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
一直到了王府,王熙凤才从惊恐、麻木中清醒。
她已经预料王家结局不会太好,却没想到这样的不好。
抄家...
流放。
女眷充入教坊司?!
武王已经知道,王家如此下场,那么贾琏是不是已经知道?
要不然,贾琏根本不可能这样决绝的,就给了她一纸休书:“没有办法...挽救王家了吗?”
“唉...”
贾玓长叹一声:“二...王姑娘,你可知道王子腾做了什么吗?”
不等王熙凤去想,去猜,贾玓就给了答案:“王子腾升任九省统制之后,与地方武将,贪墨粮饷,做空账吃空饷,包庇地方武将违法乱纪,拉帮结派,排除异己...”
“甚至...”
贾玓又是一声长叹:“要不是我提醒,北静郡王提醒,王子腾极有可能在僧兵作乱之前,就已经拥兵自重。”
王子腾的罪很大,所以在北疆,才会拼死抵挡鞑靼兵马入侵。
这也是王子腾幡然醒悟,明白了他贾玓的军中威望,护国军的强大战力之后...才做出的选择。
要不然...
想要收拾王子腾,皇帝还不知道耗费多少心血。
王熙凤整个人都麻了。
被休。
家族破灭...
什么都没了。
贾玓带着王熙凤去找秦可卿,平儿告辞离去。
平儿是通房丫鬟,是荣国府的家生子,不是王熙凤的陪嫁丫鬟...就算是王熙凤的陪嫁丫鬟,王熙凤是被一纸休书休弃,除了她个人之外,带不走财,带不走人。
“嘶...”
秦可卿安顿了王熙凤之后,饶是已经预料到结果,还是有些意外:“我本以为,这个结果会有一段时间之后,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结果。”
王熙凤的错很多。
但是王熙凤最大的错还是王家即将崩塌,失去了靠山。
王熙凤最大的靠山,不是贾家任何人,而是王家王子腾。如果王熙凤有了子嗣还好,偏偏王熙凤没有子嗣。
且,贾琏也没有生出一个庶子。
要是贾琏有嫡子庶子,贾琏也要考虑一下嫡庶承继问题,也要考虑一下休妻问题。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大家族,明明正妻已经失宠,已经做过很多错事,最终只是被冷落,而没有被休的原因。
休妻不是小事。
偏偏贾琏没有子嗣,所以贾琏不需要考虑这么多,也很容易下定决心。
“他们...”
王熙凤的凄惨模样,秦可卿有些心软:“还有破镜重圆的可能吗?”
贾玓摇头:“男女最大的区别就是,感情上女人感性,男人理性。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就说明琏二哥已经考虑好了一切后果,也断绝了一切念想。休书出现的时候,琏二哥对王姑娘,就没有了半分感情。”
“所以...”
贾玓长叹:“破镜重圆的可能,半分也无。”
“我已经让人看着琏二嫂...王姑娘。”
秦可卿眉眼间藏有怜悯:“避免她想不开。”
“放心。”
贾玓笑道:“王姑娘不是没有牵挂,她还有牵挂的。”
“巧姐儿?”
秦可卿眼睛一亮:“这下我可就放心了。”
“其实从我嫁过来之后,就发现了琏二哥与王姑娘之间的感情,有了根本性的变化。”
秦可卿有些惋惜:“那时候我就劝王姑娘,可惜那时候的王姑娘,一颗心并没有放在经营夫妻关系上,而是放在荣府大权之上。”
“并且沉浸其中不能自拔,享受其中而不能自明。”
秦可卿想了想以前:“夫君也发现了吧,所以才会帮着王姑娘,只是可惜,王姑娘没有考虑清楚,身为一个妻子,最大的靠山来源于丈夫,而不是娘家。”
“自从王姑娘那次小产,是一个成型的男胎之后,我就知道王姑娘在家族权力上的痴迷,已经无法让她认清楚现实,也已经无法回头。”
可悲的是,王姑娘没有认清根本,也嫁了一个无法依靠的丈夫。
“也好。”
贾玓给秦可卿倒了一杯茶:“王家就要倒塌,琏二哥休妻,也是断了避免受到牵连。太太这里,我还能庇佑一二,荣国府那里,实在是鞭长莫及。”
“天色不早。”
贾玓看了看天色,今天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贾玓也是忙的脚不沾地:“明日陪你回门,咱们也好好休息。”
前几个月,因太上皇的驾崩,贾玓每天都要入宫,太上皇下葬之后,贾玓这才在今天得以清闲。
“也好...”
秦可卿目光盈盈的看向贾玓。
自从太上皇驾崩,他们夫妻之间,也没有好好说话,没有好好互相陪着。
“只是,林姑娘、三姑娘的婚事,就要延后两年多。”
秦可卿生怕有什么变数:“可是已经全部商议好,定下了?对了,还有大嫂子见我两次,她有两个堂妹,要引荐着见我,还有薛家旁支的姑娘,前来拜见。”
李纨的堂妹?
李文李绮?
贾玓立即明白了怎么回事,见秦可卿,那是抬高身价,不出意外,这两个姑娘,应该也要快嫁人。
薛家的人,无非就是薛蝌与薛宝琴兄妹。
薛宝琴有了婚约,未婚夫是梅翰林...不过,没有交换婚书,只是曾有过口头婚约,所以,现在的薛家已经败落,梅翰林...
想要悔婚。
不出意外,应该是薛姨妈,或者王夫人牵线搭桥,让她们得以进入王府。
说白了,还是一种自抬身价,给外界一种:瞧,我们与武王府有亲戚关系,我家姑娘受到武王王后所喜。
“你看着办吧。”
贾玓对此没兴趣:“薛蝌见我,还差了太多的位格,对他并不好。那些姑娘,你见见就见见。”
秦可卿自然是知道,这些姑娘来王府见她这个王后的主要目的:“要是能够见到我,促成她们婚姻美满,我还真要积一些功德给孩子们。”
“呵呵...”
贾玓摸着秦可卿的脸:“你就是心善,放心吧,这些都是你做主,我也不好出面。”
秦可卿眉眼含笑:“我们已经大婚十几年,夫君真没有厌烦我?”
“十几年?”
贾玓捏了捏秦可卿的脸:“这才是生命的开始,未来还不知道有多少岁月相伴。”
秦可卿起身:“夫君也累了,我安排浴汤,伺候夫君沐浴吧。”
看着眸子里有光,柔情似水的秦可卿,贾玓很清楚,太上皇驾崩之后,三个月的禁欲期过去了...
毕竟太上皇是秦可卿的祖父,贾玓不管秦可卿知不知道,这三个月,也要给予一定尊敬。
“大王...”
这时候严黯出现在门外禀报:“薛蟠打死了仇都尉之子,仇都尉登门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