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栖觉得这个世界上就是一个巨大的抽象。
自从上次在俱乐部遇见闻安后，她这两天就会时不时的偶遇他和闻湛。
她拉了拉脸上的口罩，重新理了理帽子将露出来的发丝重新藏了回去，往周围看了一眼，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这两天不管她在哪里，两人总会出现在她面前，阴魂不散的。
她推着小推车在超市里逛着，时不时从货架上拿一样东西，看样子心情不错。
躲在不远处货架后面的闻安探出一个脑袋，目光一直追随着她。
他穿着一身黑色，脸上带着口罩和墨镜，脑袋上是一个黑色鸭舌帽，鬼鬼祟祟的像是哪儿跑出来不法分子，不少工作人员的眼神都有意无意的往他身上瞟。
闻安倒是不在乎，一心一意的看着闻栖。
见她走远又悄悄的推着小车子跟了上去，闻栖拿什么他也拿什么。
直到……
闻安拿起货架上的男士内裤陷入了沉思。
为什么……妹妹会拿这种东西？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表情变得惊恐起。
难道妹妹谈恋爱了！？
他没克制的住，发出一声惊呼，引得周围的人齐刷刷朝他看来。
他耳尖通红，装作若无其事一般将手中的东西放了回去。
没想到就这么低头的一瞬，他再一抬头就找不到闻栖人了。
他着急的推着小推车四处乱窜，帽子掉了都不知道。
他都快把超市找遍了，都没找到她人，整个人急的满头大汗。
这么短的时间怎么可能会有人消失的无影无踪？难不成是出事了？
他刚想拿出手机打电话，身后就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不找了？”
闻安猛的回过头去，眼里带着不可思议。
“你什么时候……”他咽了咽口水，想问他什么时候到他身后的。
闻栖早已将脸上的口罩摘下，有些百无聊赖，“跟了你很久了，你找了我多久我就跟了你多久。”
她刚进这个超市就察觉到有人一直跟着她，眼神炙热的能把人烧穿一个洞，都不用猜就知道是谁。
“我……我不是故意想要跟着你的。”被戳穿的滋味并不好受，他耳尖通红，浑身都散发着不自然。
闻栖打了个哈欠，眼睛微微眯起：“不是故意的，那就是有意的。”
闻安懵了一瞬，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闻栖也是无聊，见他这副模样也没什么好玩的，推着自己的小推车转身就想走。
“等等！”
闻栖的脚步一顿，偏过头看他。
闻安抿了抿嘴唇，声音有些沙哑：“过两天爷爷生日，你回来吗？”
“不去。”
听到她的拒绝，他身体一颤，虽然是意料之中的回答，但还是让人难过。
他举起手想要拦住她，按耐住心中的酸楚有些艰难的开口：“就去待一会儿好不好？十分钟！十分钟都可以！”
“我不可以。”闻栖没有犹豫，直接拒绝了他。
看着她的脸，闻安的手失落的垂下，望向他的眼神里透着哀怨与不甘，嗓音里夹杂着落寞：“行，你不想去就不去。”
他垂下了头，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你……你谈恋爱了？你还小不可以谈恋爱，这个年纪的男生想的是什么你不清楚我还不清楚吗？”
“而且那男的还让你出来帮他买贴身用品，简直不是人。”他不自觉的就开始念叨起来，像是一个担心妹妹被黄毛拐走的哥哥。
闻栖嘴角抽了抽，那盒男士内裤是她故意拿的，就是为了吸引他的视线，而且她早就放回去了，没想到闻安竟然误会了。
闻安见她不答以为她不开心了，急忙找补：“我不是说要拆散你和他，就你们俩人肯定是不合适的。”
在他眼里谁都配不上闻栖。
看着闻栖越来越黑的脸色他有些慌乱，“你喜欢也可以，你要不带他来见见我？我给你把把关。”
“神经病。”闻栖没忍住骂出声。
“我的事情轮不到你来管吧？闻三少？”她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没有一丝波动，仿佛一切都不能引起她的兴趣。
说罢，她不等闻安的反应，推着自己的车子走了。
她与他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闻安的心仿佛瞬间被掏空，他想阻拦，却发现怎么也开不了口。
他浑浑噩噩的买完东西回了闻家。
刚一进门就看见早就在客厅等候的闻湛。
闻湛看似在专心处理工作，实则眼神时不时就望向门口。
在看到闻安的那一瞬，心下紧张了起来。
“回来了？”他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
闻安将买的东西放在桌子上，应了一声。
闻湛还在等着他说话，可是等了半天却一句话都没有，他有些忍不住，还是主动开口问道：“怎么样？她……”
可等他看清了闻安脸上的表情就知道，又失败了。
闻安从口袋中拿出一瓶啤酒打开痛快饮下，表情有些迷茫：“哥我是不是很失败？”
“不只是你，我们两个都很失败。”闻湛也不留情，在他本来就千疮百孔的心上又插了一刀。
他将面前的策划案推开，轻叹了一口气，像是开玩笑又在他语气中找到一丝严肃和悲伤：“你说，父亲母亲是不是对我们很失望啊？”
他们一无是处，无情无义，没有尽到一个哥哥应有的责任。
“嗯……”闻安有些闷闷的。
过了一会儿，不知道何处来细小的哽咽声。
——
闻栖回到自己的小公寓里，整个人都变得放松下来。
她将自己摔在沙发上，伸了个懒腰。
她目光放空，整个人都显得有些呆滞，等他发完呆反应过来都已经是半夜了。
她随意的弄了一碗面垫吧垫吧了肚子，刚想去洗漱突然就被大炮叫住了。
“干什么？”闻栖有些疑惑。
这两天的大炮实在奇怪，问他什么也不回答，还特别容易炸毛。
大炮的电子音有些扭捏：“我今天为什么要去关机重启一下。”
“昂？然后呢。”闻栖不解，不是经常这样吗？怎么今天就扭扭捏捏的了？
为了保持流畅的运行大炮会时不时的重启自己一下，闻栖也就习惯了。
“这次有点不一样，我……算了等我回来再说。”
“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