，好的盘上去！\"
黄浩源嘴角抽动，视线转向场侧台阶。
郝友其正手舞足蹈地比划着什么，指尖在空中划出夸张弧线，逗得苗念捂着嘴笑个不停，肩膀随着笑声一抖一抖，运动鞋尖在地面上轻轻踢踏。
\"看啥呢？\"德岐晃着身子从挡板外翻进来，球鞋底在金属挡板上蹭出刺啦一声。
黄浩源托着下巴，目光在两对搭档间游移：\"看着他们，莫名就有种家庭幸福美满的感觉。\"
\"给苗念打出幻觉了？\"德岐挑眉时额前的碎发跟着跳动，嘴角勾起促狭的弧度。
\"你还是吃多点蘑菇吧！\"黄浩源翻了个白眼，随即不自觉地望向正在指导苗念发球的郝友其，手指无意识摩挲着球拍胶面，\"苗念是真的厉害，难怪郝友其练混双之后涨球这么快！搞得我都有点想练混双了！\"
德岐猛地揽住他肩膀晃了晃，另一只手夸张地指着自己胸口：\"谁不想？我都没轮上混双呢！\"突然压低声音凑近，\"咱俩能把男双练好，就阿弥陀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