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魂渊祭坛被摧毁后的第七日,沈清羽等人在天玄门藏经阁查阅古籍时,墨玄舟的青铜铃铛突然发出尖锐的蜂鸣。铃铛表面浮现出扭曲的符文,音波在空中勾勒出一张破碎的地图,指向极南之地的“永夜冰川”。林远翻开泛黄的典籍,瞳孔猛地收缩:“传说永夜冰川深处镇压着幽冥界的‘时空裂隙’,若被黑袍余党利用......”
冰凰女子的银发无风自动,她凝视着地图上的裂痕,声音带着千年的寒意:“万年前,我的族人为封印裂隙耗尽半数精锐。黑袍虚影生前曾多次窥探那里,恐怕早已设下后手。”沈清羽将剑横在膝上,剑身的冰凰纹路泛起微光,与铃铛的符文产生共鸣。
五人即刻启程。越靠近永夜冰川,时间流速愈发诡异——楚昭雪的火焰燃尽一朵冰晶需要整整三个时辰,叶无尘挥出的风刃在空中停滞,仿佛被无形的丝线缠住。林远的玉珏突然崩裂出一道细纹,古籍残页无风自动,拼凑出一段令人心惊的记载:“时空裂隙每千年苏醒一次,届时幽冥界的混沌之力将吞噬现世......”
冰川深处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沈清羽等人穿过由寒冰与暗影交织的屏障,眼前的景象令他们瞳孔骤缩:数百个身披黑袍的修士围绕着一座悬浮的青铜祭坛,祭坛中央的时空裂隙正渗出粘稠的黑雾,每一滴雾珠落地,便凝结成手持骨刃的幽冥守卫。祭坛上方,三具镶嵌着幽冥核心碎片的棺椁缓缓升起,棺盖上刻着与黑袍虚影如出一辙的咒文。
“来得正好。”阴冷的女声从棺椁间传来,中间的棺木轰然洞开,走出一位头戴骷髅冠的女子。她的眼窝中空无一物,却能精准锁定众人的位置,“我乃幽冥三使之首‘幽瞳’,恭候各位多时了。”随着她的话音,两侧棺椁中的幽冥使也相继现身——左手缠绕锁链的“幽缚”与右臂化作巨斧的“幽戮”。
楚昭雪率先发难,暗紫色火焰化作火鸟俯冲而下,却在接近祭坛时被时空裂隙扭曲成四散的火星。叶无尘的风刃撞上幽冥守卫的骨刃,竟被反弹回来;墨玄舟的音波防护罩刚形成,就被幽缚的锁链绞碎。林远握紧碎裂的玉珏,古籍铭文在他周身流转,暂时稳住了紊乱的时空。
沈清羽感到体内的冰凰之力躁动不安,冰凰女子的虚影浮现,指尖点在他眉心:“裂隙中的混沌之力在侵蚀这片空间,我们必须速战速决!”她的灵力注入沈清羽剑中,剑身绽放出能割裂时空的冰蓝光芒。沈清羽挥剑斩向幽瞳,却见对方空洞的眼窝中射出两道黑光,将剑气扭曲成虚无。
幽戮趁机挥动巨斧劈来,沈清羽侧身避开,斧刃劈开的空间裂缝险些将他吞噬。千钧一发之际,楚昭雪甩出火焰锁链缠住幽戮的手腕,叶无尘的风之力形成屏障,暂时挡住幽缚的攻击。墨玄舟敲响铃铛,音波化作无数细小的箭矢,射向操控幽冥守卫的黑袍修士。
林远的玉珏突然迸发强光,古籍中浮现出一段残缺的封印咒文。他咬破舌尖将鲜血滴在玉珏上,咒文化作金色锁链,缠住了时空裂隙的边缘。“快!趁裂隙被压制,摧毁祭坛!”林远大喊,但幽瞳却发出刺耳的笑声,她双手结印,三具棺椁中的幽冥核心碎片飞向裂隙。
混沌之力如潮水般涌出,幽冥守卫的数量成倍增长,幽缚的锁链、幽戮的巨斧与幽瞳的黑光交织成死亡之网。沈清羽的冰剑在混沌中寸寸龟裂,冰凰女子的虚影变得透明。就在众人陷入绝境时,冰凰女子突然将全部灵力注入沈清羽体内,她的声音带着诀别的温柔:“清羽,用我的本源,唤醒冰川深处的‘冰魄’!”
沈清羽强忍剧痛,将冰剑插入冰川。冰蓝色的灵力顺着剑刃蔓延,冰层深处传来古老的震颤。沉睡万年的“冰魄”——冰凰族镇压时空裂隙的终极法器缓缓升起,它通体晶莹剔透,内部流转着星河般的光芒。沈清羽的意识与冰魄共鸣,无数冰凰族的记忆涌入脑海,他终于明白,黑袍虚影的背叛、雪璃祭司的牺牲,都与这件法器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原来......一切都是轮回。”沈清羽握住冰魄,冰凰女子的灵力在其中化作一只冰凤凰。他高举冰魄,对着时空裂隙大喝:“以冰凰之名,封!”冰蓝色的光芒笼罩整个冰川,幽冥之力在光芒中发出不甘的嘶吼。幽瞳等人试图阻止,却被叶无尘的飓风、楚昭雪的火焰与墨玄舟的音波死死缠住。
冰魄与时空裂隙轰然相撞,天地间响起震耳欲聋的轰鸣。沈清羽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消散,却在最后一刻看到冰凰女子的虚影对他微笑。当光芒消散,裂隙已被彻底封印,幽冥三使化作飞灰,祭坛也沉入冰川深处。
永夜冰川重新恢复宁静,沈清羽等人却陷入了沉默。冰凰女子的灵力彻底消散,只在冰魄中留下一缕残魂。林远修复的玉珏显示,大陆上的幽冥祭坛已尽数消失,但谁也不知道,下一次危机何时会到来。
归墟镇的居民们再次为他们举行庆功宴,篝火依旧明亮,笑声却少了几分肆意。沈清羽站在镇口,望着手中的冰魄,冰凤凰的羽翼轻轻颤动。他知道,只要这片大陆还存在光明与黑暗的交锋,他与伙伴们的旅途,就永远不会真正结束。而冰凰女子的残魂,或许会在某个契机下,再次与他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