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内监念了名字,姑娘们便一一报了自己的家世。
“左都总领之女李雪莲赐花,撂牌子。”
一位相貌中上,穿着翠绿色衣服的姑娘拿到赐花,谢完恩就出去了。
紧接着又上来了一排,大皇子、二皇子都没有点头,然后这一排又被赐了花,姑娘们又是福了一礼便退下了。
好不容易轮到温婉了,她紧张得手脚都在发抖。
许是皇子们都看厌了,便说歇上一歇。
余太后说道,“这些已经够好了,两位皇子不要太挑剔了。”
只见一位身着华服,神情倨傲的皇子说道,“二弟都没有选,为兄也不好意思占先。”听语气,说话这位应该是大皇子轩珍了。
二皇子轩安回道,“皇兄这是说哪里话,哪有兄长不选,让我先来的道理,今日里还是以兄长为尊。”
两人在上面不停地谦让着,底下选秀的人却紧张得不行,他们不敲锤,下面的人就不定心。
“兄长不觉得奇怪吗?今日里穿翠绿色衣服的姑娘特别多?”轩安笑着说道。
“二弟不说,我还没有注意,怎么有这么多穿翠绿色衣服的佳丽。”
“民间传说兄长钟爱翠绿色,看来这些佳丽都是冲着皇兄来的,我还选什么选?”轩安揶揄着说道。
“这话从谁嘴里传出来的,真是该死,那我今日里偏偏不选穿翠绿色衣衫的女子,看看哪个还敢嚼我的舌根。”轩珍笑得非常勉强。
“兄长切莫为我的一言而错过好姑娘,那可就是我的罪过了。”轩安笑着说道。
两人在上面谈笑风生,下面的人却紧张万分。
果然上位者的思维与普通人不一样,他们弹指之间就是别人的前途与命运。
此时余太后开口了,“轩珍,这是你选皇妃,切记不要意气用事,不能因为衣服不合适就错过品貌出众的姑娘。”
我在温婉没有入宫之前就见过余太后,也说了一些温婉的好话,余太后并没有点头,只说看她的造化,这儿女亲事,大人们也不能过多的参与。
其实皇帝家考虑得也很多,若温婉的家世拿得出手,自然不用我去游说,她是无论如何都会入选的,可偏偏她的家世没有拿得出手的地方,就连这次入选都是走了后门。
余太后不点头,我也可以理解,有些忙帮不上就是帮不上。
“太后放心,我一定会仔细挑选两位侧妃,绝不意气用事。”轩珍恭敬地说道。
大皇子嘴上说着一定不会意气用事,可实际行动却是两回事。
李内监透露出去的信息没错,大皇子喜欢翠绿色,因为大皇妃酷爱这个颜色。
大皇子轩珍之所以喜欢翠绿色,是因为皇妃,可见他是爱屋及乌的喜欢,不是他本人生来就喜欢。
这也从一个侧面证明,大皇子与皇妃的感情极好,侧妃入府也讨不到一点好处。
倒是二皇子没有皇妃,选去的也是当家人,可即使如此,温婉入选的机会也不大,毕竟皇妃要的是家世。
在选皇妃这件事情上,占据主导地位的还是皇子本身,而这些选上来的姑娘,家世都不简单,仅凭借皇子喜欢也很难出人头地,更何况两位皇子各有心机。
外界传闻二皇子闲云野鹤,不在乎权力,实际上都生于帝王家,谁还没有点野心呢?二皇子那闲云野鹤的样子是做给外人看的,也是做给大皇子看的。
见上面迟迟没有动静,温婉低垂的头都有些麻木了,她想抬头看看上面的人,可没有上面的命令,贸然抬头是会被人诟病的。
好不容易等到上面商议完毕了,温婉以为要开始了,内心里又开始期盼了起来。
“抬起头来。”余太后说道。
温婉慢慢地抬起了头,余太后点点头,对二皇子说,“二皇子,你看看这位姑娘如何?”
二皇子上下打量了温婉一番,没有说话。
“不满意?”余太后的眼神里带着询问。
“太后,你看看这位姑娘穿着什么颜色的衣服?显然她是冲着皇兄侧妃去的,我也不好夺人所爱。”二皇子轩安摇摇头说道。
见二皇子否定了,余太后又问了大皇子。
大皇子轩珍也摇摇头,就这样,温婉落选了。
“撩牌子,赐花!”
听到那几个字时,温婉差点晕厥过去,为了这次选秀,她提前半月就开始准备了,侯府里更是为了这次选秀,忙得人仰马翻,可她却未入任何一位皇子的眼。
温婉拿着赐下来的花,脚步踉跄地离开了。
我和柳姑妈在宫门外等着温婉,特别是柳姑妈更是望眼欲穿。
“这都去了半日了,怎么还不见个人影子。”
柳姑妈的帕子都湿了好几块,本来天气并不燥热,但是柳姑妈的额头上却渗出了许多的汗水来。
“姑妈不用着急,该出来的时候自然会出来,咱家小姐应该没有问题。”我一直在宽慰柳姑妈。
饶是我说得轻松,柳姑妈还是紧张,从她的肢体上就可以看出来,一般人紧张了,肌肉就会僵硬,而此时柳姑妈的手臂就是僵着的。
“别看我家温婉平日里高傲,其实她比谁都焦急,若主君还在,我哪里舍得让她一个女孩家抛头露面。”柳姑妈说着话,眼泪就忍不住流了下来。
柳姑妈说的都是肺腑之言,柳家虽是皇商,那也是柳家主君在时的风光,现在柳家主君不在了,家中生意都是柳姑妈在打理,比起从前便差了许多。
原指望柳腾上进一些,可哪曾想,他读书不行,做生意更不行,总之一句话,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在金陵时,只要一提起柳家,没有一个不摇头的,特别是柳腾,亲戚们没有少在后面嚼他的舌根子。
有人给柳姑妈出主意,叫柳腾先娶妻,可满城的闺秀一听是他,头都摇得跟拨浪鼓一般。
既然娶不到妻,柳姑妈就先给他纳妾,可没有几个姨娘撑得过半年,不是被柳腾卖了换酒喝,就是打跑了,前些年终于看上一个姑娘,硬是从别人手上抢了过来,结果主家不干,他便与人斗狠,活活的把人打死了,惹了好大一场官司。
本来温婉是没有资格参加选秀的,是她打着侯府的旗号参加了贵妇们的聚会,才得到了这个信息,柳姑妈也指望温婉能选上,可她心里也明白,若没有侯府这张大“旗”,温婉连门都进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