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
所有人都朝着急救室的门口看去。
急救室的门缓缓打开，一名满脸疲惫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率先走了出来，他的声音微微沙哑：“暂时稳定了下来，但仍需密切观察一晚。”
说完，他挥了挥手，示意身后的医护人员将病床上的闻寻推到重症观察室。
当医生路过闻栖身边时，他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好奇和疑惑。
然而，闻栖并没有理会他，始终专注地盯着怀中的猫，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医生轻轻地咳嗽了一声，试图引起闻栖的注意，但她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连头也没抬一下，医生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好放弃。
闻湛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幕，他抬起头，看到了医生和闻栖之间微妙的气氛，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他们好像认识，可是，他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询问。
将闻寻送进观察室后，几人都放松了下来，闻寻的动作太快了，快到他们都没有反应过来，他也是肯下狠手，是一点也不留情就给自己来了一刀。
闻栖不太喜欢医院的消毒水味，见闻寻没事后就自己一个人跑到了医院旁的小公园里转悠。
公园里大多都是穿着病号服的人，老人……小孩、青年、少年都有。
闻栖随便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坐下发呆，不知道什么时候身边坐下了一个人。
“被吓到了吗？”这声音低沉而沙哑，如同被珍藏的美酒一般，只是带着无尽的疲倦。
闻栖眨了眨眼，没有回答。
那人也不介意，而是一直咋自顾自的说着：“要是你一直在我们身边长大会不会结局不一样？不说别的你这不爱说话的习惯是从哪里学来的？”
闻栖的眉头微微拧起，带着不悦：“你是来指责我的？”
闻湛摇了摇头，声音里带着疲倦和温柔：“不会，我永远不会。”
他又看向了她怀里的大炮，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和你小时候一样很喜欢猫呢，那个时候家里到处都是小猫的装饰画和玩具。”
“你……被带走后，我们每年都会买很多很多关于小猫或者其他小动物的娃娃或者小礼物，就希望有一天你能回来，能看见。”他说到这里时，眼里满是笑意，可眼睛深处却满是悲凉和痛苦。
“你二哥，他可是家里最疯一个了，就连他的房间里都堆满了给你的礼物，可是他也怕你长大后了会不喜欢了，就什么样的礼物都要买上一份，你想要什么都可以随便挑。”
他絮絮叨叨的回忆起了往事，也不管闻栖在没在听，自己倒是说的高兴。
闻栖听到这里时抬起了头，没什么情绪的说道：“你想表达什么？”
闻湛也不意外她会这么直接，也就开门见山了：“我要是说我想让你留下你会愿意吗？”
闻栖没有说话，但是闻湛已经知道了她的答案。
明明就已经知道了答案，可还是忍不住心口一痛。
“我只是想要补偿你……”
闻栖打断了他：“我并不需要你们的补偿，你们现在这些自以为是的补偿都是给我带来的困扰。”
闻湛见她这副决绝的模样，张了张嘴喉咙里却发不出一个字来。
闻栖也不想再聊了，站起了身想要走。
闻湛叫住了她，声音带着坚定：“回答我一个问题好不好？”
“说。”
“你真的经历过了那些事情吗？你真的还记得吗？”
他说的什么两人都心知肚明。
“有什么区别吗？我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她知道了所有，所以她到底是那个上辈子吃尽了苦头的闻栖。
还是这个试图挣脱命运的闻栖，就连她也分不清了。
闻湛听了她的回答却露出一个笑容来，是真心实意的为闻栖开心着：“你没有经历过那些就好，没有就好……”
重活一世的感觉并不是很好，两世的记忆加在一起足以让一个正常人疯掉。
他现在整宿整宿的失眠，精神愈发衰弱，有时候都分不清现实和梦境，甚至找不到自己的存在。
他虽然不知道其他两个弟弟具体怎么样，但是也知道大概率比他好不到哪里去。
就连他们都这样了，别说闻栖了，她死前的那些记忆可不太美好。
两人相顾无言，都没有选择说话。
闻栖包里的手机震动了一声，她拿出来看一眼，眼底闪过一丝嫌弃。
“我先走了。”她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闻湛点了点头，就算再不舍也没有挽留，他知道说了也没有用。
闻栖走后，闻湛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沉声道：“还不出来？”
就在旁边的树后，一道黑色的身影微微一顿，然后慢悠悠的迈步出来了。
“大哥……”闻安低着脑袋。
闻湛的面部紧绷，说不出的严肃：“你怎么在这里？我不是让你守好你二哥吗？”
闻安抿了抿唇，有些犹豫：“我想来看看她……”
“我劝你不要打别的主意，要是不想她彻底讨厌你的话。”
不要以为他不知道闻安的打算，这个弟弟在上辈子的时候就疯的彻底了。
闻湛放下这句话后，转身就走了，留下闻安一个人站在原地。
闻安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转身就走了，只是那背影怎么看怎么奇怪。
……
闻栖看着眼前蹲着的男人，有些无奈。
“滚起来。”
牧言抱着她的腿哀嚎：“不嘛不嘛~~您就给点！一点点！”
他的声音可不小，周围不少人都朝他们投来异样的眼光。
闻栖脸色一黑，没忍住给了他一脚，咬牙切齿：“滚起来！丢不丢人！”
牧言假惺惺的抹了一把自己的眼角，声音夸张：“你刚刚居然没有认出我！我要给哭了！我真的哭了！”
闻栖的拳头捏的绑紧，冷声道：“要是再不起来，我现在就撤了！”
牧言一听，也不闹了，连滚带爬的爬起来后，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语气恭敬：“小的一时糊涂，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