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什么时候了,假惺惺做出这幅样子给谁看?你们以为我和你们这两个孬种一样,不敢杀她?”
说完,他脸上又瞬间变了一副表情,厉声道:“齐隽!”
“让夏侯家的兵退后,都退后!否则我现在就割了太后的喉咙!”
齐隽面色微动,想先稳住对方:“四弟,你先把太后放开!现在放下剑还不晚!”
然而,此时的齐桓压根听不进去一点,他现在满心都是要逼着齐隽承认自己的太子之位,承认他齐桓才是齐国名正言顺的新帝!
他压着太后,往后退了两步,语气嘲弄:“你以为我会相信你?”
“我说过了,让你的人统统退后!”
眼见太后表情已经满是痛苦之色,齐隽伸出手,一连说了几个好字:“四弟,你别冲动!”
果然,下一刻,夏侯衷所带的兵都在缓缓往福宁宫外撤去,宫院之中,只剩下了麒麟卫和满地尸体。
齐桓冷笑着看他们动作,心想果然,道貌岸然的太子惯会使这些伎俩来邀买人心,所以用太后挟持他,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齐隽担心会被人戳脊梁骨大骂不孝,他可不担心!
史官的笔杆子,从来都是为最终登基的那位所掌,杀一个不服气,那就杀十个百个千个!总有识时务的人承认他的功绩,他有何惧?
齐桓侧目,对着自己身后手执圣旨的道士高声道:“来人!给这位前太子,好好宣读宣读父皇临终的旨意!”
那干瘦的老道士身穿一席洒金道袍,原本还有的几分仙风道骨也荡然无存,满脸都是贪婪和欲念交织,活脱脱就是一小人得志的俗物。
他捧着玄底金边的圣旨,一步步走到齐桓身边,煞有其事地清了清嗓子,这才徐徐展开圣旨,开始声情并茂地念诵起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自御极以来,夙夜忧勤,惟恐付托不效。今沉疴难起,储位空悬,特以社稷计,立皇四子桓为太子。桓性敏慧,仁孝天成,虽年少而胸有丘壑,堪承宗庙之重。着礼部即日备金册宝印,晓谕天下,使百官万民咸使闻知。朕崩后丧仪从简,新君当速承大统,抚慰黎庶,安定边陲……”
“钦此!”
老道士念完,便对身侧的齐桓谄媚笑道:“太子殿下,可需要老道再念一遍?”
齐桓挑眉看他:“不用,相信我的好皇兄已经听清楚了,也不用你多费口舌了。”
他又看向齐隽,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皇兄,圣旨就在此处,如何呢?”
不等齐隽回答,齐桓又迫不及待地对夏侯衷高声喊道:“夏侯将军!想必你也听见了吧!父皇临终亲口拟的旨意,难道你们为人臣者,还想抗旨不遵,等着被治一个谋逆之罪吗?!”
夏侯衷此时已经被这位四皇子的厚脸皮所惊呆了,他几乎气笑了,说:“四皇子殿下,是非对错,自有后人评判,今日是谁会被治谋逆之罪还尚未可知,四皇子如此‘有勇有谋’,敢当众挟持太后为人质,末将自愧弗如!”
话里话外,还是不想弃暗投明!
齐桓气结,但是他的目的不是真的要拉拢夏侯衷,只是为了让齐隽认识到,自己才是真正的天命所归罢了。
他抓着太后,示威似的努了努嘴:“皇兄,只要你今日乖乖接了这圣旨,奉我为新帝,太后我立刻放了,不仅如此,我还会给你封王封地,准许你、长乐郡主……哦对,还有长公主,你们三人平平安安地去封地颐养天年,如何?”
“至于齐国,就不劳你操心了。”
话音刚落,就见福宁宫的侧门闪过一道身影,一个身材娇小、做宫女打扮的姑娘手里抓着一个衣着华丽的女子,出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如果齐玉璇还在福宁宫内,一定认得出来,这宫女正是边关昆城的魏青青。
虽然魏青青不停地和自己说,她必须要这么干,否则无法被男女主认定为自己人,而且这些配角都是纸片人,是死了也无所谓、没有实质生命的Npc,但她毕竟是第一次干这种事,真握起刀,手都在不停地发抖。
但好在她手里抓着的这个贵妃,抖得比她还要厉害,别人根本察觉不到自己的慌张。
她压低了嗓音,准备将自己已经编排了很久的话大声喊出来:“齐桓!你母妃在我手里,识相的,抓紧……欸?你个不肖子孙竟然还敢挟持太后?!”
贵妃已经哭得梨花带雨、花容失色了,看见自己儿子居然也抓着太后,像是在威胁齐隽等人,她期期艾艾地哭道:“桓儿!救救母妃啊!”
她本来是在后宫中,焦急等待着前面传来好消息的,结果刚才这个面生的小宫女来回禀消息,说事成了,她高高兴兴地打扮一新到福宁宫来,还没走出几步路,就被这小宫女抓住手臂,一把刀对着脖子,压着走了过来。
而且,身边的宫人居然还有几个都是乔装打扮的士兵,一见她得手,就保护在她左右,不许任何人靠近,宫人和侍卫们见此情形,也吓得不知道该如何拯救贵妃,只能跟在她身边,一道来了福宁宫。
到了这里才知道,事情远没有想象的那样简单,齐隽忽然出现,四皇子也是个有勇无谋的,竟然想出了用太后威胁齐隽的办法!
贵妃哭得不能自已,见自己的儿子只是淡淡看了过来,随即又满脸不耐烦地转了过去,丝毫没有要救自己的打算,心中又急又气:
“桓儿!我的儿!你这是不打算救母妃了吗?!还不快将你皇祖母放开!”
想也知道,这宫女挟持自己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让齐桓妥协,这会儿一看他手里的人是太后,贵妃可不就什么都明白了。
一定是因为齐桓兵行险招,先行抓了太后!
齐桓恍若未闻,只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齐隽看,一副他不答应就不罢休的模样。
见他没反应,魏青青比贵妃更急:“齐桓!你还有没有心?你母亲在我手上,你就不怕我真的杀了她吗?”
齐桓一个眼神都没有转移过去,只冷冷道:“要杀便杀,我齐桓从来不是那种优柔寡断的懦夫,若我的母妃当真为我牺牲至此,我今后必定会年年供奉祭奠,香火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