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豺氏、白狼氏和野狐氏三族联军急急赶来,眼看着就要追上白雀氏的迁徙队伍,突然看到眼前平原上密密麻麻地站着一支队伍,已经摆好了阵势,瞧那些人的装束打扮,赫然正是一群白雀氏的勇士。
追赶的队伍看得一惊,立即停了下来。黑豺氏、白狼氏和野狐氏三位族长站在自己队伍的最前面,仔细打量着眼前。看到白雀氏的这支队伍人数在一千上下。此时白雀氏的勇士屡经骚扰,族人死伤惨重,早就对追兵恨之入骨。他们虎视眈眈地看着敌人,两眼喷射着怒火,恨不得立即冲上前去复仇。
黑豺氏族长看在眼里,满不在乎地微微一笑。此时他举三族之力,人数不下五千,以这么悬殊的力量对比来看,胜负几乎已经没有什么悬念,接下来所要做的只是一场简单的屠杀。
“杀!”随着一声令下,追兵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呐喊声,如同排山倒海一般的朝着白雀氏的阵列冲了上去。
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
五百米。
四百米。
三百米。
眼看着追兵冲到距离白雀氏阵列不足一百米的地方。突然只见站在队伍前面的翁宽挥手做了一个手势。
不等追兵回过神来,只见白雀氏族人的阵列突然裂开几个缺口。从队伍后面推出许多木车,挡在了队伍的前面。
冲在最前面的追兵猝不及防,身子重重地撞在了坚硬的车子上,发出阵阵惨叫,队伍后面的人并不知前面的情况,依旧拼命地往前冲,夹在当中的人受到来自身前和身后的挤压,纷纷惨叫着倒下。
紧接着,白雀氏的队形一变,成排的长枪兵手执长矛,隔着车阵对追兵一阵乱捅乱刺,随即又有许多人倒下。
白雀氏族人利用车阵为掩护,与数倍于己的敌人展开了惨烈的对攻战。
黑豺氏、白狼氏和野狐氏三族远道而来,为了尽快地追上白雀氏,他们轻装简从,只带着随身的武器,没有任何辎重。白雀氏眼看甩不掉追兵,只得抛弃幻想,绝地求生。他们此行举族迁徙,几乎将族中的全部财产尽数带在身上,队伍中自然少不了笨重的车辆。面对强敌,翁宽果断地征收了这些车辆,用他们组成坚固的防御阵地,同时利用长兵器有效地杀伤敌人,再配以弓箭兵从远距离伤杀,大战良久,竟让数倍于己的敌人没有占到丝毫便宜。
轻装简从本是追兵的长处,但是面对眼前坚固的车阵,竟然变成了弱点。举家携口携带甚多,队伍庞大笨重,行动缓慢,本来是白雀氏的弱点,但是现在白雀氏巧妙地利用了自己的这些资源,竟然变成了对敌的长处。双方这一场大战让黑豺氏、白狼氏和野狐氏三位族长始料不及。
看到白雀氏的族人利用车阵围成的阵地好像城墙一样坚固,导致久攻不入。与此同时,远处白雀氏的大部族人正在渐渐走远。黑豺氏、白狼氏和野狐氏三族族长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三位族长经过简短的商量,很快就打定了主意,准备改变战法。
他们留下二千人继续监视牵制翁宽。其他人则立即撤出战斗,追击正在前面逃亡的白雀氏族人。他们断定白雀氏的精锐目前都在翁宽的身边,剩下的部族己是不堪一击,击败他们想来也用不了多大的力气。
主意打定,只见一队人马立即浩浩荡荡地离开战场,朝着远处奔去。
正在恶战的翁宽突然感到来自面前的压力陡减。他愣了一下,抬头望向远处,看到一彪人马正朝着自己族人逃亡的方向追了过去,他立即猜到敌人的意图,心里一急,脸色变得煞白。
“父亲!”翁宽大叫一声,这么远的距离,白雀氏族长自然是听不到儿子的提醒。翁宽有心要去援救自己的族人,无奈被眼前的敌人缠住,一时脱不开身。
白雀氏族人沿着河岸一路向前,想寻找适宜渡河的地方。拦在他们眼前的这条狮心河以河面宽阔,水流湍急着称。如果白雀氏族人能够迅速地渡过河去,可以利用这条大河有效地阻滞追兵。但是无奈一时竟然找不到渡船。
白雀氏族长无奈之下,只得带着队伍一路沿河继续前进,以期摆脱追兵。
黑豺氏、白狼氏和野狐氏三族追兵很快就追了上来。白雀氏队伍一片大乱。白雀氏的青壮精锐已经被翁宽尽数带走,部落队伍再也无法组织像样的防御。
追兵见状喜出望外,士卒蜂拥杀上前去,突然只听得不远处一阵喊杀声震天,接着便是一阵密集的箭羽射来。
三位族长见状大惊,不知是何缘故。定睛细看,只见河对面突然冒出密密麻麻无数的人影,一个个披坚执锐,杀气腾腾,看人数竟不在少数。
三位族长吓了一跳,看对面打出的旗号,认得那正是落桑部和猜头部的士卒,站在队伍最前面的正是落桑部和猜头部的两位族长。
落桑部和猜头部的两位族长早先接到了来自白雀氏族长的书信,说是正在朝北境迁徙,沿途不断遭到虽龙手下的袭击,希望两位族长能够施以援手,相助自己脱困。两部一向与白雀氏交好,彼此多有通婚,此时他们也是刚从自己祖先居住的故地迁来不久,得知白雀氏面临的困境,自然是深表同情,倾力前来相助。此时来得正是时候。
追兵起先被对方声势着实吓了一跳。可是定睛一看,却发现那两部的人马尽数在狮心河的对面,狮心河水流湍急,此时河面上又无舟桥可渡,那两族士卒此时空有力气,却只能隔着河大声叫骂,望河兴叹。偶尔射来一阵箭雨,却是因为隔着一条宽阔的大河,如同隔靴搔痒,起不了多大的用处。
三位族长瞧在眼里,不由得又把悬着的心放回肚子里。只见他们冲着河对岸轻蔑地笑笑,然后转身招呼自己的族人。“大家不用怕,河对面的人马虽然人数众多,可惜杀不过来。现在正是咱们出力的时候,杀死这些白雀氏族人,他们所有的财物就都是咱们的了,也不枉咱们长途奔袭一场。”追兵听到自己的族长这番说话,全都来了精神,大喊一声,冲杀上前。
眼看着白雀氏老弱妇孺面对追兵如同待宰羔羊,只能束手待毙。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只见半空中金光一闪。“轰”地一声巨响,如同天顶射下一道雷电击中地面。地面猛地一阵巨颤,尘土弥漫,现出道道裂纹。
这变故出乎在场所有人的意料,四下里顿时鸦雀无声,大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全都被吓得如痴如醉。
金光稍纵即逝,尘埃慢慢散尽,只见一柄流光溢彩的巨斧稳稳地嵌在地面上。
紧接着,河对面又是一阵呐喊,竖起一面中军大旗,旗下站着一员金盔金甲的战将,身子如铁塔般壮实,站在那里瓮声瓮气地大声叫道:“大将龙啸坤在此!谁敢乱动!”
“是龙啸坤!”追兵早就听闻龙啸坤大名,此时看到龙啸坤现身,再看眼前这柄出其不意的金斧,猜到这必是传说中龙啸坤所使的神器。他们回想方才那一斧声威赫赫,所幸只是击中地面,若是砍在自己的身上,只怕立即就要化为齑粉。想到这里,他们不禁个个额头暗冒冷汗,两条腿忍不住暗暗打颤,果然不敢乱动。
“黑豺氏、白狼氏和野狐氏你们三族听着,你们投靠虽龙,为虎作伥,我本来要收拾你们,但念你们也是迫不得已,情有可原,今天就先饶了你们。你们回去好好反醒,日后如果再让我看到你们劫掠屠杀,我定饶不了你们。滚!”
一声滚字如同闷雷一般远远传过大河。黑豺氏、白狼氏和野狐氏三族士卒听在耳中,又看到龙啸坤的凛凛神威,个个吓得肝胆俱裂。他们不敢再作过多停留,立即掉头朝远处鼠窜而去。
很快,白雀氏在落桑部和猜头部的帮助下,举族成功地渡过狮心河,脱离了险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