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九十八章： 陨星渊底，龙影蛇踪
凌羽的靴底碾过第三具暗影族尸身时，龙纹枪的枪缨已彻底被黑血浸透。他侧身避开迎面射来的毒箭，枪尖顺势挑起一枚坠落的箭簇，反手掷向左侧的岩壁——那里藏着三个气息微弱的黑影，箭簇穿透他们咽喉的瞬间，岩壁竟渗出暗红色的汁液，如同活物在流血。
“这陨星渊的石头有问题。”苏瑶的断枪在手中旋转半周，挑飞一枚呼啸而来的骨镖。她的凤眸紧盯着脚下的地面，那些看似普通的黑石上，正蔓延着蛛网状的金色纹路，“这些纹路和若雪掌心的印记一模一样。”
白若雪的破雪刀在身前划出半圆，刀气切开扑面而来的黑雾，露出雾中悬挂的锁链。锁链上串着数十具干枯的尸骸，每具尸骸的胸口都嵌着一块黑色令牌，令牌上的蛇形纹路在月光下泛着磷光：“这些人……都是被当作祭品的。”
柳依正蹲在一具相对完整的尸骸前，指尖的绿芒探入尸骸的眼眶。她突然倒吸一口凉气，将一枚晶莹的晶体从尸骸眼中取出：“这是‘影晶’！暗影族用活人精血炼制的，能储存死者的内力，难怪他们的祭坛需要这么多祭品。”
凌羽接过影晶，只觉一股阴寒之气顺着指尖蔓延，他运起龙元将其逼退，眉头紧锁：“一枚影晶的力量，堪比三流高手十年内力。暗影族收集这么多，绝不止是为了开启暗影之门。”
话音未落，脚下的地面突然剧烈震动。原本平整的黑石裂开道道缝隙，暗红色的岩浆从缝隙中喷涌而出，将岩壁上的尸骸锁链烧得通红。苏瑶突然指向渊底深处：“你们看！那里有座倒立的祭坛！”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陨星渊的顶端倒悬着一座巨大的石制祭坛，祭坛的四角各蹲着一尊蛇形石雕，蛇眼处镶嵌的影晶正发出妖异的红光。更令人心惊的是，祭坛中央的石台上，竟躺着一个与白若雪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只是她的瞳孔是纯粹的黑色，周身缠绕着黑色的锁链。
“那是……”白若雪的声音带着颤抖，破雪刀几乎握不住，“我娘？可我娘在我出生时就已经……”
柳依突然翻开那本泛黄的医书，指着其中一页插图：“这是‘影傀儡’之术！用至亲的精血炼制，能完美模仿对方的容貌和武功，甚至能继承部分记忆！”
“白夫人当年并没有死。”凌羽的龙纹枪突然指向祭坛左侧的蛇形石雕，“她被暗影族掳走，炼成了傀儡，用来逼迫白前辈交出破雪刀谱。”
石雕的眼睛突然转动，发出刺耳的笑声：“不愧是龙王后裔，倒是比你那死鬼老爹聪明。可惜啊，你们今天都要留在这里，成为祭坛的养料。”
随着笑声，四尊蛇形石雕同时裂开，四个身披黑色斗篷的人影从石雕中走出。为首者摘下兜帽，露出一张与苏瑶极为相似的脸，只是她的眼角有一道蜈蚣状的疤痕：“苏家大小姐，别来无恙？我是影四，你父亲当年亲手将我扔进蛇窟，今日该是你还债的时候了。”
苏瑶的断枪猛地刺入地面，她的指甲因用力而泛白：“你是……当年被逐出家门的庶妹苏媚？你没死？”
“死？”苏媚抚摸着眼角的疤痕，笑容狰狞，“我在蛇窟里啃了三年蛇肉才活下来，多亏了暗影族给我机会，让我能亲手撕碎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嫡亲！”
她身后的三人同时出手。左侧的影五挥舞着两柄链锤，链锤上的倒刺沾满墨绿色的毒液；右侧的影六手中握着一把折扇，扇骨间弹出三寸长的利刃；最后的影七则双手结印，地面上的金色纹路突然亮起，化作无数条毒蛇，朝着四人扑来。
“若雪照顾柳依，苏瑶对付影四，影五到影七交给我！”凌羽的龙纹枪在岩浆中搅动，枪尖挑起的岩浆化作火雨，将扑来的毒蛇烧成灰烬。他体内的龙元真气疯狂运转，花白的发丝间竟生出几缕金色的发丝。
“龙族秘法·龙焰焚天！”
金色的火焰从枪尖喷涌而出，形成一道火墙将影五三人困住。影五的链锤刚触碰到火焰就被熔化，他惊骇地后退，却被凌羽一枪刺穿胸口。影六的折扇在火墙中化作飞灰，他转身想逃，却被苏瑶掷来的断枪碎片击中后脑。
影七见势不妙，双手拍向地面，无数黑色的藤蔓从地底钻出，将自己包裹成一个巨大的茧。凌羽正要挥枪劈开，却见白若雪突然冲向祭坛：“我要救我娘！”
“别去！”凌羽想拉住她，却晚了一步。白若雪刚靠近祭坛，那具影傀儡突然睁开眼睛，一道黑色的光束从她眼中射出，正中白若雪的胸口。白若雪闷哼一声，倒飞出去，掌心的金色蛇形印记突然变得漆黑。
“若雪！”柳依连忙冲过去，指尖的绿芒刚触碰到白若雪的胸口，就被一股阴寒之气震开，“她的经脉被影力侵蚀了！”
苏瑶趁机缠住影四，裂冰枪的碎片在她手中化作数道冰棱，逼得影四连连后退：“凌羽，用龙元净化她体内的影力！”
凌羽冲到白若雪身边，将手掌按在她的胸口。龙元真气刚进入白若雪体内，就遭到影力的疯狂反噬。他能感觉到，那些影力正顺着白若雪的血脉，朝着她的心脏蔓延。
“若雪，集中精神！”凌羽的声音带着力量，“想象你爹教你练刀时的场景，用破雪刀的刀意对抗影力！”
白若雪的脑海中闪过父亲的身影。那个在雪地里教她练刀的男人，那个在临死前将半块玉佩塞给她的男人，他的声音仿佛在耳边响起：“若雪，刀心即人心，心若向阳，何惧阴影？”
破雪刀突然自行飞出，刀身上的寒光暴涨，竟将白若雪体内的影力逼退了三寸。凌羽趁机加大龙元输出，金色的真气与白色的刀意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光柱，冲天而起。
祭坛上的影傀儡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开始寸寸碎裂。就在她彻底消散的瞬间，一枚金色的蛇形令牌从她体内飞出，落在白若雪手中。令牌上刻着一个“二”字，背面还刻着一行小字：“七星聚，龙蛇醒。”
影四见势不妙，转身想逃，却被苏瑶的冰棱刺穿了肩膀。她看着那枚令牌，眼中闪过一丝绝望：“影二大人……竟然真的被你们毁了……”
凌羽捡起影四掉落的令牌，与之前的影三、影七令牌拼在一起，三块令牌组成的蛇形图腾上，已有三个节点亮起金光：“看来‘九影’并非按实力排名，而是对应着某个阵法的九个节点。”
柳依终于稳住了白若雪的伤势，她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若雪体内的影力暂时被压制了，但需要找到‘七星草’才能彻底清除。医书上说，七星草只生长在北斗七星对应的山峰上。”
苏瑶走到祭坛的石台前，发现上面刻着一幅星图，星图上有七个光点正在闪烁：“这七个光点的位置，正好对应着江湖上的七座名山。看来暗影族的下一个目标，就是这七座山的七星草。”
凌羽望着渊底深处，那里的岩浆正在慢慢退去，露出一条通往未知深处的通道：“陨星渊只是‘九影’的一个据点，真正的暗影之门，应该在更深的地方。”
白若雪握紧手中的金色令牌，破雪刀在她手中发出嗡鸣：“不管他们藏在哪里，我都要找到他们，为我爹娘报仇。”
苏瑶将断枪的碎片收好，凤眸中闪过一丝坚定：“我苏家的兵符，绝不能落入暗影族手中。影四刚才提到我爹，看来他也和这件事脱不了干系。”
柳依将医书揣回怀中，指尖的绿芒变得更加明亮：“回春谷的典籍里说，北斗七星对应着人体的七处大穴，或许七星草不仅能解毒，还能解开我们身上的蛇形印记。”
四人的目光同时投向那条通往渊底的通道。通道深处传来隐约的龙吟，仿佛有什么古老的生物正在苏醒。凌羽知道，这只是开始，“九影”还有六位未曾露面，暗影族的阴谋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加庞大。
但他看着身边的三人，心中却充满了力量。苏瑶的冷静，白若雪的坚韧，柳依的善良，还有他们手中那枚正在慢慢成形的蛇形图腾，都在告诉他：他们并非孤军奋战。
“走吧。”凌羽率先走进通道，龙纹枪在前方照亮道路，“去看看这陨星渊的深处，还藏着什么秘密。”
苏瑶、白若雪、柳依相视一眼，纷纷跟上。通道两侧的岩壁上，开始出现越来越多的壁画，画中是龙与蛇的战斗，是光明与黑暗的对抗，是传承了千年的恩怨与使命。
当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通道尽头时，陨星渊顶端的星图突然全部亮起，七颗光点化作流星，朝着北斗七星的方向飞去。而在他们身后的岩壁上，最后一幅壁画缓缓浮现——上面画着四个人影，正站在一座巨大的门前，门的另一侧，是无尽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