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京训练馆
苗念结束了一天的练习，场馆里空荡荡的，只剩她一个人。
她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拎起训练包，正准备摸黑往外走。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轻笑：“怎么，准备练百米冲刺啊？”
苗念闻声回头，“你怎么来了？”
郝友其已经洗过澡，身上只套了件长羽绒服，头发还微微湿着，带着淡淡的洗发水香气。
他伸手自然地接过苗念的训练包，语气随意：“知道你练得晚，过来接你。”
苗念眨了眨眼：“你怎么来了？”
“怕你一个人走夜路。”他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先走，“我来关灯。”
两人并肩往门口走，“一天三训，你吃得消？”
“今天只是补昨晚的练习。”苗念笑了笑，“而且过两天就放假了。”
郝友其点点头，沉默了一小会儿。
苗念歪头看他：“怎么了？”
“没，本来想着……”他挠了挠耳尖，声音低了几分，“要是今年你爸妈还不回来，就带你回我家过年的。”
苗念伸出食指戳了戳他的腰侧，\"其哥，你脸怎么红了？\"指尖陷进羽绒服柔软的布料里。
\"谁、谁脸红了？\"郝友其猛地别开脸，抬手假装整理领口，指节却不小心蹭到了发烫的耳垂。
苗念向后仰了仰身子，眯着眼睛打量他：\"真的没有？\"
\"没有！\"他清了清嗓子，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那个...你打算怎么回北西？\"
\"还没想好呢～\"苗念眨了眨眼，突然凑近半步，\"你想送我回去？\"
\"也...也不是不行。\"郝友其的目光飘向远处的安全出口，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训练包的背带，\"怎么，我不能送吗？\"
\"当然可以啦～\"苗念又往前凑了凑，近到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气。
她压低声音，带着狡黠的笑意：\"不过其哥，下次想做什么就直接说嘛～\"指尖轻轻点了点他泛红的耳尖，\"不用这么害羞的。\"
郝友其嘴角噙着笑，食指轻轻点了下苗念的额头：\"走路看路，老盯着我干什么？\"
指尖触及的肌肤温热，让他不自觉地放轻了力道。
\"看着你，不就等于在看路吗？\"苗念突然停住脚步，向后轻盈地跳上两级台阶，随即皱着小脸作势揉腿。
\"哎哟～今天练得太狠了，腿酸得都站不住了～\"
女孩声音软糯得能滴出蜜来，眼角却偷偷瞄着他的反应。
郝友其鼻腔里溢出一声宠溺的轻笑，摇摇头。
\"这演技，零帧起手啊？\"男孩说着已经蹲下身，羽绒服下摆扫过积雪，故意板着脸。“上来，前边有积雪。”掌心还下意识护住了她的小腿位置。
石柱后，周宇握紧的拳头在口袋里发抖，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他看着郝友其背着苗念走远的背影，女孩晃悠的小腿蹭过男孩腰侧，路灯将两人交叠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乔家
墙上的时钟指针刚刚划过十一点整，乔楚覃\"咔哒\"一声拧开门锁，看到秦毅站在楼道忽明忽暗的声控灯下。
\"兄弟，我以为你不来收五宝东西了。\"乔楚覃朝前走了两步，发现门口的秦毅毫无反应，\"你干啥呢？站岗啊？\"
秦毅猛地抬头，两眼放光，整个人像过载的电路般微微发颤。
他突然一个箭步冲上前，双手死死扣住乔楚覃的肩膀用力摇晃：\"兄弟，你知道吗，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别晃了，说事！\"
秦毅激动地拉着人转了个圈，声音都在发颤。
\"兄弟你说的没错，我可以的，我一定可以的！努力是会有回报的！！！\"
苏怡笙从客厅探出脑袋，嘴里还叼着半块饼干：\"毅哥，你咋了？\"
\"你知道吗，你们知道吗？\"秦毅冲进客厅，顺手从果盘里抢和苏怡笙的饼干，顺带捻了两颗葡萄塞进嘴里。
苏怡笙无奈地摊手：\"就是说，你不说我们怎么知道呢？\"
\"柯瑞刚刚抱着我哭了！\"秦毅突然哽住，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哽咽，\"我安慰她了，然后...然后她说愿意在我准备的房子里住下了！！\"他激动地又拉过乔楚覃转圈，\"这房子买的太值了！盯装修这几个月，也太值了！\"
一个小时前，秦毅领着柯瑞和五宝上了楼。
电梯里，秦毅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钥匙扣，金属的凉意却驱不散掌心的微潮。
五宝蹦跳着按了楼层，而他只是盯着不断上升的数字，喉结轻轻滚动。
到了1602室门口，他摸出钥匙，手指在锁孔前短暂停顿，才缓缓拧开。
“啪嗒——”
门轴转动的声音很轻，却像是打开了某个尘封的回忆。秦毅侧身让柯瑞先进，低声道：“这房子地段很好，楚覃和笙笙就在隔壁栋。”
他弯腰从玄关的胡桃木鞋柜里取出两双拖鞋——一双毛绒的，显然是五宝的；另一双灰麻的，是她的尺码。
暖风徐徐吹开，柯瑞的视线越过他的肩膀，落在客厅里。
“南北通透，采光也好。” 秦毅的声音像是刻意放轻，像是怕惊扰什么。
客厅是极简的北欧风，米白的墙面配原木色的鱼骨拼地板，沙发是低饱和的雾霾蓝，茶几上摆着一只粗陶花瓶，插着几支尤加利叶。
窗帘是亚麻的，半开着，月光斜斜地铺进来，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而那盏落地灯，和柯瑞以前家里的是同一个系列，Flos的Arco，银色的弧线弯折出一道温柔的弧度，像极了某个他们一起逛家居店的午后。
五宝已经欢呼着冲向自己的房间，秦毅的视线追着他，嘴角短暂地扬了一下，又迅速敛去。他转向柯瑞，声音低了几分：“五宝的房间在这边。”
他带着她往里走，走廊的尽头是一间儿童房，天蓝色的墙面，木质的高低床，书桌上摆着一盏小鲸鱼台灯。
“家具是我这半个月带他去挑的。” 秦毅顿了顿，手指在门框上轻轻一叩，“他说喜欢这个颜色。”
再往里是主卧，深灰的床品，床头一盏黄铜壁灯，衣柜是嵌入式设计，线条简洁。秦毅站在门口，没进去，只是侧了侧身：“你睡这儿，里面有单独的浴室。”
他的目光在她脸上飞快地掠过，又补充道：“我还空出了一间做衣帽间。” 说完，他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微微别开脸，“……你看看？”
柯瑞的手指轻轻抚过门框，木质的纹理在指腹下清晰可辨。
她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秦毅推开房门，行李箱的滚轮在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月光从飘窗斜斜地漫进来，在地板上铺开一片冷银。
秦毅侧身将箱子靠墙放好，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拉杆，金属在黑暗中泛着微光。
柯瑞的目光越过他的肩膀，落在半开的衣帽间门上——里面并不是空的。
梳妆台上，成套的护肤品和化妆品整齐排列，未拆封的包装在夜灯下泛着柔和的哑光。
玻璃衣柜里，衣物按季节分类悬挂，几件连衣裙的吊牌在轻轻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