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梦瞬间转身,目光犹如利箭般带着拷问射向吱吱,厉声道:“此事可是你传回的?”
吱吱见眼前这女子变脸比翻书还快,瞬间与绮梦拉开了些许距离,摆手如拨浪鼓般道:“我只是来传话的,具体的事,我也不知晓。”
云起泪眼婆娑,泣声道:“若是尊上走了,尊上的尸身何在?”
吱吱被这一问,如遭雷击,脑中飞速回忆,自家主子当时也没说呀,斟酌了片刻,才如蚊蝇般嗫嚅道:“我家主子没说此事呀...”
绮梦的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她紧紧咬着牙关,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我家娘娘呢?她,可还在世?”
吱吱见状,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连忙回答道:“活着,活着呢!我看她还有气息呢!”
云起听到这里,立刻快步上前,手中的剑如闪电般挥出,直直地指向吱吱的脖颈,怒喝道:“什么叫还有气息?你把话说清楚!”
吱吱心中叫苦不迭,这倒霉的差事怎么就偏偏落在了自己头上呢?
不过,他也对绮梦和云起的遭遇颇为同情,毕竟主子死了,任谁都会伤心难过。
于是,吱吱只得一五一十地将自己所见到的情况说了出来。
绮梦和云起听完后,云起已经泣不成声,整个人像失去了支撑一般,跌坐在地上。
而绮梦却并没有像云起那样痛哭流涕,她只是紧紧地皱起眉头,追问道:“既然如此,那我家尊上的法宝呢?”
吱吱闻言,顿时有些发懵,抓了抓自己的脑袋,实在想不起来绮梦所说的法宝究竟是什么东西,只得无奈地回答道:“我……我没见过啊。”
待吱吱离开后,绮梦缓缓地将白府那扇厚重的大门关闭,发出了“嘎吱”一声。
随着大门的关闭,白府内的光线也变得有些昏暗,只有几缕阳光透过门缝洒在地上,形成了一片片斑驳的光影。
绮梦站在门后,静静地看着跌落在地的云起,他的身体蜷缩成一团,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量。
绮梦的心中涌起一阵酸楚,她知道云起对白泽的感情有多深,而现在白泽却已经离他们而去。
绮梦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我去将引魂灯送回冥界,妖界那边,还是你去比较合适。毕竟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你陪在尊上身边。”她的话语虽然轻柔,但其中蕴含的决绝却让人无法忽视。
云起听到绮梦的话,身体猛地一颤,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那哭声如同啼血一般,让人闻之心碎。
绮梦默默地看着云起,泪水也在眼眶中打转,但她强忍着不让它们流下来。
就在这时,白府的大门突然被推开,发出了“砰”的一声巨响。
团子缓缓走了进来,目光落在云起身上,瞬间被他那悲痛欲绝的模样吓了一跳。
团子的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连忙看向绮梦,问道:“他这是怎么了?”
绮梦看了一眼团子,嘴唇微微颤抖着,低声说道:“尊上……走了。”声音轻得如同羽毛飘落。
团子愣了一下,似乎没有立刻理解绮梦的话。
他眨了眨眼,思索了片刻,才突然回过神来,明白了“走了”的真正含义,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呆呆地站在原地。
过了好一会儿,团子才回过神来,他的眼神有些迷茫,带着几分试探和担忧道:“那我家主子呢?”
绮梦紧紧咬着牙关,似乎在努力克制着内心的痛苦,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说道:“娘娘……还活着。”
听到这句话,团子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但他的心情依然沉重无比,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第二日清晨,绮梦手中紧握着引魂灯,告别云起,毫不犹豫地朝着冥界的方向疾驰而去。
与此同时,云起也怀着沉重的心情,前往妖界。
而在另一边,吱吱成功脱身后,心急如焚地赶回仙域向洛尘复命。
彼时,狐族。
涂山箐突然从床榻上猛地翻身坐起,双手紧紧捂住心口,大口喘着粗气。
盈盈听到房间里的动静,急忙绕过屏风走进来,一脸担忧地看着涂山箐,问道:“大少主,这是又梦魇了吗?”
涂山箐的脸色有些苍白,缓缓放下手,揉了揉太阳穴,试图平复内心的不安。
深吸一口气,对盈盈说道:“近来快要入冬了,地气变得阴寒,许是受凉了,所以睡的不太安稳。”
盈盈满脸忧虑地看着涂山箐,迟疑地问道:“那天少主毫无征兆地突然倒地,会不会是因为那血誓的缘故呢?”盈盈的声音中透露出明显的担忧。
涂山箐的面色在听到这句话后瞬间变得阴沉,他的眉头紧紧皱起,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
然而,这丝寒意如同流星般转瞬即逝,他迅速恢复了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沉默片刻后,涂山箐缓缓开口,吩咐道:“盈盈,你去打听一下妖界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大事。”
盈盈似乎还想说些什么,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转身默默地离开了房间。
待盈盈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后,涂山箐这才站起身来,一步一步地朝着密室走去。
涂山箐自从回来之后,就一直在寻找关于引魂术的相关记载。这一切都源于那天在珍宝阁中看到的那封信。
那封信是白泽写给他的,信中的内容让涂山箐震惊不已。
白泽在信中说,他命不久矣,但由于他与韵一的性命相互牵连,所以他一直在苦苦寻觅破解之法。
经过多年来的找寻,他终于找到了引魂封魂之术。
白泽写这封信给涂山箐,主要有两个目的。其一,他希望在自己去世之后,涂山箐能够劝解韵一,不要过于悲伤和难过。其二,若是将来有一日,涂山箐也面临和他一样的困境,那么就可以使用这种引魂封魂之术来保护韵一的安全。
涂山箐想到此处,牙关紧咬道:“小白脸,竟把本王和你相提并论,我与她之间可是有着血海深仇的!”
话刚说完,又开始忧心忡忡起来,那日自己突然周身经脉逆转,头疼欲裂,难道是这小白脸遭遇不测,韵一也跟着遭了殃?
越想越不对劲,自己已经许久没有见过韵一了,她究竟去了何处?心中惶恐不安,但眼下只能等盈盈的消息。
而吱吱风风火火地赶回仙域后,如一阵疾风般往洛尘书房疾驰而去。
洛尘见吱吱归来,淡淡开口道:“东西送到了?”
吱吱颔首轻点,洛尘又不紧不慢地问道:“话可带到了?”
吱吱再次点头,洛尘微微颔首示意。
吱吱站在一旁,越想越心惊胆战,情不自禁地说道:“主子,我去传话时,险些被他那手下给打伤,一直穷追不舍地追问我妖王的尸身在何处。”
洛尘尚未开口,门便被“砰”地一声猛地推开,只见韵一脸色如纸,磕磕绊绊道:“谁的尸身?”
洛尘微微垂眸,吱吱吓得不敢动弹,下一瞬,韵一的怒吼如惊雷般炸响:“谁的尸身!!!”
吱吱吓得亡魂皆冒,恨不能脚下生风,逃之夭夭,须臾之间,韵一已死死拽住吱吱的衣领,其眼中仿若有熊熊烈火,怒斥道:“我问你是谁!!!”
吱吱紧闭双眼,双手高高举起,嘴上嘟囔道:“主子,主子,救我……”
此时,洛尘的声音传来:“白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