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归墟镇在废墟上重建。青瓦白墙间,孩童嬉笑追逐,渔夫们整理着新打的渔网,仿佛那场惊心动魄的战斗从未发生。唯有镇中心那座刻满符文的石碑,以及碑前终年不熄的冰蓝色火焰,默默诉说着往昔的惨烈。
沈清羽站在石碑前,轻抚着剑柄上的裂痕。那场战斗后,他的经脉受损严重,每日需依靠冰凰女子留下的冰晶续命。远处传来脚步声,楚昭雪提着酒坛走来,火焰般的裙摆扫过满地落叶:“还在想她?自从送她回冰凰族,你每天都这副模样。”
沈清羽苦笑不语。当日冰凰女子耗尽修为,被族中长老接走时,只留给他一片带着体温的冰晶。冰晶里封存着她最后的话语:“待我涅盘归来。”叶无尘摇着新制的折扇走近,扇面上画着展翅的冰凰:“据我打探,冰凰族涅盘需历经千年极寒,她......”
“别说了。”沈清羽打断他,目光投向天际。墨玄舟抱着修复的青铜铃铛路过,闻言驻足:“幽冥核心虽封,但地底仍有异动。前日我吹奏镇魂曲,竟引得铃铛共鸣。”他的神色凝重,“那声音......像是某种锁链断裂的声响。”
林远匆匆跑来,手中玉珏泛着诡异的紫光:“我在古籍中查到,幽冥核心每千年苏醒一次。我们上次封印,不过是将其压制,而非彻底摧毁。”话音未落,大地突然剧烈震颤。镇民们惊慌奔逃,天空中乌云翻涌,一道熟悉的幽紫色闪电劈下,在石碑上击出焦黑痕迹。
“不好!封印松动了!”沈清羽拔出飞剑,剑身上符文自发亮起。叶无尘扇面阵纹流转,楚昭雪身上火焰升腾,墨玄舟敲响铃铛,声波震荡间驱散部分黑雾。林远高举玉珏,试图与地底的封印共鸣,却发现玉珏光芒微弱,远不及上次。
裂缝从石碑下蔓延开来,漆黑的幽冥之气喷涌而出。沈清羽瞳孔骤缩——黑雾中浮现的,并非幽冥守卫的庞大身躯,而是无数扭曲的人脸。这些人脸发出凄厉的哀嚎,拼凑成巨大的人形,每一张面孔都充满怨恨与不甘。
“是被幽冥之力吞噬的修士亡魂!”林远声音发抖,“古籍记载,幽冥核心苏醒前会释放囚困的怨念,这些亡魂......会吞噬所有生灵!”亡魂大军扑来,楚昭雪的火焰刚触及它们便被吞噬,叶无尘的风刃斩过,只在黑雾上留下转瞬即逝的缺口。
墨玄舟的铃铛声变得尖锐刺耳,声波却无法驱散亡魂。沈清羽咬牙驱动剑阵,九柄飞剑组成光盾,却见亡魂化作黑色触手,穿透剑光缠上他的手腕。灵力飞速流失间,他突然摸到怀中的冰晶——冰晶竟在微微发烫。
“原来如此......”沈清羽将冰晶抛向空中,“这些亡魂畏惧至阳至净之力!楚昭雪,全力燃烧火焰!叶无尘,用风助燃!”火焰与狂风融合,形成巨大的火莲。林远则用玉珏引导火莲方向,墨玄舟的音波化作锁链,暂时困住部分亡魂。
火莲炸开的瞬间,强光驱散了大片黑雾。但地底传来更剧烈的震动,一道巨大的黑影破土而出。那是由无数白骨与锁链组成的怪物,空洞的眼窝中跳动着幽紫色火焰,手中握着一柄散发着死亡气息的巨斧。
“这是......幽冥战魂,幽冥核心的第二重守护!”林远的玉珏几乎要脱手而出。幽冥战魂挥舞巨斧,空间被劈出巨大裂缝。沈清羽的剑阵被轻易击碎,九柄飞剑倒飞而回,插在他身侧的地面。
千钧一发之际,天空突然降下一道冰蓝色的光芒。众人抬头,只见云层中浮现出一只巨大的冰凰虚影。冰凰发出清越的啼鸣,寒气凝结成冰刃,将幽冥战魂的攻势化解。沈清羽望着虚影中那道熟悉的身影,眼眶发烫——冰凰女子提前结束涅盘,回来了。
“我不会再让你们独自战斗。”冰凰女子的声音在空中回荡。她的指尖划过虚空,无数冰晶组成冰龙,缠住幽冥战魂的手脚。楚昭雪与叶无尘对视一眼,火焰与狂风再度融合;墨玄舟的铃铛发出振奋人心的战歌;林远的玉珏光芒大盛,与冰凰之力共鸣。
沈清羽重新握住飞剑,调动经脉中残存的灵力。众人的攻击汇聚成一道绚丽的光芒,射向幽冥战魂的心脏。幽冥战魂怒吼着挥舞巨斧,却在接触光芒的瞬间开始崩解。然而,就在战魂即将消散时,地底突然爆发出更强大的气息,整片天空被染成了不祥的幽紫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