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月德这次没有像往常一样嘴硬，声音里少了那份平日里的倔强，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饰的真诚 ：“谢谢。你说的是对的，我已经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
她微微仰头，目光里闪烁着别样的光彩，那是一种被理解、被陪伴后的满足。
“我很期待你带我去玩。”月德又补了一句，眼中满是憧憬。
这话就像一记直球，打得陇客毫无防备，脸上迅速泛起一阵红晕，从耳根一直蔓延到脸颊。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一时语塞。
“你真轻浮。”陇客丢下这么一句话，转身匆匆跑开，脚步急促得甚至有些踉跄，仿佛只有这样才能逃离这份让她不知所措的心动。
月德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满脸疑惑，忍不住嘟囔道：“……神经病吧。”自己好不容易说句真心话，表个态，她怎么就不领情呢？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陇客跑出去好一段距离，才慢慢停下脚步，手抚着胸口，感受着那还在快速跳动的心脏。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被一个年龄只有自己二十分之一的小孩给撩到了。
回想起月德，她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月德的嘴就像是两个极端，蜜糖和刀锋。但奇怪的是，不管是哪一种状态下的月德，陇客都觉得可爱至极。
陇客毕竟在这世间活了这么久，人生阅历让她很清楚这种感觉意味着什么。
她应该是喜欢上月德了，其实当初那些自作多情的瞬间，就是这份喜欢的苗头。
她格外在意月德和韩渡的cp文，心里总是酸溜溜的；不喜欢月德去找她班长，每次看到她们在一起，心里就忍不住泛起一阵醋意。
还急于修复自己和月德的关系……桩桩件件，究其根源，不过是因为自己在吃醋，吃那些月德分给别人的关注和陪伴的醋，醋月德不和自己亲近，却和别的人或事走得近。
可是现在月德还在上学，早恋对学习可能会产生不好的影响。
而且，月德会接受自己这份感情吗？
陇客向来对自己的能力和魅力有着十足的自信，自认为天下第一，但她并不是真的骄傲自大、目中无人。面对感情，她也有着深深的担忧和不确定。
算了，陇客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心想先别想太多了。反正月德每天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应该不会被别人拐跑。这么一想，她的心里又涌起一丝窃喜。
脑海里又浮现出月德的模样，哪怕是月德骂她神经病时皱着眉头、满脸嫌弃的样子，在陇客眼里都萌得没边了。
想到这儿，陇客抱着头，兀自傻笑了一番。突然，她猛地回过神来，像是被自己的行为吓到了。
清醒点！
难不成自己是个抖m吧，被骂了还觉得心里美滋滋的。怎么自从发现自己喜欢月德后，整个人都变得这么奇怪，这么容易开心呢？
多巴胺分泌过多了。
陇客把脸浸入冷水中，试图抵消脸上的热度。
这就是传说中的老房子着火，顶不住吗？
早知道当初就不嘲笑竹青了。
艹。
陇客自持矜贵，难得骂一句脏话。
……
除夕当天，天色还未完全亮透，窗外的世界依旧笼罩在一层淡淡的晨雾之中。
陇客就早早地来到月德的房间，轻轻摇晃着还在睡梦中的月德，声音里满是按捺不住的兴奋：“月德，快醒醒，今天可有好多事要做呢！”
月德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睡眼惺忪地看着陇客，嘟囔着：“这么早，再让我睡会儿嘛。”
对于大早上就被叫醒起来折腾，月德心里可是颇有异议。
当她对上陇客那充满祈求的眼神，月德终究还是叹了口气，默默跟上了陇客的速度。
出门前，陇客看着窗外凛冽的寒风，月德套上一件毛绒绒的外套，还有厚实的裤子和雪地靴，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今天气温偏低，可千万别把你冻着了。”
月德无奈地看着陇客的举动，开口道：“我是妖，没那么怕冷。”
陇客却一本正经地反驳：“但你是兔妖，兔子的脂肪含量很低，御寒能力差些。”
月德嘴角微微抽搐，无语片刻后道：“……行吧。那你这是？难道你的脂肪很多吗？”
月德看着陇客，只见她就一身风衣和牛仔长裤，在这寒冷的冬日里，一看就很单薄的样子。
陇客满不在乎地甩了甩头发：“我有妖力，不怕冷。你这是关心我吗？”说着，还调皮地眨眨眼，脸都凑到月德嘴巴面前了，那近在咫尺的距离，让月德能清晰地感受到陇客的呼吸。
月德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下意识地一个后仰：“吓我一跳。”
“走走走，来不及了。”陇客一边说着，一边不容抗拒地给月德套上帽子和围巾 ，“今天风大，你小心冷空气过敏。”
“嗯？”月德有点懵，脑海里瞬间充满了疑惑，“你怎么知道？”
“废话，我长了两只眼睛会看啊。”陇客白了月德一眼，接着一边发动车子，一边滔滔不绝地科普起来：“?冷空气过敏的本质是人体对低温、干燥空气的异常反应，主要与免疫系统敏感、皮肤屏障受损、呼吸道黏膜受刺激等因素有关?……”
月德静静地听着陇客的话，手指轻轻摸了摸柔软的围巾和帽子，垂着眼帘，眼神中透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月德轻声道：“谢谢。”
陇客的科普一下子停了，她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感谢弄得有些不知所措，顿了半晌，才结结巴巴地回道：“呃…不客气。”
刹那间，两只妖都安静下来，车厢里没有了刚才的喧闹，然而气氛却并不尴尬。
阳光透过车窗洒在两人身上，陇客甚至感觉到一种久违的温馨，这种温馨让她觉得，这个除夕似乎变得格外不同。
“帽子和围巾都很好看，还很舒服。”月德打破了沉默，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那是当然了。”陇客一听，立刻来了精神，不会放弃任何一个邀功的机会，“我亲手织的，确实很适合你。”
“嗯。陇客出品，必属精品。”月德笑着回应，眼中满是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