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那被擒在黑色布袋的妇人,秦川只觉心如刀割。
虽然她早已昏迷不醒,但如银盘的脸庞,何等白皙丰润;端正的五官,何等大气高贵。
还有那一双凤眉高挑,更显主人往昔刚毅不屈的品性。
这副美貌模样,赫然就是不久前分离的刀白凤。
她怎么落到了血鸦手中?!
秦川又气又痛,险些眼泪掉落。
瞧着下方血鸦得意的模样,秦川将阿紫点了哑穴扔在一边。
暗吸了一口气,强作镇定,漫不经心地说道:“天择会的易容高手众多,我怎么知道这女人是真是假?!”
血鸦抬起头望着秦川,嘻嘻一笑,快步走入铁笼中,掏出一柄寒光闪闪的短剑,在昏迷的刀白凤脸上比划了几下。
秦川直看得心痛如绞,却也知道此刻绝不能示弱,否则两人都得殒命在此。
血鸦瞧见秦川面容严峻,眼珠一圈,笑道:“据说容貌是女子的生命,万一毁了她的容貌,惹她自尽而死,我还怎么威胁秦兄呢?!”
秦川闻言,还未松口气,便见血鸦短剑飞快地朝着布袋下方刺了一剑。
“啊”的一声惊呼,刀白凤不知被刺中哪里,顿时被痛醒,痛呼一声,睁开了那双凤目四处张望。
瞧见身旁的血鸦,忍不住露出了惧怕之色,浑身竟然有些颤栗。
血鸦目光森寒,冷笑道:“抬头看看秦川,你可是他朝思夜想的人啊....”
“想要活命,赶紧向他出声求救,别让他以为你是假的,然后袖手旁观,白白丢了性命....”
刀白凤打量了四周,看着满地都是油水,还是地面躺着的生命不明的赵钱孙和摘星子,眉头紧皱,似是隐隐猜到了现场发生了什么。
这个美妇人又循着血鸦的目光,抬头望去,一眼便瞧见了屋顶秦川关切的眼神,不由得瞳孔剧烈拓张。
她那双动人红唇微张,却没有说出一句话来,随即更是低下了头,再不看秦川一眼。
这一举动,看到秦川又疼又怜,恨不得飞身扑下来救她出来。
血鸦用短剑架在刀白凤下巴上,桀然一笑:“怎么?!”
“担心爱郎以身犯险,要装聋作哑,准备不承认自己的身份,想逼走她吗?”
说话间,又随手在捆绑刀白凤身子的黑色口袋上刺了一剑,高声叫嚣道:“说话啊,让秦川听听,是不是他那个牵挂的人呢?!”
刀白凤闷哼一声,脸上露出痛楚,却还是一言不发,再也没有抬过一下头,没有再瞧过秦川一眼。
秦川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痛苦得浑身颤抖,暗恨自己的无能。
血鸦嘲弄道:“秦川,你看这女子多好,为了不肯连累你,这么疼连句话都不肯说.....”
“好像生怕你发现她是真的,你会舍弃性命救她一样。”
秦川紧咬牙关,心在滴血。
血鸦对着全冠清笑道:“全长老,我们来比试一下。轮流刺她一剑,看她能忍多少剑....”
“若是刺死了她或刺得她发声了,即为输了。输了的人,明天正午太白楼请客,白王和庄副帮主作陪!”
全冠清脸色苍白,诺诺答应,接过断剑,对着黑色布袋大概小腿的位置,轻轻刺了一下。刀白凤面容挣扎一下,仍不作声。
血鸦哼了一声,接过短剑,狠狠刺了一剑,刀白凤疼得倒吸冷气。
而血鸦还不忘嘲笑道:“全长老,你怎么刺得这么轻,是害怕输了请客破钞吗?!”
屋顶上的秦川再难忍受,一把拉过不能动弹的阿紫,恨声叫道:“血鸦,何必欺凌女子!”
“我拿阿紫换那妇人性命!”
庄聚贤见状,不顾右腿被《六脉神剑》击断,挣扎着爬起来,双手乱舞,口喊“阿紫姑娘、阿紫姑娘”。
又踉跄又艰难地趟过油水,哀求道:“尊使,救救阿紫姑娘吧,以后我一切都听你的....”
“你想控制丐帮,我、我绝无二话,都听你的....”
他神态哀伤,话语苦苦相求,看得秦川也有些不忍。
血鸦目光如刀,冷笑连连:“庄副帮主,你一身武功超凡脱俗,可谓前途不可限量,何必为了一个十五六岁的黄毛丫头失了身份呢....”
“区区一个阿紫,算得了什么呢?!”
庄聚贤急忙摇头,大声辩驳道:“我什么都不要啊,我只求阿紫平平安安、开开心心!”
见血鸦执意不肯,庄聚贤急得满头是汗,自知伤重,绝不可能是秦川或血鸦的对手。
索性一咬牙,一把跪在了油水中,朝着秦川哀求道:“秦川,求求你,行行好,放了阿紫姑娘吧...”
“她武功低微,你放了她吧,以后我们再也不跟你作对了....”
秦川见状,心中哀怜。
舔狗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你难道不明白这个道理吗?!
也许,他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他真心希望阿紫过得好。
正如原着中,若是乔峰肯娶了阿紫,这庄聚贤纵然心痛,也一定会一边抹着眼泪唱《我会好好的》、一边真心祝福阿紫。
唉,自私有错、变态有错,可痴情堪悯....
可,同情归同情,这种关头想让自己放了阿紫,门都没有。
因为我是好人,就想要道德绑架我?!我呸,信不信,我的好人拳,打得你们满地找牙。
秦川撕扯了阿紫身上几片布片,绑了自己脚底,之后挟持着阿紫跳了下来。庄聚贤又惊又急,却不敢上前动粗。
白王则关注着一切,片语不发,闪立在一旁。
那血鸦则下意识地躲在了刀白凤身后,警惕地看着秦川,还讪笑道:“还是小心些好,刚才那式《六脉神剑》宛如鬼魅,毫无痕迹可寻....”
秦川瞧了一眼垂头不语的刀白凤,心疼无比。
他冷声叫道:“血鸦,你到底有什么条件?”
血鸦嬉笑道:“当然是要你束手就擒了!”
秦川冷笑道:“可能吗?!”
“我若是被擒,不但我得死,她也死无葬身之地....”
血鸦神色平和,嘻嘻笑道:“那没有办法了,你替收尸吧...”
随即一掌轻拍刀白凤的后背,刀白凤面容泛痛,“哇”地一下狂喷了一口血,更被血鸦一脚踢翻了椅子,昏倒在油水中,顷刻一半衣衫沾染了油水。
秦川又惊又怒,他哪里想到血鸦是这样谈判的,丝毫不讲什么“漫天要价、就地还钱”,直接掀桌子了。
秦川挟持着阿紫,厉声叫道:“血鸦,你找死!”
随即将阿紫丢给了庄聚贤,冷声道:“不要再跟我作对,她中了我的毒,赶紧去找大夫救治,晚过两个时辰便会横死...”
庄聚贤爱慕阿紫如生命,哪肯拿她冒险,朝着秦川感谢两句,便一拐一拐地抱起阿紫,飞踢一脚铁笼子,借力掠上屋顶离去了。
见血鸦出了铁笼子,秦川就要与他厮杀。
血鸦却摆手笑道:“这女人中了我的《血影掌》!”
“会被血影之毒侵食血肉,你若是以内力施救,掌不离身地施救五天五夜,还有活命的机会....”
“嘿嘿,你自己掂量掂量,这会儿是杀我,还是救她。”
说罢,身形疾闪,躲至白王身旁,一脸的幸灾乐祸。
秦川忙闪至铁笼子,扶起刀白凤,一边左掌抵住她后背输以内力救治,一边留出右手防备血鸦偷袭。
却见血鸦带着白王,脚踩墙壁,一纵身便飞掠上了屋顶。
随即,接过一支点燃的火把,朝着下方的秦川,嘻嘻笑道:“秦兄,尽情享受这片火焰吧....”
“若是有本事,就逃出来,我们在外面等着你,再决雌雄!”
旋即将火折子丢了下来,“轰”的一声,淌遍地面的油水蓦地燃烧起来,库栈内瞬间变成了一片火海。
火海中烟雾大起,弥漫在半空中,再也看不清秦川等人的身影了。
血鸦对周边人下令道:“速度将屋顶全部击碎,绝不可给秦川留下攀爬的机会...”
话罢便转身离去,白王不解地问道:“为何不趁秦川他运功救人,我们一起联手杀了他?!”
血鸦闻言,答道:“事已至此,秦川插翅难飞...”
“房屋四周全是铁墙和大石,他如何能逃出来?!”
“屋外更有我天择会和丐帮弟子,好手颇多,纵然他侥幸逃出来,有那累赘妇人,你我再出手,他也必死无疑。”
白王看着远去的血鸦,却不以为然,略一思索,便明白过来。
哼,血鸦他是对《六脉神剑》心生忌惮,摘星子毙命、庄聚贤重伤,血鸦哪肯再亲身范险,宁愿用人质牵制秦川,再令下属群而攻之。
可是....
白王瞧着下方烟雾腾腾、热气涌现,心中隐觉不安。
这瓮中大火,真的能烧死秦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