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
长长的喊声打断了韩光耀的沉思,一个黑甲兵士翻身下马飞快的跑上了画舫。
见到韩光耀兵士很是恭敬,单膝跪地纳头便拜:“神将,小人探知江宁城及其周边已无日月神教踪迹,黑木崖也早已人去楼空,后续如何还请神将示下。”
这是前两天派出去打探消息的斥候,韩光耀闻言眉头微皱:“跑的倒快,大军渡江还需要多久?”
“回神将,听李将军说还需三日!”
韩光耀眉头皱的更深了:“带你人再探,重点是沿海一线及各大渡口往来江宁途经的郡县州府,有任何情况速速回报!
“喏!”
看着斥候离开的背影,风清扬满眼羡慕,嘴巴里啧啧有声:“瞧瞧,做人的差别咋就这么大呢,都是穿越你就是醒掌重权,睡卧美人,老夫就得守着个破山洞蹉跎一生,怪不得你对回去没多大兴趣。”
韩光耀似乎没开玩笑的兴致,板着脸道:“谁说我对回去没兴趣了,你也说了咱两情况不一样,你是盼着我死吗?”
风清扬没想到韩光耀是这个态度,语气也有点生气:“你吃枪药了,我就是没事感慨感慨,至于跟我一副扑克脸摆你的官威吗?”
韩光耀怒道:“你知道个屁,以为谁都和你似的除了个传送阵啥都不管,日月神教不知道被慕容龙城怎么窜鼓的和小本子掺和到一起了。”
“这会没了踪影肯定是和小鬼子汇合去了,之前估计怕是想麻痹朝廷,所以没有侵害百姓,这次我坏了他们的好事打乱了他们的计划,他们搞不好就会拿沿途的百姓出气,叫你你有心思开玩笑?”
风清扬过来前也是个满心正直的人,否则也不会做出团灭十几个村霸的事,闻言顿时没了开玩笑的心思,急忙说道:“那该怎么办,你这里不是有这么多骑兵吗,赶紧出兵救人呀。”
韩光耀没好气的白了一眼:“你当我不急吗,刚才你又不是没听到,能用的船太少,大军全部过江起码还得两天,何况沿海一线好几个方向,他们从那边来,有多少兵力,战斗力怎么样,这些你知道?”
穿越前风清扬只是个煤老板,穿越后大部分时间又在保护传送阵,哪里会懂这些,顿时被怼的不吭声了。
韩光耀看着江面上来来往往的运兵船,只能在心里暗暗祈祷千万不要像他想的那样。
…………
清晨,梧桐叶上还凝着晨露,初升的日头暖暖的,给金红色的叶子镀了一圈金边。
杭州的街头此时人已经很多了,时不时有人进入街边的小摊享用着美味的早餐,空气中满是引人食欲的香气。
虽然因为日月神教的侵蚀,官府已经许久不曾与京城那边来往,但是作为大宋最繁华的州府之一,民间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
坊间穿着怪异的倭国人似乎是比以前多了不少,官府也并没有像以往那样对外邦人进行严格管控。
刚开始普通百姓还对忽然多起来的倭国人有些警惕之心,不过这些倭国人并不闹事,百姓们见对自己没什么印象,做生意的商人甚至还能从他们身上多赚不少收入,久而久之也就放下了防备听之任之了。
不过今天,这些倭国人似乎与平日里不一样,一大早他们就出现在了杭州城每个角落,并且快速的往临近城门的广场聚集。
这个过程中出现了多起堵路或者碰撞的纠纷,这些人也没了往日的谦卑与和气,为了摆脱纠缠动手打伤了不少路人,甚至巡捕来了也不能阻挡他们的脚步,敢于和官差硬刚。
一名捕头匆匆走进府衙求见了知府王成:“大人,今天那些倭国人好像有点不对劲,一大早就往广场那边聚集,好像是要搞什么事情,现在已经聚集了数百人,咱们要不要派人驱散他们?”
王成上任杭州知府也就仅仅不足一年,前任因为贪污被抄家流放,刚来的时候他还战战兢兢。
可没想到时间不长京城就生变故,制下也忽然冒出来个什么日月神教传教,并给他送了大量好处,扬言大宋已经日薄西山,只要他保持中立,新朝建立就给他加官进爵。
府衙与东京素有邸报,那边已经改朝换代赵祯都下了台他也早有耳闻,碰到这种啥也不干,只需要等着就能加官进爵的好事自然是正中下怀。
以至于将政事杂物全都丢给了副手,整日里笙歌饮宴不亦乐乎,杭州城本就是大宋数一数二的风月之都,豪不夸张的说城中数百家青楼楚馆,但凡有点姿色的姑娘就没有他没睡过的。
昨夜也是如此,和三位花魁直折腾到丑时才回府,这一大早被叫起来自然是心中很是不悦。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神使不是说了吗,这些倭人是慕神教之名前来修学教意的,是神教的忠实信徒,断然不会生事,这么久以来不也没出什么事情吗,用不着这么紧张。”
捕头心中还是有些不踏实,依然试图引起王成重视:“大人,今天好像有些不一样,一早上我这里已经收到多起报官,全是与倭人发生了冲突。”
王成打着哈切,对捕头的固执己见很不耐烦:“可有出人命?”
“这个倒没有!”
王成一拍扶手:“这不就结了,窑姐每月还有个一两天烦躁呢,就不许人家有个心情不好?还不赶紧退下休要打扰本官处理政务。”
捕头有点急了:“可他们今天都带了刀!”
见捕头竟然敢和自己顶嘴,王成也来了火气,怒道:“你也是府衙的老人了,怎么连这些外邦人的习俗都还没摸清楚,那些倭国人出恭都带刀,不但要带还要带两把,你能干就好好干,不能干留给本官混蛋!”
与此同时,杭州城头刚换了岗守卫忽然看到远处的地平线升起一丝黑线,并且随着距离不断拉近,越来越粗,越来越厚,到后来甚至盖满了大半个旷野。
最前面红色和黑色的旌旗招展,下面是数不清的着甲战马和潮水一般的倭国武士。
守卫瞬间瞪大了眼睛,虽说如今府衙并不限制倭国人入城,但是那也是仅以个体或者商队而论。
战马着甲意味着什么,即使是刚从军的新兵也知道,何况是他这样的老兵,没有任何犹豫,守卫直接拉响了警钟,凄厉的呼喊声瞬间响彻城头————敌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