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身同时掀起的数道狂风,犹如呼啸疾驰的野兽,刮的人脸生疼。
“我靠!这么牛?”
谢弋修一面躲避风吹大地,捎带而来的碎石异物,一面震撼于霍廷,这惊世骇俗的超强凝聚力。
“这绝不是一个普通人,能够轻易涉及的境界。”
他甚至不敢想,假设日后,这雷系术法的持有人,由霍廷变为霍九州。
每到发作时,又会是怎样凶猛彪悍的画风?
若非时忬有言在先,不让渡戊暴露自身的长处,他早就一掌拍过去了。
“呸!这算个啥?早些年间,初霁的雷系术法,才真是天下一绝。
无非是他遇见小时忬那天,没舍得对她出手而已。”
谢弋修点头,不置可否。
“不错!这件事我也曾听说过,相传初霁所持的雷系法术,源于上古时期神武纪。
气势之恢宏,连渡夙都要敬畏他三分!
可是大哥,你们那毕竟还是天时地利人和,有助于人得道升天的战国时期。
现代社会,同那时的风俗环境能比吗?这就不错了好吧?”
渡戊想想也是。
“话虽如此,可我还是很想上去拍她一掌,你看霍九州带着小时忬,四处躲避的心酸样,多累啊。”
谢弋修苦笑不已。
“算了,小时忬既然不让你出手,自有她自己的思虑。
你还是先躲到一旁蓄蓄力,准备配合她行上古夺邪术吧。”
渡戊点头。
“行,那我过去了,你们也小心点。”
……
霍九州利用灵活多变的身法,怀抱时忬接连做了十几个,姿势标准的空中转体。
成功躲避霍廷发起的雷电攻击。
纵然他此刻,英挺坚毅的额头,已然渗出层层细汗,累到轻微气喘。
也明知霍廷的目标并不是他,只要放下时忬,即可瞬间脱困。
却坚持义无反顾,护住胸口的时忬,抱着她一起飞檐走壁,踩踏身边一切的可用物体,舍生取义。
“霍九州,你不累吗?累就放下我呗?她打不死我的…”
时忬抬起雪白的小手,帮他抹了一把脸侧,聚滴成流的汗珠。
时忬已经很久,不曾见过这般全力以赴的霍九州了。
一如最初,他初见她时,为了能在深山老林中,帮她寻一处更好的医疗环境。
四处奔波劳碌,昼夜不休。
男人摇头。
“累,但我不会放。”
5年前,他已经放开过时忬一次了。
为此,他害她承受了太多,不可磨灭的痛楚。
如今,只要他还活着,就绝不会弃时忬孤身一人,于险象环生中,不管不顾。
霍廷大约,是看出霍九州固执已见,定要跟时忬生死相随的决心。
赶在男人力气彻底耗光前,她终是心有不忍,适时收手。
“九州,她真有那么好吗?”
好到,连向来孤芳自赏的霍九州,竟也能连性命,都甘愿为她舍弃?
宝贝侄子从出生起,便得她这个姑姑的悉心照料、百般呵护。
他从前,不是没有交过像样的女友,却从未流露过,如此深情厚谊的一面。
霍九州一路稳扎稳打,跳回原地,点了个头。
“是,姑姑,阿忬她真的很好。
此行,若无她及身边人的鼎力相助,您必会久埋地洞,永世不出。
既是老一辈人的恩怨,我不希望再牵扯到阿忬身上。
她什么都没做过,不是吗?”
这还像个男人该说的话!
全程提心吊胆的时央,要不是被楚盺、邢嘉善极力阻拦。
他早就冲上去给这老女人一刀了,瞧把她给能的…
罢了。
霍廷听过霍九州矢志不渝的答案,一声长叹,唏嘘摇头。
“九州,你长大了,而姑姑也是个死人了,再左右不了你的人生大事了。
余生,只要你能过的幸福美满,姑姑哪怕与世长辞,也是知足的。
我这一生,无儿无女,无婚无娶。
我此生唯一的渴求,便是当年,那个一身白色西服,站在海棠树下,对我回眸一笑的男人。
他的笑容朝气蓬勃,雍容闲雅,那果真是我这辈子见过,最温柔治愈的笑容。
我当然知道他有婚约在身,对方是江南第一美人,洛姝。
可我是谁?我是霍家金枝玉叶,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大小姐。
难道我还配不上他吗?我想尽一切办法,得到了他的联系方式。
我第一次拨通他的私人号码时,手都是抖的,我听过他的声音,是那样的低哑阴莺,清冷磁性。
虽然是我在通话中,强迫他必要与我见面。
可他也说过:
‘待到北城初秋来临,他会在初次遇我,那棵淡紫色的海棠树下等我。’
我以为,他是要给我一个追求他的机会,于是我精心装扮,在9月4号那天,去到滨江公园东门,等了一年又一年。
可最终我等到的,却是他与别人步入婚姻殿堂,娶妻生子的消息。”
说到这里,霍廷回眸,恨恨的盯着时忬。
仿佛通过她,霍廷能见到那个负心人的身影。
“难道我不该恨他吗?如果他当真这般厌弃我,为何还要答应与我见面呢?
这还不算是一种变相的辜负吗?
我等了他10年啊!我人生中最好的10年,我都留给他了,可他呢?
再后来,我成了霍家赫赫有名的大龄剩女。
我33岁了,我都还没有一个正式的男朋友,爸爸和哥哥,曾多次试图,让我将目光转移。
我也想过,不如就听从家里的安排,嫁个门当户对的世族公子,或许还能奢谈一份遥远的爱情。
可当我盛装待嫁,准备出席婚礼的那天,我接到了应知屹的死讯。
我从小就有疫症,这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遗传性先天疾病。
我亲哥霍政通之所以没有,是因为我们母亲体内的隐疾,一向传女不传男。
其实我父亲,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件事,所以在得知,我母亲又生了个女儿后。
他们想过直接把我掐死,使我免受疾病的困扰,却因心有不舍,还是将我留了下来。
这就是我父亲一意孤行,宠了我一辈子的理由。
是因为他很清楚,我能活到35岁,已经很不容易了。
可到底,我还是没能逃过命运的安排,应知屹死后,我一病不起。
在被安排进入,北城市立中心医院的重症病房后,在第17天,香消玉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