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味道怎么形容呢?
混杂着屎尿屁,还有一丝丝呕吐物,以及令人发寒的血腥。
邓林骤然眉头一紧,顾不得多寻思,就急忙跑出了派出所。
此时,几个肚子被撑得几乎爆开的男人倒在地上,他们身上的衣服几乎看不出原来的色彩,成为了统一的褐色。
那是屎尿干涸后形成的颜色。
邓林捂着鼻子靠近,这才猛然发现他们的肚子上出现一道道密密麻麻的半圆物。
“那是……”
邓林强忍着恶心,弯下腰用手戳了戳其中一人的肚皮。
不由得脸色骤变。
那些密密麻麻的半圆物,竟然全部都是硬币。
所以,他们的肚子里装的都是硬币?!
邓林心里咯噔一下。
即便他入行这么多年,见过无数恐怖残暴的现场,可还是被眼前的一幕吓得手脚冰凉。
林家……
果然可怕。
同事来到邓林身后,同样是掩着嘴鼻,表情难忍:“邓哥,我已经通知了医院,他们很快就会派救护车过来,但要是医院的人问起,我该怎么说?”
闻言,邓林语气低沉:“他们互相出卖,情绪激动之下对自己人痛下狠手,和其他人无关!”
“这样……真的没事儿?”
“林家肯放他们一马,让他们活着接受法律的制裁,已经是难得!”
“说的也是,毕竟他们想杀害的人,可是林家主的继子啊!”
邓林拍了拍同事的肩膀。
正打算转身进去,却注意到了一旁躺着的叶勋。
如果不是他身上的衣服,邓林都差点没认出来。
叶勋肚子撑得溜圆,一双充血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颤颤巍巍的抬起胳膊,用满是淤青的手掌凭空抓了一把。
仿佛是在请求邓林为他伸张正义,为他报仇。
可惜,邓林此刻也觉得,叶勋以及这些人遭受的一切,都是他们的报应。
看着叶勋虚晃的手掌。
邓林冷哼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他转身进入派出所。
叶勋的胳膊轻飘飘垂落,满眼都是绝望。
是啊。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如果叶勋知道自己会有这样的下场,当初打死他都不会来滨洲。
更不会被蒋天威逼利诱做这些事情。
但一切都太晚了。
……
滨洲某五星级酒店。
总统套房。
殷昶洗漱完,披着浴袍来到沙发前坐下。
这时,殷如月轻轻来到他的身后,按住他的肩膀,一下下捏了起来。
“干爹,您打算怎么收拾蒋坤?”
殷昶点上一根烟,眯着眼道:“一切按合同办!”
“可他哪有这么多钱赔?”
“呵呵,我就是要让他赔不起,往后每一天过得生不如死!”
“谁说您不疼儿子的,这不还是为他着想吗?”
殷如月俯下身,笑盈盈的说道。
听见这话,殷昶散出一口烟雾,脸色阴沉的道:“我做的这一切,若是能弥补当年的遗憾,便也足以了,只可惜那小子到现在还以为我……唉,不说了,你先去休息吧,等时机成熟,我会安排你们见面!”
“干爹,我睡不着,只要想到他身边已经有了别的女人,我就难受得很……”
殷如月来到殷昶身边坐下,抱着他的胳膊,将脑袋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这个女人,指的自然就是叶熙语。
殷如月嘟着嘴唇说道:“我家道中落,比不得如今叶家的辉煌,和那个女人相比,我一点胜算都没有!”
“如月,我不许你自轻自贱,冒出如此卑微的想法!”
殷昶转过身,一脸正色的说道:“你是我殷昶的干女儿,又是殷商联盟不可或缺的人才,不论什么时候,我都会向着你的,至于叶家的千金,她连你一根脚指头都比不上,叶家旗下的德益制药,只需我稍稍动一动手腕,就能让他们彻底消失在大众眼前!”
“干爹,可是您这么做,会让曦年很为难的,我不想看见他为难,更不想为了我,让你们父子俩产生没必要的隔阂!”
殷如月抬起头来,一对泪汪汪的眼眸看得人心都化了。
她是这么懂事,这么懂得退让。
殷昶心中很是欣慰,摸着她乌黑的长发,温和的说道:“你无需考虑这些,只要是你喜欢的,干爹都会为你拿下,包括我的儿子!”
“干爹……”
殷如月在他的怀里蹭了蹭。
长发盖住她大半张脸。
而在阴影之下,她悄然扬起一抹得逞的笑意,眼神也变得阴冷起来。
只要是她想要的,就没有得不到的。
滨洲城。
李家。
李曦年喝得酩酊烂醉。
在保姆珍姐的搀扶下来到客厅,歪歪斜斜的倒在了沙发上。
只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楼梯口传来。
叶熙语披着单薄的外套,表情关切的来到沙发前,蹲在地上问道:“老公,你怎么突然喝这么多酒?现在胃里是不是很难受?我帮你揉揉?”
李曦年低声笑了笑,一把拉住她的手,放在了自己胸口的位置。
“我这里难受,你帮我摸摸……”
“心脏疼啊?”
“不,是心里疼!”
“心里疼?”
这话让叶熙语感到有些不解。
她抬起头和珍姐对视,可珍姐也是一脸茫然。
“太太,李总会不会在外头碰见了不好的东西?”
“不好的东西?”叶熙语愣了愣。
珍姐解释道:“是啊,比如他之前的仇人,或者是他最不想看见的人,李总的酒量这么好,从来没有在外头喝醉过,今天实在是奇怪!”
闻言,叶熙语皱了皱眉,立即摸着李曦年的胸膛,轻声问道:“老公,你今天不是去云上飞酒店宴请邓警官了吗?你们聊得怎么样?”
“还没聊上几句,他就去执行任务了!”
李曦年吐出几口浓烈的酒气,眼神有些涣散。
叶熙语又问:“是什么任务啊?关于谁的?”
“蒋坤……”
“特么的,提到这条老狗,老子就生气!”
李曦年忽然噌的一下坐起身。
这一幕吓了两人一跳。
珍姐拍着胸脯,凑上前小心翼翼的问:“那老狗做什么了?”
“他……他居然……”
“他居然什么?”
“水,给我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