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清音也抬起头，望向那煌煌神光
她轻皱眉头，语气中多了一丝担忧，“羽君，天道竟在此刻苏醒……意料之外，却也在情理之中。”
“命运真是难以捉摸，这一次，我想与你并肩作战。”
苏羽沉默良久，目光再次看向沐清音，他注视着她的眼睛，仿佛要从那双清澈的眸子里找到一丝动摇。
“清音。”
苏羽轻叹一声，声音里带着无奈，“玄始老儿距离上次被我重创，不过半载，如今在我即将离世之际突然苏醒，定然得到了他人的帮助。”
“而这人，绝不会是魔族，更大概率是天外之人。”
他收回目光，目视远方天际，继续道：“我的结局，始终未曾改变。你应当知晓今日会发生什么，我不希望你因此受到伤害。”
沐清音听后却依旧直视着他，她的目光中没有一丝退缩，反而带着些许倔强。
“你是怕我遭受无殇的伤害？”
她声音平静，却隐含着一丝悲伤，“不，我早已不是当初的沐清音，我现在是一位至尊，位列诸天之巅。”
说到这里，她的语气突然变得低沉，带着一抹凄然，“但我怕，这一生从未与你共患难。我更怕，你最终连尸首都不肯为我留下。”
“羽君，我必须去！”
苏羽再次沉默。
他低头凝视着她，仿佛想再说些什么，可最终却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她的坚定让他明白，劝说再无意义。
“好。”
他简短地应了一声。
沐清音看到他的反应，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她轻轻握住苏羽的手，“这一次，我不会再站在你的身后。我会与你并肩作战，无论结局如何，我都不会后悔。”
苏羽看着她的笑容，眼底的复杂情绪终于化作了一抹温柔。
他抬起另一只手，将她的发间落雪拂去，动作轻缓，像是在珍惜这最后一次机会。
“死而无悔。”
……
同一时间。
东华王朝边境，镇魔关遭魔潮侵袭，魔种横扫数十万里，防御阵法濒临崩溃，城池失守，始魔现身。
时隔短短数十载，九千域战火重燃，恐慌伴随着天威笼罩世间。
此外，三千天亦不安宁，那些与魔族私通的神帝在此刻扬起叛乱的旗帜，欲在动荡不安的时机夺回曾经的领地。
其他人，或是逃难，远离是非之地。
或是自保，无暇顾及他人。
或是心怀救世之志，抵御魔种……
无论怎样，都在说明一个结果。
昌盛了数亿年的东华王朝。
此刻，岌岌可危。
……
在诸天之上，浩渺虚空中。
空间被无上的伟力扭曲沉浮，星河错乱，规则碎裂。
苏羽与沐清音并肩屹立虚空，他们身后是无尽的虚无，而前方，则是那位掌控诸天神界的天道——玄始天君。
他面容苍老，古潭般的眼眸透着对世间一切生灵的淡漠。
缓缓转过身，他注视着两人，在看到沐清音时，神情略起波澜，但很快恢复如初。
“玄始老儿，你我也不是第一次战斗，废话不用多说。”
苏羽冷笑一声，毫不客气地开口，“你该叫你的帮手出来了，否则，此次你再无机会。”
“农夫，正如你所言……”
玄始天君未答，淡淡一笑。
随之，他抬手虚引，一股晦暗的气息陡然间从虚空深处蔓延开来。
“恭迎无殇大人。”
伴随玄始天君的话音落下，一个身形缓缓浮现于虚空之中。
他的身影被一层半透明的晦暗光辉笼罩，那光辉宛若薄纱，将他与这片天地分隔。
他仿佛存在于此，却又超脱于万物之上。
他的双眸是空洞的纯白，没有瞳孔，没有眼白，只有不断流转的规则符号。
“许久不见，苏羽。”
无殇静静看着苏羽，目光转向他身旁的沐清音，瞳孔间的符号突然一滞，声音带着些许玩味，“你便是这一纪元的天忮之体？”
“居然已迈入第五步，看来苏羽花了不少心思在你身上。”
他的语气忽然一冷，带着森然杀意，“也罢，这一次，你和她，谁也别想活着离开。”
话音未落。
沐清音冷哼一声，眼神如冰，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你便是无殇？”
体内的天忮之力如决堤之河般倾泻而出，仿佛携带着毁天灭地的威能，直逼无殇而去。
“真是急躁，你与上一任天忮之体一个性格，毫无礼仪可言。”
无殇不以为意，双瞳中的符号流转速度骤然加快。
无数规则链条从虚空中浮现，如同一张巨大的网，将天忮之力层层束缚，直至烟消云散。
“你若是祖，我或许会惧你三分。至于现在……你不过是蚍蜉撼树，不自量力。”他冷笑一声，双瞳微微一亮。
规则符号如星河般流转，凝聚成一道锐利的光束，直射沐清音。
“清音，让我来。”
苏羽身形如电，瞬间出现在她身前。
他右手轻抬，虚空中一柄奇异的武器凭空而现。
这武器似锄非锄，似剑非剑，通体散发着朴拙的气息，宛若天地初开时的原始之物。
苏羽抬手一挥，将无殇的攻击轻易化解，“那个前辈，你把她怎么了？”
他还记得那个救下他的黑袍女子。
离秋。
无殇微微一怔。
他的身形不自觉地抖了一下，很快恢复平静，“她？许是死了。”
“无碍，我会杀了你，以报救命之恩。”苏羽心中的怒火翻涌而起，语气寒彻，杀意毫不掩饰。
无殇闻言，竟发出一阵大笑，笑声中满是讥讽，他抬头看向苏羽，眸中流转着符号的光辉，“苏羽啊苏羽，你当真以为到了祖境，便能与我抗衡？”
“你早已失去了你最重要的能力！”
“现在的你，不过是一个残破的影子罢了！”
话音刚落。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沐清音，“我说过，今日你和她，谁也别想活着离开。天忮之体拥有证道果位的机会，即便我族不出手，她在未来，同样必死无疑。”
“我倒是没想到最初规则竟放任她活到了现在，终归是没用的东西。”
说到这里，他的目光重新回到苏羽身上，“至于你，哈哈哈……”
这一刻。
无殇瞳孔中的符号猛然亮起，流转的光辉开始剧烈扭曲，显现出一道诡异的异象。
虚空随之震颤，无数规则之力从中逸散开来，压迫得整个天地都在低鸣。
“你是我族证道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