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生丸停住脚步：“你怎么知道？”
“昂？”达奇怪道，“听到的啊。”
杀生丸深深看了他一眼：“是吗，你想要哪把刀。”
“呜，”达思索了一会，“哪把都不想要，我有刀。”
他扭头蹭了蹭腰间的刀柄。
杀生丸认真的看着他：“和这种人类的刀不同，父亲的刀，你想要哪把。”
达想说自己哪把都不想要，但看到杀生丸认真的表情，慢慢道：“如果硬要选一把的话，天生牙吧。”
“不杀之刃？”杀生丸哼笑一声，“倒是适合你。”
达追上去：“哥，你什么意思，我哪有不杀，我杀了很多妖的。”
“闭嘴，吵死了。”
“哥，你解释啊，我不管，你刚才肯定在嘲笑我。”
“……闭嘴。”
“你心虚了！”达气鼓鼓道。
杀生丸的回答是不理会。
晚上，达还在生气哼哼唧唧和凌月仙姬聊起这件事，凌月仙姬捂嘴笑道：“杀生丸，真是可爱呢。”
“哪里可爱了！”达气呼呼，比起那个时不时就给他一拳的老哥，他不是更可爱吗。
凌月仙姬慵懒的靠在躺椅上，摸摸软垫上的小儿子：“那汝怎么想的，摩罗丸，父亲的刀，汝想要哪把。”
“哪把都不想要，”达昂头道，“我有我自己的刀。”
“哈哈哈哈哈，”凌月仙姬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原来是这样，你这孩子。”
达不明白母亲为什么会笑得这么开心。
纤细的手指穿过浓密的皮毛，一下一下的抚顺：“杀生丸要是能这样想就好了，‘我有我自己的刀’。”
达感觉母亲话中有话，有刀怎么了，他爪下的鬼切，确实是他的刀啊，用他的血和牙锻造的呢。
按照刀刀斋的说法，说不定要不了多久，鬼切的灵就会出现了。
想到这，达把所有不明白的点都丢在脑后，一心期待鬼切的灵是什么样的。
能切断茨木童子的手臂的刀灵，会很勇猛吧，刀锋那么犀利，说不定是个很严肃的灵，就像丛云牙一样？基本听不到一句话。
也不一定，每次战斗鬼切都有回应，说不定是像铁碎牙那样，话很多的灵。
如果能有天生牙的温柔就好了，真是的，明明都是父亲的牙打造的，为什么感觉天生牙就是比铁碎牙靠谱呢。
达没注意到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时，母亲看他的目光复杂，又多了些满意。
这段对话，不出意外的传入斗牙王的耳朵，斗牙王闻言哈哈大笑：“不愧是我斗牙王的儿子，好！”
不仅如此，这些事还流传了出去，传着传着逐渐变味。
“斗牙王的二子，那个身体不好的幼子，居然拒绝了父亲的宝刀，还说他有自己的刀。”
“斗牙王之子，拒绝了父亲的力量，要自己闯出一番天地。”
“斗牙之幼子，拒绝了西国继承权，要开辟自己的领地。”
西国是妖怪的国家，妖怪寿命长，成天除了修行找食，最爱的就是八卦，人类的八卦，妖怪的八卦。
难得有西国犬王的八卦，谁不爱听，没多久，整个西国都知道了，斗牙王的幼子，是个有远大抱负的妖。
小小年纪就放出豪言壮志，誓要超越父亲。
“他会是下一个犬大将！”
“诶，可是他身体好像很弱，真的吗？”
“犬族说的弱，信了你就输了，我可是知道的，豹猫偷袭宫殿，就是想杀了他，没想到被反杀，现在还在追杀豹猫。”
“哇哦，决定了，我要追随他。”
“哈？不追随长子追随次子，你们脑子有病吧。”
“我们就算想追随杀生丸大人，也做不到吧，我们这种小妖怪。”
“是啊，不如追随摩罗丸大人，说不定还能抢到一席之地，你看斗牙王身边那只死跳蚤，不就是来得早吗。”
“有道理。”
小狐狸绘声绘色的表演它听来的消息，达嘴边的肉干掉在地上，“哈？”
什么豪言壮志，什么超越父亲，他没有啊，他就想混吃活到成年。
最好是能啃爹妈啃爹妈，啃不了就啃兄长，犬族到达一定年龄要出门历练，他都准备好了，如果年纪到了，他被赶出去，就找个安全的山头窝着。
要是世道不太平，就去找兄长，杀生丸那么厉害，跟在他身边至少不会被吃掉。
他想得那么美好，这还没开始呢，怎么就出现他要重新开辟领地，自当妖王的流言了。
“怪不得最近……”最近那么多妖跑到他面前，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达眼前一黑。
幸好他被翻来覆去说不到重点的妖烦到了，把那些家伙赶了回去，没同意他们所谓的追随。
小狐狸小心提醒：“摩罗丸大人，您没觉得，最近杀生丸大人，对您……很严厉吗。”
说严厉已经是委婉了，训练的时候下手狠了不止一个度啊。
“我以为，是我最近变强了的原因，最近妖力增加很快”达失落的耷拉着脑袋，“怪不得最近兄长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
气氛沉默了一会，达撑起头：“不行，我要去找兄长解释！”
“诶？摩罗丸大人，杀生丸大人在……”小狐狸的小短腿追不上达。
一股风窜过，寻找风带来的杀生丸的气息，达冲过去，抱住杀生丸的大腿：“哥——别信那些乱七八糟的谣言，我没想另寻领地，我巴不得赖在西国。”
“赖在西国？”杀生丸眉头轻挑。
达：“嗯嗯嗯，外面好危险，我一点都不想出去。”
“危险？”
“是啊是啊，还要自己狩猎，处理食物……哥，你把我拎起来做什么？”达后知后觉察觉到，最大的危险就在身边。
杀生丸难得的笑了：“原来你是这样想的。”
达这时才发现，这里，不止有杀生丸，还有好几个眼熟的西国将领，此时有的看天，有的看地，有的捂嘴憋笑，还有他亲爱的父亲，扶额叹息中。
杀生丸皮笑肉不笑的笑容，让达夹紧了尾巴：“哥，哥啊，兄长。”
杀生丸：“你年纪也不小，该独立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