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得亓承允被打得倒飞出去,容缙正打算及时上前了结他,雨却下得更大了,一道雷电劈到一旁的树上。
啪的一声,树干断裂往下砸来。
容缙后退几步避开,亓承允却趁着他视线被树枝遮挡的时机跑了。
“什么玩意儿?”
王哥看了看天,皱着眉直犯嘀咕。
柯学一拍大腿:“他运气怎么就这么好呢,这么关键的时候,又是打雷又是大雨的,还能把树给劈下来一段。”
沈茹茵反应迅速,抓起伞出门,三步并作两步跑出民宿,把伞挡在了容缙头顶。
“老大别担心,”沈茹茵劝他,“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不是还受制于赵曼柔的坠子吗,总要回去的。”
容缙反手挽了个剑花,收剑入鞘。
在沈茹茵欣赏的眼神里,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什么,又是一声雷响,容缙脸色一变,揽着沈茹茵就往民宿里躲。
沈茹茵没拿稳的伞滑出手,啪的一声,正好被紫蛇一样的闪电打个正着。
“我去!”柯学和王哥赶紧下车,趁着还没有雷声,赶紧跑到他俩身边。
看着头发、衣服都有些被打湿了的沈茹茵两人,柯学气得骂起来:“这雷不长眼睛啊,厉鬼不劈,专劈人,疯了吧!”
王哥猜测:“会不会这雷原本就和厉鬼有什么关系,茵茵之前在民宿久了,身上沾了鬼气,所以雷电才……”
说到这儿,他自己就把话停了,显然觉得再继续下去,连自己都说服不了,更不用说在场的其他人了。
容缙摇摇头,没有发表评论,却始终挡在沈茹茵前面。
沈茹茵拉了拉他的手臂,露出半张脸,抬头看着天,嘲讽的竖了个国际通用手势。
像是回应一般,滚动的雷声更大了,雷云里电光密布,仿佛在酝酿着格外可怕的一击。
“卧*,”柯学瞪大了眼,“走走走,我们快进去,这里待着也太不安全了。”
沈茹茵抬头看向那团云:“劈,有本事就劈。”
“劈下来叫所有人都知道,这雷长眼睛,不劈满手鲜血的厉鬼,专劈没有罪孽的人。”
说着,沈茹茵嗤笑一声:“偏心眼偏到海边去的废物点心!”
“不是,茵茵,”柯学张嘴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天,“你骂谁呢?”
沈茹茵倒没对他冷脸:“谁偏心眼儿非要救厉鬼,我就骂的谁。”
王哥欲言又止。
沈茹茵倒也没直说天道云云,只是道:“这么离奇的雷,我可不信没有外力干扰。”
“我就是打个伞出去,他都能往我脑门儿上劈,可不就是冲着我来的?”
如果说沈茹茵是什么恶人,也就罢了,可她分明不是,所以容缙三人轻易的相信了她的说法。
肯定有谁在控雷。
“说不定就是亓承允他哥,”柯学说,“除了他,还有谁这么护着亓承允。”
柯学眼珠子一转,碰了碰沈茹茵的手臂:“该不会昨晚上我走了以后,那个卫老板对你告白被拒。现在恼羞成怒,特意拿你顶雷吧?”
“告白?”容缙看向沈茹茵。
“哪儿有什么告白,听他乱猜,”本就没有的事儿,沈茹茵否认起来底气自然也很足。
“都知道他是厉鬼了,我还不躲他远点,嫌弃自己命长?”
“也是,”柯学说,“你多会保护自己啊。”
“先上去把头发吹干,换件衣服吧,”容缙说,“外面这么大的雨,你们工作室的人肯定也没法去玩了,我也问问特事局里的人,这是什么情况。”
沈茹茵点点头:“我记得这边还有空房间,老板、王哥你们也吹吹头发吧。”
“老大你……”她顿了顿,在他被大雨打湿后,显得格外贴身和显身材的衣服上扫了一眼,“你用吹风,估计得吹到猴年马月去,我去找我师父拿一件一次性浴袍,我记得他说他带的有多的。”
“你去冲个澡,先将就穿怎么样?”
“这个民宿有烘干机,换下来的衣服应该要不了多久就能干。”
柯学有些好奇:“借衣服不就行了,为什么要借浴袍?”
沈茹茵忍了忍,还是没忍住说实话:“老板,你觉得以老大这身材,牧云工作室来的几位男老师,有谁的衣服能合适?”
柯学想到了自己曾因为想和容缙对标身材,而努力锻炼却无果的日子:“好吧,你说的也对,不过你师父的衣服我感觉应该能行吧?他长得挺高大的。”
“宽松的能行,但我这两天没见我师父穿过,”沈茹茵说得很委婉,几人却都听明白了。
牧云虽然身高够高,但体格不如容缙。像牧云平时穿的衬衣,或是尺码刚好合适的t恤,放到容缙身上应该都穿不了。
“不然还是算了,”柯学说,“我直接让人送干净衣服来,省得换来换去的。”
沈茹茵看了一眼外面的天,又看向柯学没说话。
柯学这才反应过来,外面雷还劈着呢,要是让人过来送衣服,出了事可怎么办。
这会儿,谁知道这不长眼的雷电是什么触发模式。
他再开口前,忽然想起来什么:“这个民宿里没准备浴袍的吗?”
“有,脏,你们自己到房间里去看了就知道,”沈茹茵说,“用那个浴袍,还不如直接睡一觉,等烘干呢。”
柯学拒绝了沈茹茵的提议,一路在心里嘀咕着,再脏能有多脏。
等他打开房间的衣柜门一看,浴袍上均匀的沾着淡淡的鬼气,他顿时连想碰一下的欲望都没有。
王哥凑过来研究片刻:“他们应该是为了省事,直接用鬼气对这些东西做了清理,要是不觉得膈应,也不是不能上身。”
“普通人穿完以后,晒晒太阳就差不多了。”
柯学脸上满是纠结:“不然拿符篆祛除鬼气?”
“不,还是算了,”柯学很快否定自己的想法,“一想到这些衣服都是用鬼气干洗,被人穿过以后都没下过水,更没消杀过……”
“茵茵说得挺对的,这浴袍是挺脏的,想想都觉得太不干净了。”
“老大,不然还是让茵茵帮忙去借她师父的浴袍吧?”
容缙有些无奈,朝着王哥伸手。
王哥对柯学嘿嘿一笑,从衣服的内袋拿了一张没沾水的符篆出来,递给容缙。
容缙催动符篆,很快,他们仨身上的水汽消失,衣服也都变得干爽起来。
“柯学啊,”王哥一巴掌搭在他肩上。
“茵茵外勤任务少,平时也不怎么接触符篆,没想起来情有可原,可是你……”
王哥安慰似的拍了他两下,“你都想起来用这东西驱逐鬼气了,怎么就没想起来用它除湿气?”
柯学……
“别理我,我脑袋秀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