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像被按了快进键，一晃眼，半个月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溜走了。
练舞室的地板被磨得更亮，镜子上的汗渍擦了又落，《Voltage》的编舞已经被她们跳得滚瓜烂熟，甚至眼神的弧度都抠到了极致。
而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林非鹿的生日到啦。
没有想象中的隐藏摄像机，也没有突如其来的惊喜套路。
清晨，林非鹿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第一感觉不是“该起床练舞了”，而是“我床呢？”
睁眼时发现她被淹没在一片“礼物海洋”里。
别误会，不是礼物多到堆成山，主要是申宥娜那丫头不知从哪儿淘来个等身大的兔子玩偶，软乎乎的耳朵快耷拉到地板上，硬生生占去了半张床。
这就是自己淋过雨，那么也要让别人一起淋一下。
她们本来还算宽敞的房间，因为申留真送给她的玩偶，床直接小了一半，现在申宥娜又送她一个同样的。
这下好了，要是两人想要睡在一起，是不是还要通过一下玩偶的意见了？
林非鹿挣扎着从玩偶胳膊底下钻出来，看着那比自己还高的兔子，忍不住扶额。
床头的小桌上，摆着其他队友的礼物，整整齐齐地排成一排。
黄礼志送的是一支磨砂玻璃瓶的香水，标签上是手写的“For lulu”。
林非鹿好奇地喷了一点在手腕上，凑到鼻尖轻嗅：
前调是带着点涩意的青柠混着茉莉叶的气息，像初夏清晨被露水打湿的枝桠，凉意漫过鼻尖时，还带着几分未熟的清冽，像咬了口刚摘的青提，酸得人眯起眼睛，却又忍不住再尝一口。
不过片刻，这股青涩便悄然褪去，中后调的茉莉本香缓缓铺陈开来。
不是那种大朵大朵盛放的浓艳，倒像疏疏落落地插在白瓷瓶里的素瓣，被晚风轻轻拂着，一缕缕钻进衣缝，清清淡淡的，却挠得人心头发痒。
到最后，香气渐渐沉下去，只剩一点极淡的麝香余韵，像月光悄无声息地洒在床脚。
明明已经淡到快要抓不住，却又在抬手低头间，不经意地漫出来，让人无端想起某个安静的仲夏夜，和窗边悄然舒展的花影，温柔得不像话。
“这是我空闲时偷偷去调的。”黄礼志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口，手里还端着杯温水，见她在试香水，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怎么样，你喜不喜欢？”
“喜欢！超喜欢！”林非鹿举着手腕，笑得眼睛都弯了。
“礼志欧尼也太厉害了吧，这味道比外面买的还好闻！”
Lia送的是一枚细巧的银戒指，戒指内侧刻着个小小的“L”，据说是她自己画的设计图，找银匠定做的。
李彩领送了双白色帆布鞋，鞋面上是她亲手画的涂鸦。
一只歪歪扭扭的小鹿，旁边还跟着五只卡通小猫，一看就是ItZY的成员们。
最实在的当属申留真，直接递过来一个红包，上面用马克笔写着“生日快乐（爱心）lulu”。
林非鹿拆开一看，不多不少正好五万韩元，不多不少，刚好够她去买两盒最爱的草莓大福，简直说到了她心坎里。
“谢谢你们……”林非鹿抱着怀里的礼物，看着围在床边的五个队友，眼眶突然有点发热，声音也带上了点哽咽。
这段时间一起练舞、一起打闹，吵过也笑过，此刻被这份沉甸甸的心意包裹着，心里像揣了个暖炉，又烫又软。
五人见状，相视一笑，二话不说全围上来，给了她一个结结实实的“团体拥抱”。黄礼志揉着她的头发，申宥娜把脸埋在她颈窝蹭来蹭去，Lia轻轻拍着她的背，李彩领和申留真一左一右搂着她的胳膊，七嘴八舌地说：
“哭什么呀，生日要开心！”
“就是就是，等会儿还要去买蛋糕呢！”
“晚上请你吃烤肉，管够！”
林非鹿本来酝酿好的感动情绪，被这阵“熊抱”加“噪音攻击”硬生生按了回去，哭笑不得地推她们：
“好了好了，快放开，我快喘不过气了！”
“不放！除非你答应今天练舞不偷懒！”申宥娜在她怀里闷声闷气地说。
“我什么时候偷懒了！”林非鹿气鼓鼓地反驳，却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承认自己有时候会有点摸鱼，但是真到练习的时候，她还是很认真的好吧？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礼物上，落在她们交叠的手臂上，也落在林非鹿笑弯的眼梢上。
林非鹿看着眼前吵吵闹闹的队友，露出无奈又宠溺的笑容。
至于那只占了半张床的兔子玩偶？哼，等会儿就让申宥娜抱着它练舞去！
来到公司，六人照常每日练习。
leejung已经在教会她们过后便离开，毕竟别人可是很忙的。
今天的公司走廊比往常热闹了不止一星半点，往来的员工似乎比平时多，三三两两地聚在角落低声交谈，脚步也比平时匆忙些，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有大事发生”的微妙气息。
直到走过茶水间时，好几个林非鹿眼熟的员工，比如经常在练习室门口打扫的阿姨、宣传部那个看到她们总害羞的小哥，都笑着跟她道了声“生日快乐”。
林非鹿红了脸，一边点头道谢，一边被申宥娜推着往前走，嘴角却忍不住咧到了耳根。
进了练习室，热身、开嗓、复习编舞，一切按部就班。
林非鹿跳得格外卖力，大概是生日的喜悦给了她额外的能量，连平时总出错的那个wave动作，今天都做得流畅又带劲。
然而不到半小时，练习室的门被轻轻推开，金智勋走了进来。
他手里没像往常那样拿着日程表，脸上也没了惯常的笑模样，只是拍了拍手，示意众人停下动作。
“孩子们，先停一下，”他的声音比平时沉了些。
“现在跟我去会议室一趟，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这话一出，六人脸上的笑容都敛了几分。
金智勋是出了名的“乐天派”，就算是赶行程赶到凌晨，也总能笑着跟她们开玩笑，如今这副严肃的样子，让人心头莫名一紧。
六人交换了个眼神，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丝忐忑，默默放下手里的水瓶，跟着金智勋往会议室走去。
走廊里的员工不知何时散去了些，但擦肩而过时，那些欲言又止的眼神让气氛更显凝重。林非鹿悄悄拽了拽黄礼志的衣角，用气声问：
“欧尼，你说会是什么事啊？”
黄礼志摇了摇头，回握住她的手，轻轻捏了捏，像是在安抚。
会议室的门推开时，里面空荡荡的，只有长桌旁的椅子整齐地摆着。
六人依次坐下，谁都没说话，连最爱闹腾的申宥娜都乖乖地坐在椅子上，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桌沿。
在没搞清楚状况之前，没人敢轻易打破这份沉默。
等待的时间仿佛被拉长，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每一声都敲在心上。
大约五分钟后，会议室的门再次被推开，朴振英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好几位西装革履的人。
林非鹿认出了其中几位，是公司管理层的理事。
六人立刻起身鞠躬问好，声音整齐得像排练过：“pdnim好，理事们好。”
弯腰的间隙，林非鹿偷偷抬眼瞟了朴振英一眼，他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既没有训斥人的严肃，也没有宣布喜讯的轻松，倒像是在思考什么。
她心里悄悄松了口气：看这样子，应该不是什么坏事。
等所有人都落座，朴振英才打开面前的文件夹，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
“今天单独把你们叫过来，是想和你们商议一件事——关于公司接下来划分本部的安排。”
“本部划分？”黄礼志微微蹙眉，这个词她们之前听金智勋提过一嘴，只当是普通的部门调整。
朴振英点了点头，继续解释：“简单来说，为了提高管理效率，也为了给旗下所有艺人和组合制定更精准的发展策略，公司决定对现有团队进行本部划分。
经过管理层会议讨论，我们给ItZY准备了两个方案。”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六人，像是在观察她们的反应，随后才缓缓说道：
“第一个方案，是加入二本部。二本部的团队已经很成熟了，各项业务都驾轻就熟，能快速接手你们的行程规划和资源对接。”
六人都屏住了呼吸，等着第二个方案。
“第二个方案。”朴振英的语气稍沉，
“公司可以为ItZY单独划分一个新的本部。
这个本部的团队会比较年轻，但短期内会全力围绕你们的工作运转。
最终选择哪个方案，由你们自己决定。”
这话一出，会议室里瞬间安静得能听到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
六人心里都掀起了惊涛骇浪，她们当然知道公司现有的三个本部是怎么划分的：
二本部负责的艺人最多，像个“综合部”；一本部和三本部则算是分别单独负责Stray Kids和twIcE，这两个组合可是公司如今的“顶梁柱”。
以ItZY现在的人气和成绩，能拿到“单独划分本部”的选项，简直是想都不敢想的待遇。
林非鹿心里迷糊，只觉得这是公司对她们的认可。
但黄礼志她们心里却明镜似的，如果不是林非鹿的创作能力和莫名其妙的自带热搜体质，在加入后带来的超高人气和商业价值，以她们目前的体量，大概率只能进二本部。
毕竟单独成立一个本部需要投入大量人力物力，若是绩效跟不上，很可能成为公司的负担。
这待遇，分明是快赶上公司“一哥一姐”的级别了。
朴振英似乎看穿了她们的心思，补充道：
“这个决定是我拍板的，管理层也大多投了赞成票。你们这两年的进步有目共睹，值得这样的资源倾斜。”
六人对视一眼，眼神里都带着激动和犹豫。
黄礼志用眼神示意大家小声讨论，几人脑袋凑到一起，声音压得极低：
“单独划分本部的话，是不是意味着资源会更集中？”申留真率先开口。
“但新团队会不会经验不足？”Lia有些担心。
“pdnim说会全力围绕我们，应该不会差吧？”李彩领看向黄礼志。
申宥娜则直接拽了拽林非鹿的袖子，眼里闪着兴奋的光：“我觉得可以试试！听起来超酷的！”
林非鹿被她拽得一晃，也点头：“我也觉得，既然公司信任我们，我们也该试试。”
最终，黄礼志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看向朴振英，语气坚定：“pdnim，我们想选择第二个方案。”
朴振英闻言，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点了点头：“很好。
放心，就算单独划分，办公地点也不会变，公司还制定了不少备选方案，以防出现衔接问题。
但我相信你们，这些方案大概率用不上。”
“谢谢pdnim的信任！”六人再次起身鞠躬，声音里满是真诚的感激。
这简直是公司给她们“兜底”，让她们带着现成的团队“自主创业”，这样的机会，谁不抓住谁是傻子。
起身时，黄礼志、申留真她们看林非鹿的眼神都带着点“拉丝”的意味——有欣慰，有感激。
若不是朴振英还在，她们怕是当场就要把林非鹿按在椅子上揉一顿脑袋。
好在朴振英很快就说：
“事情定了就好，剩下的交接工作我们会处理妥当，等新团队组建完成，再安排你们见面。
今天先回去休息吧，晚上不是还要给lulu过生日吗？”
提到生日，林非鹿的眼睛瞬间亮了。
她蹦蹦跳跳地跟在队友身后走出会议室，心里美滋滋的。
她没看出队友们眼神里的深意，只觉得这是她们六个人一起努力的结果，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走廊里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光斑。
林非鹿回头看了眼会议室的方向，又看了看身边笑着跟她打趣的队友，心里不由想到，朴猩猩……啊不，朴社长，还真是送了她一个超级贵重的生日礼物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