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今年生日的时候是不是在打世锦啊？”
“嗯~”乔楚覃点了点头，“怎么了？”
苏怡笙突然倾身向前，把脸埋进他的肩窝，声音闷闷的：\"没事~\"她下意识地用左手攥紧了他的衣角，\"就是你不能陪我过生日而已。\"
乔楚覃感觉到颈间传来的温热湿意，心脏猛地一缩。
他轻轻抚过她的后脑勺：\"我打完比赛，就买连夜回的机票赶回去陪你吹蜡烛？\"
\"嗯！\"她在他肩上蹭了蹭，像是在擦眼泪。
乔楚覃捧起她的脸，指腹轻柔地抹过她泛红的眼尾。
\"手疼，疼哭了？\"
苏怡笙急忙摇头，突然直起身子，脸上重新挂起明媚的笑容：\"没事！\"她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袖，\"你明天记得来看我比赛哦！\"
\"好！\"乔楚覃认真地点头，将她的小手握在掌心。
次日，乔楚覃坐在VIp包厢，指节无意识地叩击着扶手。
他终于明白了苏怡笙的用意——这不是比赛，而是一场盛大的告别。
场上的苏怡笙前两局打得异常凶猛，每一拍都带着不顾一切的狠劲。
她抛弃了所有战术套路，球路刁钻得让白心措手不及。
11:2、11:6，比分悬殊得令人吃惊。
局间休息时，苏怡笙突然转身，目光穿过刺眼的聚光灯，直直望向乔楚覃所在的包厢。
她举起右手，缓缓转了两圈，最后比出一个只有他们才懂的手势——那是当年混双他们约定的暗号。
乔楚覃的眼眶瞬间红了。
他同样举起左手，回以那个熟悉的手势。
\"走吧。\"乔楚覃突然站起身，声音有些发紧。
吴泛不解：\"不是还有一局吗？\"
\"她的比赛，\"乔楚覃深深看了眼场上的身影，\"已经打完了。\"
半小时后，比赛结果让吴泛大吃一惊：\"笙笙输了？\"
\"嗯。\"乔楚覃的声音很轻，\"伤痛退赛，第四局都没打。\"
吴泛若有所思地看向乔楚覃：\"你早知道？\"
乔楚覃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而此刻，他站在场边，看着苏怡笙温柔地宽慰白心，喉结微微滚动，最终只是保持着沉默。
苏怡笙走到他面前，伸手在他眼前轻轻挥了挥。
\"楚覃，今天很早。我们去超市买菜回家......\"见他不应，指尖轻触他手臂，\"看什么呢？\"
乔楚覃回神，眼神对上她的视线却是分外柔和。
\"看你，\"他嘴角微扬，\"去超市吗？走吧。\"
两人缓步离开场馆，阳光透过玻璃窗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想起我的最后一场比赛？\"苏怡笙侧头看他。
\"嗯。\"他声音低沉。
她伸手揉了揉他的发梢，像安抚一只大猫，\"好啦，我呼噜呼噜毛。\"说着眼睛突然亮起来，\"楚覃老师，今天可以给我做锡纸小海鲜吗？\"
乔楚覃挑眉：\"我今儿又吃斋啊？\"
\"你可以给自己做一盒锡纸肥牛卷~\"她笑着往他身边凑近一步。
\"也行吧！\"他顺势揽住她的肩膀，手指无意识地卷着她的一缕头发，\"跟他俩说了下午训练吗？\"
\"说啦！\"
\"那行，\"他松开她的发丝，转而牵住她的手，\"咱买菜做饭去吧~\"
中午的华京饭堂人声鼎沸，苗念和北西几人正埋头吃饭。
邓楚姝、方梓和桦桦围在一起，热烈地讨论着比赛细节。
\"梓姐姐，\"桦桦突然用筷子敲了敲桌面，眼睛瞟向后方，\"你家弟弟好像有话跟你说~\"
众人抬头，看见德岐和黄浩源端着餐盘站在她们身后。
旁边的郝友其和邦邦假装咳嗽了两声。
\"那个...别的桌没位置了，\"郝友其挠了挠头，\"要不挤一挤？\"
方梓继续低头吃饭，既不反对也不答应。
苗念看了郝友其一眼，邓楚姝立刻会意：\"桦桦，你往那边挪一点？\"
\"行！\"
话音刚落，方梓突然放下筷子。\"我吃饱了，你们慢用。\"她面无表情地起身离开。
\"啊哦~\"郝友其几人低着头假装吃饭。
德岐哭丧着脸：\"我要哭了。\"
黄浩源拍拍他肩膀，顺手拿过他的餐盘：\"人少吃一顿不会死的。\"
\"啊？\"
\"还不快去追？\"
\"哦！\"
等德岐跑远，饭桌上安静了几秒，终于有人忍不住笑出声。
\"怎么年都过完了，他还没哄好方梓姐？\"
邓楚姝摇摇头：\"我看是没戏喽~\"
\"为什么？\"
邓楚姝瞥了眼三个竖起耳朵的华京队男生：\"你们三个...在这儿打探情报呢？\"
黄浩源揉了揉自己的脖子，“哎，我这耳朵突然耳鸣听不见了怎么回事儿？”
此言一出，几人哄堂大笑。
“就你们华京的嘴皮子利索呗？”
不远处的老刘指、祁加几人正在吃饭，心里那叫百感交集。
“他们那几个沟通交流倒是挺顺畅！”
“今天德岐和浩源表现不错，男双总算上得了台了！”
“嗯，可不嘛！天天盯着这还能练不好？”
“你小子~”老刘指敲了敲祁加的手臂，“别太急于求成了！”
“下周就得去马达了，我这不得不着急啊！”
“再着急，饭不也得一口一口吃吗？”
“行！”
下午的训练馆，乒乓球在胶板上弹跳的脆响此起彼伏。
乔楚覃叉着双臂站在球台侧边，眉头微蹙，目光如鹰隼般锁定郝友其的每一次挥拍。
“郝友其，反手小三角的衔接太拖了！”他突然抬手叫停，食指重重敲了敲台面，“对方快撕斜线到你这儿，你抽完大三角就该压重心预判落点——别等他球过来才挪脚！”
他快步走到球台前，抄起球拍示范动作，“看见没？你大角发力后要立刻垫步回位，板头对准台角。”
郝友其甩了甩酸胀的右臂，汗珠顺着发梢砸在地胶上：“这位置真别扭，卡在正反手转换的‘死区’了……”他比划着挥拍轨迹，“一退台就被顶住。”
“问题在步法！”乔楚覃猛地将球砸向对方正手大角，郝友其踉跄冲出去救球，鞋底与地胶摩擦出刺耳的吱嘎声。
“重心太高！用交叉步时膝盖压下去，蹬转！”他忽然压低声音，“你怕什么？就算他快带回头，你加转爆冲照样能撕开角度！”
隔壁球台传来规律的长短球声响。
苏怡笙手腕轻抖，一板极转的下旋球擦网而过，苗念正手抢攻却将球直接掼出了台面。
“念念！”苏怡笙用拍子边缘蹭了蹭额头的汗，“我削到右半台时，你总想直接侧身暴冲。”她突然削出一记不转球，苗念的拍面顿时吃滑。
“看，其实该用快拉挂个小高吊，把我逼退台·····”她手腕一翻，球拍倾斜45度猛切一板，“就像这样，加个侧拐，我削回来的球速至少慢两成。”
苗念盯着自己发红的虎口，突然笑了。
“我老是找不到击球点……”她模仿苏怡笙的动作虚挥两下，“重心把弧线‘顶’起来？”
“对！”苏怡笙突然将球高高抛起，一记夸张的蹬转动作，球拍在触球瞬间突然加速，胶皮与球体摩擦出刺耳的“嗤”声。
乒乓球划出诡异的S形弧线，在苗念的台面上剧烈侧跳。
馆顶的排气扇嗡嗡转动，混着球员们粗重的喘息声。
另一边的郝友其正反复练习反手快拨衔接正手冲的复合动作，球鞋在地胶上蹭出焦黑的印记。
乔楚覃抱着手臂倚在挡板边，突然提高音量：\"注意第二板借力！对方快撕的时候别硬碰，用快带技术把弧线打长，长球你的强项，你怕啥？\"
\"砰！\"
话音未落，郝友其一记反拉直接将对面摆放的矿泉水瓶击穿，塑料瓶在空中炸开，水花四溅。
\"这才像话！\"乔楚覃嘴角终于上扬，弯腰捡起滚到脚边的球，随意在裤腿上擦了擦，\"记住这个手感，明天加练两面摆速！\"
他走到郝友其身边，手指点着球台：\"注意衔接，一定要连贯。你这套动作得像一个脑子指挥的，别东一块西一块的！\"
郝友其仰头\"咕咚咕咚\"灌着水，喉结不断滚动，水珠顺着下巴滴落到地板上。他抹了把嘴，乖巧地点头。
\"休息一会儿，\"乔楚覃拧开自己的水瓶，\"等下你再练一组衔接，次板儿。\"他看了眼郝友其的胳膊，\"别不舍得用力，你那胳膊得抡起来！\"
\"好的。\"
隔壁球台边，苏怡笙正坐在乔楚覃带来的小折叠凳上，和苗念一起分食能量棒补充体力。
\"明天对白心，\"她咬了一口能量棒，含糊地说，\"你俩尽可能让她把所有招数都使出来。多试试不同的战术，知道不？\"
\"好！\"苗念点头，突然眼睛瞪大，\"等等，你说咱们总局报了两对混双？\"
\"卫清安和李轲。\"乔楚覃插话。
郝友其拧瓶盖的手突然停住：\"卫清安什么时候组的混双啊？\"
\"其实白心和董林上场就是为了试探你们。\"苏怡笙冷哼一声，把能量棒包装纸捏成一团，\"严格来说算犯规的。哼！要不是咱们有之之，我北西也能报两对。我和你乔指也去会会他们！\"
乔楚覃忍俊不禁：\"是是是，还是我们苏指导霸气！\"
\"难道不是吗？\"苏怡笙声音陡然提高八度，马尾辫都跟着甩动起来，\"哪有师傅亲自下场试探小辈打法的！\"说着又狠狠翻了个白眼。
郝友其恍然大悟：\"卫清安和李轲那对，是白心教的？\"
\"估计许指一直藏着这手，\"乔楚覃耸耸肩，\"整个冬训，他俩的陪练八成都是白心和董林。\"
苗念一脸震惊，转头看向越听越气鼓鼓的苏怡笙。
\"苏指苏指，别生气！\"她赶紧安抚道，\"你想啊，咱们有之之！三打二不是很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