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原本端着茶盏的手缓缓放下，动作一顿，神色间闪过一丝复杂难辨的情绪，须臾，才抬眸，目光直直地看向春朝，问道：“还能治吗？”
春朝犹豫了片刻，才硬着头皮说道：“……治不了，她说那个大夫连肠子流出来的士兵都能治，可这个实在是治不了。”
春朝一边说着，一边悄悄抬眼观察太后的反应，只见太后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眉头紧紧皱成了一个“川”字。
秋衵胜是女人，无论谁来诊治，她们俩都绝不可能再有孩子。
“这……”太后沉默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开口道：“用膳吧。”
太后这般轻易地就接受了这个说法，倒是比春朝想象的更好说话。
原本春朝还忐忑不安，生怕太后会追究或者发难，如今这般顺利地就忽悠过去了，她心里满是惊讶，同时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春朝早早便回了公主府，打算执行上午就计划好的事情。一回到房间，她便迫不及待地拿出那本东西，正襟危坐，认认真真地摘抄记录着。
在她自己看来，这是一件十分重要且有意义的事，所以她全神贯注，沉浸其中。
然而，旁人可不知道她看的是什么。至少在秋衵胜眼里，公主这副认真的模样，竟是对着一本避火图翻来翻去，还不时拿起笔写写画画做标注。
春朝埋首于自己手头的事，全神贯注地完成了她自认为的 “巨作”，才刚搁下笔，舒展着微微发酸的手腕，不经意抬眼，就瞧见秋衵胜已经站在了门口。
“回来了。”春朝轻声说道，神色间还带着完成任务后的些许惬意。
“嗯，今天我很想见你。”秋衵胜的声音柔和又真挚，直直钻进春朝的耳朵里。
春朝心里猛地一动，脸颊微微泛起红晕，暗自想着：这就是朽木开花的魅力吗？以往不善言辞的人，如今情话竟能张口就来，还说得这般自然，一点也不害羞。
“您这是？”秋衵胜的目光落在春朝面前摊开的书上，眼中闪过一丝疑问。
春朝这才恍惚记起，这本书在旁人眼里可是一本避火图，她故作镇静地说道：“没什么，学习学习而已。”
一边说着，一边不着痕迹地用手轻轻掩住书页。
秋衵胜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接着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掏出几本书，扬了扬说道：“那太好了，我也找了些书。”
她眼中闪烁着别样的光芒，带着一丝狡黠，似乎在期待着春朝的反应。
房间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微妙起来，空气中仿佛弥漫着一丝别样的暧昧气息。
春朝也好奇两个女人应该怎么样去做，当机立断，随手自己写的纸张翻折两下，夹进书里。
春朝抬眸望向秋衵胜，目光里满是温柔，嘴角微微上扬，轻声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先用膳，再去卧室。”
声音虽轻，却清晰地在屋内回荡。
眼前这事儿虽令人期待，但也不能误了正经事，毕竟吃饱了才有力气去探索那些新奇的事物。
秋衵胜听闻，脸上瞬间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她乖乖地点了点头，随后小心翼翼地将那薄薄的书册又重新塞进怀里。
书册被藏好后，她还下意识地用手轻轻按了按，仿佛生怕它会突然跑出来一般。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她抬起头，脸上挂着一脸纯良无辜的表情，那双明亮的眼眸里闪烁着灵动的光芒。
春朝道：“来个开胃前菜。”
“低头，乖一点。”
两人的唇如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缓缓贴合，轻柔地吻到了一处。刹那间，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下来，唯有彼此急促的呼吸声交织缠绕。
秋衵胜的手起初还只是局促地搭在春朝的肩头，随着这个吻的深入，那双手渐渐变得不安分起来。
她的指尖微微颤抖，轻轻抚上春朝的耳朵，沿着那精巧的耳廓缓缓摩挲，引得春朝一阵轻颤。
紧接着，她的手顺势而下，掠过春朝滚烫的脸颊，细腻的触感让她忍不住多停留了片刻。
秋衵胜的手慢慢滑向春朝线条优美的脖颈，她的手指轻轻缠绕着春朝的发丝，偶尔触碰那敏感的肌肤，引得春朝不自觉地发出几声低吟。
她的手并未就此停下，一路向下，最终落在春朝的细腰上，轻轻环住，似是要将春朝整个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
夜幕如墨，悄然笼罩大地，白日里的料峭寒意渐渐消散，气温竟不知不觉回暖了些许。
春朝和秋衵胜的寝室内，烛火摇曳，暖黄的光晕在墙壁上投下两人亲昵的剪影。
屋内弥漫着淡淡的暖香，两人皆只着轻薄中衣，宽松的衣物随意地搭在身上，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女子曼妙的身姿，青丝如瀑般随意垂落在肩头，几缕碎发调皮地贴在脸颊边，为春朝添了几分慵懒与妩媚。
秋衵胜看起来硬很多，她常年习武，身上有明显的肌肉和瘢痕。此刻披头散发的，竟然有一分少见的温柔。
她们紧挨着坐在床边，脑袋凑在一起，全神贯注地看着秋衵胜带回来的“宝贝”。
本以为是一本装订成册的书，可摊开一看，才发现不过是几张薄薄的纸，纸张粗糙泛黄，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有些潦草，显然是仓促间写成的。
“这也太简略了些。”春朝忍不住嘟囔道，手指轻轻划过纸面，眼神里透着几分失望。
秋衵胜无奈地笑了笑，“磨镜之事本就少见，又哪有那么多人去仔细描写记录呢。”
的确，在这个时代，女子之间的情愫本就是隐晦之事，像这种关于磨镜的内容更是难登大雅之堂，没有详实的记载也在情理之中。
尽管资料简陋，但两人依旧看得认真，偶尔碰到晦涩不明之处，还会小声讨论一番，烛火跳动，映照着她们微红的脸颊和眼中闪烁的好奇光芒 。
静谧的夜里，只听得见纸张的摩挲声和两人轻柔的低语。
渐渐的，就是粘腻的水声，和细细的呻吟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