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整个人都浸在水里了,比我呛水的时间还要久。
我好不容易把她拖上了岸边,然后去请了大夫过来,大夫们在仔细查看后,说道,“倒是没有大碍,休息一下就好了。”
我听闻温婉已经没有性命之忧了,压在心头的一块巨石就像瞬间被移开了一般,身子一下子就爽利了许多。
柳姑妈得知温婉掉到水里了,急忙跑了过去,还没有走到屋里,她的双腿就软了下来。
我忙上前安慰道,“姑妈,莫急,妹妹已经没事了。”
听到温婉无事,柳姑妈便放心了许多。
“这孩子,怎地这般不爱护自己,不过是一场选秀,未必非要进那皇家内院才能活吗?嫁个富贵公子有什么不好?”柳故妈的眼泪挂在眼睛边上,泫然欲泣的模样,真是让人可怜。
柳家败落,她比谁都着急,偏偏柳腾还不争气,这会子都不知道去哪里赌钱吃酒了。
房里放个漂亮姨娘也拴不住他的心,抢来的姑娘玩弄一阵子,也失去了新鲜感,非要泡在天香楼,和那些花娘们鬼混。
温婉掉进锦鲤池,不仅惊动了柳姑妈,还惊动了老太君。
只见老太君在夏青的搀扶下赶了过来,她眼泪涟涟,抽泣地说道:“文儿,你可把老身吓坏了,若你有个三长两短,可叫这一府的人怎么活?”
老太君听丫鬟说我跳到锦鲤池救了温婉,立刻就赶过来了,她进屋的第一句话就是关心我怎样了,再看到我安然无恙后,才说道,“温婉这孩子,怎地这般傻,一个选秀而已,何必放在心上,好在没事,若有事,叫你母亲怎么活?”
见老太君说得恳切,柳姑妈也泪眼婆娑的说道,“给大家添麻烦了,这孩子,谁知道她怎么想的?她一死了账,叫我们怎么办?”
我吩咐厨房给温婉熬了燕窝羹,便让众人离开了。
我回到荣曦堂后,文许言也跟过来了。
“秋月,还剩的有燕窝羹吗?”文许言问道。
“还剩了一些,夫人说要留给温婉小姐。”秋月回道。
“快去端了来,今日里我要和夫人同吃燕窝羹。”文许言说道。
很快,秋月从厨房里端出了燕窝羹,慢声说道,“就剩了这些,主君也要和夫人分着吃吗?”
文许言接过燕窝羹,说道,“那是自然的。”
说完话,他就招呼我坐到他身边去。
我不知道他今天葫芦里卖什么药,便疑惑着走上前去。
“来,我喂你吃。”文许言突然很温柔的说道。
“主君,我自己来,不劳烦主君了。”面对文许言的柔情,我还有点不适应,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般反常吗?
“夫人,今日里幸好有你出手,要不然温婉妹妹就危险了。”文许言说道。
“这是小事,不足挂齿。”我嫣然一笑,轻声回答。
文许言不管我谦让不谦让,拿起银汤匙,就喂我喝起了燕窝羹。
秋月看到后,很识趣的出去了,并且把其他小丫头都叫了出去。
此时红樱、清颜,包括杨青青都站在外面。
“秋月姐姐,我们要见见夫人。”红樱在门外说道。
“姨娘们请回吧,主君正在屋里陪着夫人,各位这时进去不太合适。”秋月说这话时,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
文许言终于不再是那个满眼只有妾室的主君了,这一路走来是多么的艰辛,秋月全都看在眼里。
其他几位姨娘倒是无话可说,她们也曾受过宠爱,现在该轮到我了,可她们一定不知道,我内心一点都不在意这些东西,对于文许言的宠爱有就有,没有也不强求。
红樱、清颜都没说什么,杨青青开口了,“主君在,我们就不能进去了吗?”
见杨青青如此无礼,秋月眉头紧蹙,说道,“姨娘怕是忘了,这府里谁是当家人?没有主君、夫人的命令,谁敢打扰?”
秋月几句话说得有理有据,杨青青羞得满脸绯红。
不过杨青青并不死心,还是顶了秋月几句,“天可怜见,我也是一片好心,姐姐不能这般误会我的好意。”
杨青青说着话,假装抹了一下眼泪,做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来。
秋月才懒怠搭理她,这些招数都是赵芳华曾经玩剩下的,现在杨青青再玩,就显得有些拙劣了。
“姨娘不用和我一个丫头子说嘴,若我一个不高兴,把李嬷嬷叫来,姨娘就该去跪佛堂了。”秋月冷笑一声。
听说要把李嬷嬷叫过来,杨青青立刻就闭嘴了,这府里若说怕谁,杨青青头一个怕的就是李嬷嬷。
李嬷嬷是老太君身边的人,这府里除了文许言和我,她是下人里的头一份。
杨青青见秋月发怒,便不敢再说话了,大家守在屋外也没有什么意思,便都陆续离开了。
文许言又留在了荣曦堂,杨青青老大不高兴,可她也没有办法。
温婉休息了两日身体也大好了,她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嚷着要喝粥。
一大碗粥下肚,温婉才舒服了一些。
“温婉,我来问问,前几日你为何要寻短见?就是一个选秀而已,值当你如此不顾生命吗?”
我以为温婉要好好哭上一场,没想到她说出的话,差点让一口老痰把我呛死。
“姐姐,我哪里有那般想不开,就是一个选秀而已,我不会那么傻,选不上就选不上,做个富贵小姐也没什么不好。”温婉柔声说道。
“那你为何会掉到锦鲤池?”我满脸的疑问。
“说起来丢人,我本想一个人出去散心,结果路过池子,不小心脚滑了,身边一个人都没有,等被人发现后,我都在那池子里泡半天了。”
听完温婉的话,我也觉得好笑,还以为她想不开自杀呢,原来是一场误会。
不过,温婉也算做了一件“好事”,我救了她,文许言对我便更加恩爱了,那一夜在荣曦堂就没有停下来。
想着这些,我忍不住低头笑了起来。
“姐姐,你笑什么?”
见我不回答她,温婉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身上的锦被,“也确实该笑话我。”
温婉以为我在笑她,其实我是在回味那天晚上的滋味。
文许言那鼓鼓囊囊的肌肉,摸起来可真是结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