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峥身形消瘦，眼眶凹陷进去，俊逸面容显出几分诡谲。
李徇事先藏了萄萄，估计早就清楚萄萄的身世。
李徇骗了他。
那晚秦峥与江令窈在县令府衙那夜里，逃不开西狄人的手笔，李徇知晓萄萄身世，李徇与西狄人又有什么关系？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秦峥将关于李徇的一切抽丝剥茧。
江莫璃与李徇狼狈为奸，岂又能不知萄萄的身世？
他一步步逼近江莫璃。
江莫璃吓得往后退。
江莫璃第一次见秦峥这副模样。
“侯爷，出什么事了……”
江莫璃话还没说完，就被秦峥掐紧了脖子。
秦峥力道一点点收紧。
就因为李徇和江莫璃的女儿，他险些害死了萄萄。
秦峥眼里怒气滔天。
“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江莫璃的脸涨红一片。
“你、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江莫璃唯一能想到的事就只有二太太的死。
秦峥是真的动了杀心。
“江莫璃，你和李徇的丑事我睁只眼闭只眼，你怎么敢害萄萄？”
之前学堂里那一脚，缘起是秦音颜被泼了热茶。
那颗珠子，当真就是秦音颜的，与江莫璃毫无干系？
江莫璃怎么都想不到是因为萄萄……
她蓦地瞪大眼，那死丫头难道真的是秦峥和江令窈的……
下一瞬，江莫璃直接被秦峥给扔了出去。
江莫璃脑袋砸在柜角，发出砰的一声。
额角传来剧痛。
血流了江莫璃一脸。
她哆嗦着身体往后缩，“秦峥，你别乱来……我不知道什么萄萄的事，我什么都不清楚。”
秦峥面颊消瘦，他冷冷勾唇，“江莫璃，二婶的事，你当真以为我不清楚？”
话音落下。
江莫璃一脸惊恐，“你说什么？”
秦峥面容阴冷，“江莫璃，你们动了不该动的人。”
话音落下，门口传来一道颤巍惊讶的声音。
“三哥，你说什么？”
门口，秦依霏一脸惨白，浑身发凉，震惊无措地望着里面的人。
“三哥，你刚才说什么，我娘的死和三嫂有关？”
秦峥侧身，他看着秦依霏，面容复杂。
秦依霏直接冲进了屋里，她看着江莫璃，又瞪大眼望着秦峥，“三哥，你说话啊，到底我娘的死是因为什么？你说话啊！”
“是不是因为江莫璃，我娘才死的？我求你了，三哥你说啊！”
“三哥，你让我等着，你说过会给我娘一个交代的！你不能言而无信啊。”
说着，秦依霏就哭了出来。
秦峥闭了闭眼，他深吸一口气，语气又变得冷硬，命人先把江莫璃看管起来。
秦峥的行为无异于是承认了秦依霏的话，秦依霏攥着江莫璃领口，逼问道，“你为什么要害我娘？我娘与你无仇无怨，你为什么要害她！”
秦峥从头到尾就没有给过江莫璃解释的机会。
江莫璃鲜血混着眼泪滑落，脖间指痕明显，哭得梨花带雨，让人看了就忍不住心软。
江莫璃小心翼翼瞥了眼秦峥的脸色。
“依霏，这中间肯定是有误会，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秦依霏动了动唇，比起江莫璃，她更相信三哥。
可江莫璃为何要害她娘？
秦依霏耳朵嗡嗡的，她难以置信看着江莫璃，“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害我娘，你说话啊！”
江莫璃不甘心自己就这么被抓了，她咬牙，“侯爷，你就算怀疑我，也要拿出证据，不然我绝不会认！”
秦峥面容嘲讽，他扯了扯唇，“证据？那晚李徇可是去过藏书阁的。”
江莫璃咬死不承认，“李徇去了，也不代表和我有关，侯爷如果怀疑，不如去找李徇查明！”
秦峥勾唇，“江莫璃，秦音颜是谁的孩子，你该不会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吧？”
江莫璃浑身力气都仿佛被卸干净，她脸上失了表情，就这么看着秦峥。
秦峥怎么会知道此事……
秦峥虽是笑着，眼里却如寒冰。
秦峥这辈子没有别的女人，之前当秦音颜的亲爹，也不过只是看在对江莫璃愧疚的份上，加上江莫璃这些年操持侯府。
他没能和江令窈在一起，和谁在一起也就无所谓了，秦音颜是谁的女儿，他也不在乎。
可江莫璃母女竟然意图谋害萄萄。
那就别怪秦峥不顾体面了。
秦依霏这时才慢慢反应过来，她猛地一下后退，摔倒在地。
三哥提及了李徇，按三哥的意思，李徇与江莫璃有关。
须臾，秦依霏心里就有了个猜测。
秦音颜原来是江莫璃和李徇所生……
一个接一个的打击，一切都颠覆了秦依霏的认知。
院里的丫鬟全部被秦峥看押起来了，包括双儿，和之前打过萄萄的春芽。
院子里都是秦峥的人。
江莫璃被困在这四四方方的院子里，等待发落。
至于李徇，秦峥也不会放过。
秦峥直接去了李徇从前的院子里，院子里外，翻箱倒柜的找，包括李徇从前常去的茶馆酒肆书社……
其中一家茶社上到掌柜的，下到店小二，这些人的家属，都在兵部尚书卢尚书先前查获的册子里。
伪装成京中谋生百姓，在京城探取情报十多年。
秦峥看到手里情报时，已经是天黑了。
这些消息是卢尚书之前查过的，秦峥要想查出来，不是难事。
李徇是西狄的人。
秦峥握紧了手里的纸条，他浑身颤抖着，强烈的痛楚游走全身。
李徇是西狄探子，意味着当年李徇被西狄擒获后的虐待是假的，意味着李徇接近武安侯府早有所谋……
还有一个念头。
秦峥不敢深想，他眼中一片死寂，双拳被捏的发白。
李徇早就计划接近秦峥，窈窈不过是被无辜牵扯进来的棋子。
江令窈谋害武安侯府是假的……
是假的。
秦峥心口痉挛，痛到窒息，他瘫倒在地，身上伤口绷裂出血，悲怆绝望悔恨如密不透风的网缠的秦峥难以呼吸。
都是假的。
窈窈受了天大的冤屈，几次死里逃生。
这些年，秦峥到底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