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高父不可思议地看着妻子。
“我们离婚。”高母一字一顿,字字清晰。
高父沉默了,深邃的眸子满是失望,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大自飞,高家败了,他以为妻子会与他同甘共苦,事实证明他错了,他相濡以沫二十多年的妻子,在他没落后就要跟他离婚,让他如何不失望。
“离,老大,跟这个丧门星离,凭着我的人脉,跟她离婚后,我给你再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寡妇。”最后两个字,高奶奶说得极其小声,儿子已经到了中年,高家又落败了,找个没结婚的不现实。
高父依旧保持缄默。
高母讽刺道:“寡妇好啊,最好是丧偶的寡妇,有钱。”
“有钱就是优势,不像你这个丧门星。”高奶奶越看眼前这个儿媳妇越不顺眼,当初,她怎么就妥协同意让这个丧门星进高家的门呢?
“妈。”高父出声了,他不想离婚。
“老大,听妈的,跟她离婚,离婚后我带你去国外投靠你妹妹。”高奶奶说道,她有一儿一女,长女嫁去了国外,日子很富裕,她有退路,所以有底气。
高父动容了,看向高母,问道:“你真要跟我离婚吗?”
“离。”高母坚定的吐出一个字。
高父深吸一口气,不再给她机会了。“那就离吧。”
高母满意了,毫无留恋,带着高强离开。
高强说不出话,拉扯着高母的衣袖,眼神里满是担忧。
“儿子,别担心,妈一定会找人接上你的下巴。”高母朝高强露出一抹安抚的微笑,摸了摸鼓鼓囊囊的口袋,眼底满是得逞的算计。
“老大,扶我起来。”高奶奶说道。
高父上前,刚碰到高奶奶,她就痛得嗷嗷大叫。“不行,不行,我的腰。”
“妈,您的腰怎么了?”高父很担心,他们现在的处境,妈若是伤到了腰,哪儿有钱给她治,谁伺候她?
“应该摔断了,送我去医院。”高奶奶说道。
“妈,我们没钱。”高父告诉高奶奶一个现实的问题。
高奶奶抬起左手,拉高衣袖,将戴在手腕上的镯子取下来交给高父。“老大,这个镯子应该能卖点钱。”
高父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镯子,他不能不救治母亲,他还指望母亲带他去国外投靠妹妹。
秦浼和许佳丽回到乔家,外公外婆回来了,外公和解景珊在书房,外婆在楼下客厅里,见两人回来,悬着的一颗心才落下。
“你们回来了?”外婆一脸慈善的看着她们。
许佳丽坐到外婆身边,滔滔不绝向她炫耀自己的战功,外婆一脸欣慰,许佳丽能彻底放下高强,她很高兴。
外婆感慨道:“还是我大外孙有计谋,当初我们若是像大外孙那般,没准言秋就不会嫁去华夏。”
“可不就是。”许佳丽附和。
秦浼一言难尽的看着许佳丽,她附和外婆的话没毛病,许佳丽附和就有点怪了,解景琛拆散的对象是她和高强。
秦浼想了想,没盲目附和外婆的话,而是说了一句实话。“外婆,妈要是不嫁给爸,就不会有解景琛。”
外婆看向秦浼,无法反驳秦浼的话,她对女婿不满意,对外孙们却极其满意。
提起那个女婿,她就糟心。
外婆转移话题。“小浼,听我大外孙说,你们要回华夏了。”
秦浼一愣,是她吵着要回华夏,她以为解景琛只是敷衍她,没想到解景琛给外婆打了预防针。
秦浼原本还可以说,高考在即,景七要赶回去参加高考,景七不回华夏了,这个借口就不成立了。
“我想妈了。”秦浼换了一个完美的理由。
外婆叹口气,眼底满是不舍,想到景琛把景珊留下,心里舒服多了。“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秦浼想说,越快越好,怕老人家伤心,秦浼把解景琛给拉出来:“景琛决定。”
决定权真不在她身上,她只能催促,解景琛不走,她又不能独自离开,即使她恳请外公外婆给她安排直升机,没有解景琛的同意,外公外婆不会帮她安排。
外婆舍不得他们走,可想到解景琛盯上她花园里的花,外婆就不想挽留了。
外婆拿出一份合同,给秦浼签字。“小浼,把这个签了。”
秦浼第一反应是卖身契,等她接过,看着上面的字,瞳孔一缩,翻开一看,股权转让书,百分之二十。
“外婆,我不能签。”秦浼合上合同还给外婆,如果外婆给她存折,她会心安理得收下,百分之二十的股权,她受之有愧。
天上不会掉馅饼,即使有,不是圈套就是陷阱。
转而一想,这是解景琛的外婆,她会给自己布圈套,设陷阱吗?
显然不会,这就是馅饼,大大的馅饼。
“签吧。”外婆将合同推给秦浼。
“外婆,我不配。”秦浼说道。
“谁说你不配?你是乔家大少奶奶。”外婆霸气的说道,一副谁要是敢站出来反对她就灭了谁的气魄。
“我有自知之明,我真不配。”秦浼又将合同推给外婆。
看着两人推来推去,许佳丽按住秦浼推合同的手。“别推了,小浼,签吧。”
“签不了。”秦浼咬牙切齿的看着许佳丽,她掺和什么?
“我也有,只是没你多。”许佳丽翻开合同,将钢笔塞进秦浼手中。
许佳丽言下之意,她只是外婆的侄女,她都有股权,秦浼是外婆的大外孙媳妇,理应有股权。
秦浼将钢笔还给许佳丽,咬着牙从牙缝里迸出。“受之有愧啊?”
跟解景琛来一趟香江,就得到乔家百分之二十的股权,知道的人,她是回来探病,不知道的人,她就是冲着股权来的。
别说解景琛会不会怀疑她居心叵测,连她自己都怀疑自己居心不良。
“愧什么愧?别啰嗦了,爽快点,快签。”许佳丽催促,见秦浼推拒,如果她签有效,她都想爽快帮秦浼签了。
秦浼陷入沉思,良久,问向外婆:“解景琛知道吗?”
“知道。”外婆回答。
听外婆这么说,秦浼不纠结了,拿着钢笔,龙飞凤舞的写上自己的大名。
“解景琛有多少?”秦浼随口一问。
“百分之二十。”外婆回答道。
秦浼错愕,解景琛百分之二十,她也百分之二十,她居然跟解景琛一样多。
“我婆婆呢?”秦浼问道。
“百分之十。”外婆回答道。
秦浼愣住了,婆婆才百分之十,她就有百分之二十,不现实,太不现实了。
秦浼吞咽了一下口水,将签好字的合同给外婆。“景珏和景珊呢?”
“景珊是百分之十,景珏是百分之五。”外婆回答道。
秦浼默了,这也太区别对待了。
“我也是百分之五。”许佳丽笑眯眯说道。
景七百分之十,秦浼是真心觉得少了,景七可是乔家未来的继承人,解景珏跟许佳丽一样多,一个是亲外孙,一个是亲侄女,这多多少少有些说不过去。
秦浼敲了敲额头,她简直是在徒增烦恼,乔家股权的分配,是外公和外婆深思熟虑后的结果。
不过,秦浼觉得受宠若惊。
外婆拿着合同上楼,秦浼俯在许佳丽耳边,低声问道:“我公公呢?”
“谁?”许佳丽没听懂。
秦浼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你表姐的老公。”
许佳丽懂了,却装糊涂。“我哪个表姐?”
“你很多表姐吗?”秦浼想掐许佳丽的脖子,这姐妹的心眼儿越来越坏了。
“多啊。”许佳丽笑着说道。
“乔言秋。”秦浼咬牙切齿直接说出婆婆的名字。
“呵呵。”许佳丽笑了,伸手勾住秦浼的肩膀。“逗你玩的,他没有。”
“唯一的女婿没有,我这个外孙媳妇却有,多少不符合常理。”秦浼划开许佳丽勾着她肩膀的手。
许佳丽耸耸肩,摊了摊手。“没办法,谁让他没得到大姨和大姨父的认可,尤其是大姨父,巴不得他们离婚,怎么可能把乔家的股权分给他。”
秦浼默了,表示理解,凤凰男要防着,不然会被吃绝户。
“我这身份,给我百分之二十,你不觉得多吗?”秦浼问道。
许佳丽摇头,诚恳的回答道:“不觉得。”
秦浼白了她一眼,她自己都觉得多,尤其是得知婆婆只有百分之十,景五更惨,只有百分之五,景七景五许佳丽加起来才跟她一样多,太不现实了。
“以后整个乔家都是你和景琛的。”许佳丽又补了一句。
秦浼不语,以后整个乔家是景七的,可不是她和解景琛的。
秦浼起身,上楼,她被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砸中,走路都是飘的。
二楼,遇到景七,秦浼顿了一下,没准备停下脚步。
“四嫂。”解景珊叫住秦浼。
秦浼停下脚步,没说话,只是看着景七,眼神很平静,平静得让解景珊备受谴责。
“四嫂,对不起。”解景珊愧疚的说道,四嫂一心想让她参加高考,她却让四嫂失望了。
秦浼叹了口气,景七有什么错?解景琛也没错,是她太天真了。
高考对有些人来说,是改变命运的捷径,解景珊本就站在金字塔的顶尖上,高考只是在证明自己,或是在浪费时间。
“这样挺好的,你不参加,多出一个名额,给需要的人多一个机会,挺好的。”秦浼没什么情绪的说道。
“四嫂,你是不是在怪我?”解景珊问道,可怜兮兮的瞅着秦浼。
她辜负了四嫂,想到四嫂说的那些励志的话,景七心里就难受。
秦浼会说那些话,是事先不清楚状况。
“不怪你。”秦浼果断的摇头。
“可是……”
“景七,如果我让你跟我回去参加高考,你会跟我回去吗?”秦浼打断解景珊的话。
解景珊沉默,低下头,搅着手指。
秦浼没给她逃避的机会,咄咄逼人的逼问:“你会吗?”
解景珊咬着牙,仰面看着秦浼,眼神坚定。“不会。”
秦浼笑了,上前一步,拍了拍解景珊的肩膀。“你看,你都决定好了,只要你不后悔就行了。”
“可是……”
“没有可是,景七,只要你……”秦浼的声音戛然而止,没再多说什么,只说了一句。“我累了。”
秦浼朝三楼走去,解景珊站在二楼发呆,不知许佳丽什么时候走来,手搭在解景珊肩膀上。“别自责了,你嫂子大度,她会想明白的。”
解景珊斜睨一眼许佳丽,扯下她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转身朝她的房间走去。
许佳丽摸了摸鼻子,有些自讨没趣。
解景珊留下,她是真的开心。
秦浼躺在床上,看似在冥想,实则在放空。
不知过了多久,开门声响起,秦浼一个鲤鱼打挺坐起,看着风尘仆仆一脸疲倦的解景琛,满脑门问号,这家伙去干嘛了?
两人四目相对,解景琛眼神炙热深情,秦浼清澈的目光里渗出几分羞赧。
想到昨晚的画面,秦浼头脑有些发懵,脸颊泛起一抹诱人红晕。
昨晚她真是疯了,热情过火了。
秦浼羞得躺下,拉高被褥,当起缩头乌龟,没脸见人了。
解景琛很累,想倒床就睡,看到秦浼,困意瞬间消失,精神抖擞。
昨晚他回家,是想睡觉,结果被秦浼诱惑成功,不仅没睡觉,还越战越精神,沉沦其中不可自拔。
解景琛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微笑,迈步朝卫生间走去。
听到从卫生间里传出来的水声,秦浼探出一颗头,视线瞬也不瞬的盯着卫生间的门,这家伙是什么意思?
秦浼又看了一眼窗户外,阳光明媚,回家就洗澡,要么干了脏活累活,要么在外面偷腥,前者是纯粹洗澡,后者是消灭证据。
秦浼在胡思乱想时,解景琛洗好澡出来,光着上身,只穿了一条大裤衩,肩宽腰窄,非常完美的倒三角比例,秦浼视线锁定在他那充满诱惑的八块腹肌上,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
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解景琛手中拿着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短发,几滴水珠从发梢滑落在他那张无可挑剔的脸,带了几分蛊惑力,令人心弛荡漾。
秦浼失神的望着他,管不住失了频率的心跳。
这家伙真的很祸水。
“在想什么?”解景琛薄唇轻勾,笑意犹然的看着她。
秦浼暗骂自己没出息,这家伙是很妖孽,魅力无法挡,他们又不是初识,至于被他迷得神魂颠倒吗?
秦浼轻咳一声,移开了视线,看向窗户外。“俗话说,回家就洗澡,不是心虚就是心虚。”
解景琛擦拭头发的动作一顿,不明所以。“心虚?我心虚什么?”
“听乔微说,你三妻四妾都正常。”秦浼没冤枉乔微,上次进山采药,两人闲聊的时候,乔微的确跟她说过这话。
当时她太过自信,左耳朵听,右耳朵出,根本没放在心上。
乔微还对她耳提面命,什么母凭子贵,秦浼当时以为,乔微在变相催生,眼下看乔微是高瞻远瞩。
利用孩子来让自己的地位固若金汤,秦浼才不屑,解景琛敢背叛她,她就让解景琛成为前夫哥。
解景琛脸色一沉,这个该死的乔微,在他媳妇儿面前胡说八道什么?
眼下不是找乔微算账的时候,他要表忠心,此时不解释清楚,后悔没商量。
解景琛拿着毛巾,坐在床边,眼神深情缱绻。“浼浼,溺水三千,只取一瓢。”
秦浼下巴一抬,撞进一双幽深如潭的眸子中,深如漩涡,又带着曼株沙华般的魅惑,秦浼媚眼一勾,那叫一个妖娆风情。
秦浼摆了一个性感豪放的姿态,解景琛倒吸一口凉气,他娶的这个媳妇儿就是妖精,吸人精魄的鬼魅。
尤其是昨晚,她仿佛突然打通了任督二脉,让他都有些招架不住。
“就你这身份,只取一瓢,不会觉得可惜,不会觉得遗憾……”
“可惜什么?遗憾什么?”解景琛没好气的打断秦浼的话,一边施展浑身解数诱惑他,一边提醒他娶三妻四妾,女人心海底针。
秦浼坏心思,他若是不警惕,下场会很惨。
秦浼不会轻易诱惑他,一旦诱惑他,绝对带着目的。
秦浼不语,只是含着夺魂摄魄的笑,笑意却不达眼底,不经意间还流露出犀利,迷人且致命。
解景琛身上的皮有些紧,妖冶的脸上透出几分狡黠,眼角微微上挑,似笑非笑的斜睨着她。“浼浼,我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腰伤还没好彻底,应付你一个就够了。”
解景琛的求生欲极强,却弄巧成拙,秦浼冷哼一声,抬手,拍了拍他的脸。“听你话中之意,等你的腰伤好彻底了,你就要多给我找几个姐妹回来共享你。”
解景琛懊恼,祸从口出,他用腰伤当借口,单纯的想证明,此生只她一人,谁曾想到,会给她钻空子。
“三妻四妾是糟粕,轻则思想教育,重则劳动改造。”解景琛在她的额头上轻弹了一下。
“那是华夏,这里是香江。”秦浼提醒道,这时候的香江,只要你有实力,三妻四妾太正常了。
“我是华夏人。”解景琛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