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另一端的宋川,此时双眼猩红,正站在紧急的走廊上,紧盯。着眼前的墙壁放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直到青筋在手背上凸起,然后又无力的放开。
宋川什么都没问,过了很久之后,他才艰难的找回自己的声音,轻声对着手机听筒开口:“谢谢。”
仅仅是这两个字,就让电话那端一直紧绷着的时知瑜突然哭了出来,他语无伦次的开口带着哭腔嗓音颤抖,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表达些什么,却只有深深的无力与心疼。
“对不起,我也不想,我没有想到,我只是想跟二狗来找找看……”
时知瑜不知道自己想说些什么,他只是觉得很对不起宋川,一直以来这个想法虽然萦绕在所有人的心中,但是至于没想到最终会是由自己来亲手揭开这残酷的真相。
“没关系,你做的很好,先去休息吧。”
宋川艰难的安慰完便挂断了电话,紧接着转身抹了一把眼睛,便大踏步走向外面。
宋川的速度很快,走路时几乎带起了风。刚刚得到消息,从办公室里赶出来的小圆并没有来得及把人拦住,只能在后面着急的大喊:“队长!队长!”
然而此时的宋川早已听不见耳畔的所有声音,脑子里只剩下程铮的脸,以及他站在大学校门口跟自己碰拳的样子。
那个时候的他们正值最好年华二十多岁心中满腹理想,总觉得未来还有无限可能,自己的人生将是一条康庄大道,无论什么艰难险阻都无法阻拦他们实现自己的理想和抱负。
可没有人会想到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被深埋在墙壁里,如果不是因为这次的大火,如果不是因为时知瑜……
风吹不知道自己还会过多久才能找到成真。也不知道自己会让他在那漆黑不见天日的墙壁当中被封锁多久。
或许直到未来的某一天,汇通家园小区再一次被拆迁,那群尸骨将会如同身旁的磊磊,砖块被深埋在地下,彻底掩入废墟,他的名字也将淡忘在所有人的记忆当中。
没人记得曾有这样一个英雄,默默无闻的行走在犯罪的边缘,想要接开令人作呕的真相,却最终深埋于此。
宋川的呼吸沉重,可他始终没有让眼泪再次掉下,就在这个哥哥突然被人从身后大力拽住,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才终于回过神来。
宋川缓缓的回头,这才看到一张有一张熟悉的脸,他们脸上的表情如出一辙,大多悲痛而又沉重。
宋川听到有人对自己说:“队长,我们送您过去,你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开车。”
风穿发愣的点了点头,也不知有没有听懂对方说的话,眼前的车门被打开,它被塞进后座,紧接着车子便发动窗外的景象飞驰倒退着,一幕一幕变得无比熟悉。
曾经的校园生活,一幕幕呈现在眼前,整整那张脸时刻都是笑着的,他永远都是这样,无论命运带给自己怎样的普攻,无论面临生活怎样的坎坷,程铮心里始终都住着一点太阳,他永远没有对生活失望过,永远坚守正义。
车子一路疾驰很快便来到了汇通家园,眼前是那栋熟悉的大楼,只是此时,略显破败的大楼外又聚满了更多的人。
分局刑侦支队的人也来了,他们都是城中朝夕相处的同事,其中大部分人都红了眼圈,再见到宋川的时候,更是有人直接哭了出来。
可宋川没有哭,他一路咬紧牙关来到二楼。
此时此刻,法医早已赶到现场,配合着现场的警察贪小心翼翼地将沉重的尸体从墙壁当中取出。
程铮是直接被埋进墙里的,或许是不想让人察觉出什么,程铮的周身都被灌了水泥,然而对方的手法极其不专业,好在程铮的尸体还是保住了。
此时的他躺在地上,身上盖着白布,法医正在地旁,已经做好了收尾工作,叹息了一声之后悄然转头离开。
宋川的余光注意到时知瑜就站在不远处,但他此时已经无暇顾及。宋川缓缓蹲下身子来轻轻揭开白布,那张熟悉而又显得陌生的脸出现在眼前。
宋川的手轻轻颤抖着身旁好像有人跟他说了些什么,但宋川完全听不到,他只是觉得很陌生,面前这人明明还是昔日旧友的样子,柯总觉得哪里都不太对劲。他的脸色从没有显得像现如今这样灰败过,五官似乎也变了形。
旁边有人在跟宋川解释着什么:“是小时顾问发现的,他跟他的狗来现场找线索,没想到……那帮人真是猖狂!”
旁边的小圆早就已经哭了出来,此时的她哭得泣不成声,却仍然开口说道:“我们必须给程警官一个交代,将那些人严惩!”
有人对宋川说节哀,有人告诉他不要伤心和宋川什么都听不进去,他只是呆呆的看着眼前的那句尸体,过了很久之后直到双腿发麻,他才终于想到从地上站起来。
可脚下一个趔趄,宋川直接摔倒在地,这是一个高大的刑警队长少有的狼狈时刻,直到身旁传来一个熟悉的带着哭腔的声音。
“宋川你别这样,我害怕……”
从川听到时知瑜的声音才渐渐回过神来他转。过头双目通红的看向时知瑜,突然像个孩子一样将头埋在他的怀里,低声呜呜的哭了起来。
此时的时知瑜简直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他只能紧紧地抱住怀中的人,不停的在他身旁安抚着。
这是时知瑜第一次见到宋川如此脆弱的模样,哭的就像是一个失去了最珍爱宝物的孩子。生。
时知瑜无法对此刻的宋川感同身受,因为他从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可舍身处地的想如果是自己身旁最亲的亲人和朋友遭到如此下场,时知瑜恐怕会比宋川还要崩溃。
咳嗽出来很快便回过神来,他的哭声渐渐停下心里去了,从时知瑜的怀中抬起头来,此时的他双眼通红,脸上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岁,满脸都是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