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末尾，苏怡笙悄悄拽了拽乔楚覃的衣角，手指在他后背戳了戳。
\"哥哥，\"她压低声音，往他身后缩了半步，\"我们溜吧？\"
乔楚覃偏头，瞥见她微微鼓起的脸颊和偷偷揉肚子的手，眉梢一挑：\"咋啦？\"
\"我有点饿了。\"苏怡笙眨眨眼，睫毛忽闪忽闪的，活像只讨食的猫。
乔楚覃轻笑，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行，我去拿包。\"他朝门口方向抬了抬下巴，\"你去那儿等着？\"
\"好~\"苏怡笙立刻弯起眼睛，脚步轻快地往门口挪，边走边回头看他，生怕他反悔似的。
乔楚覃看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转身去取箱包时，嘴角还挂着没来得及收起的笑意。
训练馆外的阳光穿透云层，在积雪上洒下细碎的金箔。
苏怡笙站在光晕里，呵出的白气在空中画着小小的圆圈。
\"笙笙，回家了~\" 乔楚覃的脚步声碾过正在消融的碎雪，发出咯吱咯吱的轻响。
他站定时，睫毛上还沾着阳光折射的细小光点。
\"来了！\" 女孩转身的瞬间，发梢扬起温柔的弧度。
她小跑两步，靴跟在雪地上踩出两排对称的小坑。
乔楚覃伸手接住扑过来的身影，鼻尖萦绕着熟悉的洗发水香气。
他低头看了眼她冻得通红的鼻尖，突然觉得胸腔被某种温暖的情绪填得满满当当。
——真好，新的一年的阳光依然和她共享。
乔楚覃轻轻按住苏怡笙的小腹，在心底默念：\"之之，爸爸曾经觉得这个世界很无趣。\"
\"直到遇见你妈妈，她是个很有趣的人。会想在春天种树，想在夏天去海边看日落，在秋天数落叶，冬天滑雪。她的眼神总是很明亮、澄澈。\"
\"现在她正用同样明亮的眼睛，期待着你的到来。\"
苏怡笙突然踮脚凑近：\"偷偷笑什么呢？\"
乔楚覃把她的手揣进自己兜里：\"在想...你给我的爱，掷地有声。\"
“嗯？那幸好我的爱够大声。不然你假装听不见怎么办？”
积雪融化的水滴从屋檐坠落，在地上敲出清透的节拍。
乔楚覃低头亲了亲她额前，“不会的，因为我的爱也很大声！”
“走吧，回家了~”
“嗯，回家了！”
一晃眼，便是出发马达前一晚。
乔楚覃在对着提前列好的单子整理东西，苏怡笙看着那一箱速食粥和汤。
“哥哥，为什么要带这个？”
“我怕你晚上要喝汤，喝粥。那边没有锅，我熬不了~”
乔楚覃推出整整三个大箱子，语气带着点小得意。
“我给你带了孕妇枕，你腰容易酸，长途飞行得垫着。托腹带 、静脉曲张袜。医生说了，久坐要穿这个，不然容易脚水肿。叶酸、钙片都分装好了，还有晕机药。医疗档案复印件，产检报告，我都打印了两份。”
苏怡笙搅拌着牛奶，指了指另外一箱。“那这个呢？”
“保温杯，还带了个便携烧水壶。你现在只喝温水，那边的水壶我不放心。不过宝宝，到时候矿泉水烧出来的味道可能不太一样，这个我还没想到解决方法。无糖芝麻糊、藕粉，到时候你反胃吃不下饭，或者早上的时候这个能垫一垫。还有独立包装坚果和果干，成分表我都看过了。你饿了随手抓一把，补充体能嗷~”
说着乔楚覃一拍手，“我还给你带了个迷你加湿器，马达太干，你晚上睡觉鼻子会不舒服。”
苏怡笙看着男人眼睛亮堂堂的，“哇塞，乔楚覃你这个样子好帅~”
这一招对于乔楚覃来说，那是相当受用。
“今天才知道我这个样子帅嗷？你明天皮紧一点嗷，别乱跑。在哪里磕了碰了可不行！”
“好，明天我就跟着你走嘛！”
“你赶紧把今天的叶酸那些吃了，先去床上躺着。”
“好嘛好嘛！”
次日的机场人潮涌动，郝友其皱着眉头走在队伍最前面。
因为没见到刚结婚的乔楚覃和苏怡笙，周围的摄像头竟莫名其妙地都对准了他们几个。
\"这是哪儿啊？\"身后传来苗念困惑的声音。
郝友其回头一看，发现苗念、叶然、邓楚姝和方梓几个人不知什么时候就跟丢了。
他站在值机口四下张望，眉间的纹路更深了：\"苗念呢？\"
黄浩源拖着行李箱转了个圈，后知后觉地发现队伍少了一半人：\"哎，是我们走错了？还是她们走丢了啊？\"
郝友其沿着候机大厅快步转了一圈，突然一个摄像头差点怼到他脸上。
他猛地后退半步，额角青筋暴起：\"你谁啊？！\"声音里压着怒意，\"没完没了的，挡路了不知道啊？凑这么近，跟我自拍怎么的？\"
举着摄像机的路人被他吼得一愣，郝友其冷冷地翻了个白眼，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起开！\"
这时队医和体能教练从转角处探出头来：\"念念，这边！\"
\"哦~\"苗念的声音远远传来，带着点如释重负。
郝友其快步跟上去，边走边确认其他人有没有跟上。
他一把拉住苗念的手腕，力道有些重：\"不是叫你跟紧了吗？\"眉宇间透着焦躁，\"一下没回头，你就丢了？\"
苗念被他拽得往前踉跄了一步，小声解释：\"刚刚人多，被挤掉了...\"
郝友其抿紧了唇，脸色更冷了：\"你待会儿走我前边。\"
另一边，许亮眼疾手快地扶住叶然摇摇欲坠的行李箱。
叶然抬头时，捏着皮夹子的手指微微发白，声音有些干涩：\"谢谢。\"
许亮没松手，稳稳地扶着箱子：\"我扶着，你先办。\"
叶然轻轻点头：\"好。\"
这回少了林嫚的统筹和秦毅的协助，黄远和吴泛简直忙得团团转。
\"何茵人呢？\"黄远一边推着行李车一边东张西望。
\"这儿呢，这儿呢！\"何茵推着个超大号行李箱小跑过来，额头上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哎哟我天，乔楚覃真是太有先见之明了。今天这人流量也太夸张了，要是笙笙在的话...\"她说着紧张地环顾四周，生怕有人挤过来似的。
话音未落，机场突然爆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叫声。
只见三四道人影\"咻\"地一下从他们面前飞奔而过，速度快得带起一阵风。
几人都愣住了，眼睁睁看着那些举着摄像机的代拍们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一般蜂拥追去。
\"他们追的谁啊？\"吴泛踮着脚张望。
黄远使劲眯着眼睛：\"不知道啊！你看见脸了吗？\"
何茵摇摇头，马尾辫甩出一道弧线：\"没看见，那人戴着墨镜、帽子还捂得严严实实的。'唰'的一下，我就看见一件风衣飘过去了！\"
她边说边比划着，手指在空中划出一道快速移动的轨迹。
郝友其一把将苗念拉到身前，男队员们也默契地各自照看起身边的女队员。
这次随行人员太少，教练组只来了几个主力，队医和后勤也精简了人手，大家不得不紧紧靠在一起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