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何能在此物中看见我父皇？”
绛聿骁现在好奇心十分重，他甚至怀疑此物是五百年前有点钱就能人手一个的空间宝物。
然而下一秒，裴灼兮却告诉他，这只是一台能够眺望远方的设备而已。
绛聿骁没见过此物，自然比起见过的空间宝物，还要好奇几分。
“你们那个世界很让人向往……”
话罢，他突然萌生起裴灼兮会在他眼前消失，并回到她的世界的想法。
这一乱想令他有些抓心挠肝的难受。
裴灼兮察觉他的情绪有些低落，却视而不见，站到围栏处，手撑在上面，看向有些被密林遮挡的前方。
“可惜我回不去了……”
绛聿骁一听，心情大好，但他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回不去。
裴灼兮解释说：“如果我现在真的回去了，那我也不可能像这样健健康康的站着。”
“你在那个世界有疾？”绛聿骁问。
裴灼兮嗤笑着：“不，我在那个世界已经死了，坠楼而亡，面目全非……”
绛聿骁虽然不想再揭人伤疤，但他想了解裴灼兮，只是他也不愿裴灼兮再伤心。
“虽然我很想知道，但你若是不愿说，我也不会逼问。”
“没什么不能说的”，裴灼兮摇了摇头：“我曾经说过，我不想再伤得遍体鳞伤对吧？”
绛聿骁应声。
裴灼兮接着说：“……那天是我的生辰，在我快乐的那一瞬间，他刺伤了我，还给我下了毒，后来我杀了他，但我却坠下了楼……”
“他推的你？”绛聿骁怒意上头，攥紧拳头。
“在我死之前他已经死了……或许是我命该如此吧。”
在她说完这句话后，山顶出现了一个人，他脚尖离地，浮空而立。
“负心之人千方百计欲许白头，伤心之人自断情爱只愿孤独……造成如此的罪魁祸首却享了她的福，逼她到了如此境地，可我纵使怀着万般悔意，却不能够出手相救……你恨我吗？还是说，这就是你恨我的证明？”
话罢，他突然嘴中小声呢喃着，一遍又一遍的‘原谅我’。
语气似是祈祷，又似哀求。
直到裴灼兮再次说话他才不舍离开。
“初尝糖果便吃到了包着刀片的伤器，谁又能轻易尝试第二次？虽然有人会让他人救赎，但我不是，比起被人救赎，我更喜欢断情绝爱。”
“你说这些是想让我放弃你吗？”绛聿骁眼眶微红，死死盯着裴灼兮的眼。
她为什么总是时不时就说些让人伤心的话？！
“……我只是在告诉，哪怕有天我不见了，别来找我……去爱一个值得你爱的人，而我并不是那个人。”
毕竟只是在一起一段时间，感情能深到哪去？
三年后，绛聿骁也才弱冠，正是大好年华，遇上那么一个人的概率只多不少，她总不能凭着一时喜欢，让他永不与人曰喜吧？
话说绝了也好，至少让人断了念想。
绛聿骁上前抓住她的肩膀，四目相对间，绛聿骁发狠的一口咬在她的耳骨上。
怕裴灼兮疼，他硬是将‘雷声大雨点小’这一情形表现得淋漓尽致。
裴灼兮任由着他，并不挣扎。
绛聿骁将人推开，自己则背过身，低下头：“……三年之期还没到。”
他好想回到那一刻，将裴灼兮对三年之约的记忆毁掉，只是他并不是无所不能。
裴灼兮微微点头：“我知道，所以我现在说的这些，只是我三年之期到后会说给你听的，我想那天我们不会再见，所以原谅我提前让你这么伤心，让你有个准备，总好过我不告而别吧？”
时不时劝诫他一番自己实非良人，这样在那天到来后，他应该就会另寻他人了吧……
就算不寻也没事，她并不在乎他的往后余生与谁……
绛聿骁深吸一气，闭上了眼：“兮儿，是不是只要我抛弃一切，你就会跟我在一起？”
裴灼兮绝情否认着：“我不希望你这样做，所以不会。”
“若我真放弃一切，你真的不会跟我在一起？难道你要我陪在身边，看着你二嫁生子？”
绛聿骁不明白，她不想跟他在一起是因为自由。
那他便放弃一切与她一起，可为什么这样也不想跟他在一起？
“……我实非良人，比起爱一个人，我更爱世界万物中的美景奇观，你说我自私也好，负心也罢，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自孤独降生，自该孤独辞世。”
裴灼兮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想跟一个人白头偕老的想法，似乎她经历过千千万万次的负心，让她再也提不起一丝白头的兴趣。
很奇怪的念头，她就是只想独自一人。
绛聿骁却从中听到一点希望，睁开双眼，转身面对她：“你也不会爱上其他人？”
裴灼兮白了他一眼，这人是不是就爱挑自己喜欢的听？
“感情是最致命的东西，它既让我生，却也让我死……你觉得我可能爱上其他人吗？”
绛聿骁低落的情绪变得愉悦。
没关系，只要她还是独自一人，终有一天，绛聿骁和裴灼兮会白头偕老，永不分离。
裴灼兮叹了口气，转了话题：“说得我好像是个负心人似的，话题到此为止……对了，刚刚你也看到了，若用上此物，你觉得我们会被发现的几率有多少？”
她指了指旁边的望远镜。
“若用上此物，十成的几率不会被发现，但在重兵把守之地，此物是否有些鸡肋了？”
绛聿骁认真思考了一番后，不免有些担忧。
“我可没说这跟天空有关。”裴灼兮否认道。
绛聿骁不明所以：“那此物只用来探查？”
裴灼兮有些不愿回答这么明显答案的问题：“……不然呢？”
绛聿骁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扬言能文能武表示怀疑。
不过这也怪不得他显得有些笨拙，毕竟特工的过关准则就是智商。
没有绝对智商，还没成为特工，就会死在成为特工的路上。
裴灼兮在那次选拔考核中，一直以第一名的成绩直到毕业，足以证明她在这方面的绝对优势。
或许绛聿骁也不笨，只是在裴灼兮面前，他只能是小巫见大巫了。
但裴灼兮对此并不在乎。
他的男人如果同样如此优秀，那她就陪着他并肩作战。
如果有些平庸却仍有些出彩处也没关系，她便护在他身前保护他。
而且绛聿骁也不是个笨的，比起谋略，他更擅长上阵杀敌。
战场上瞬息万变，他却能以一人之力，始终护住身后之疆土。
两个人如果摒弃过往一切，重新换一个身份，那应当是骁勇善战的大将军与足智多谋的首级军师。
只是裴灼兮却有自己的追求，无论她如何重来，绛聿骁都会是大将军，而她却不一定是军师。
绛聿骁思索良久，好一会儿才发问：“既然天空与此物无关，那你到底想如何呢？”
裴灼兮不答却反问他：“几百年前，你们修真者是怎么出行的？”
“自是御剑或坐骑……”话一出口，绛聿骁突然想到了什么：“你想骑坐骑？”
然而他却否认了这个念头：“不是我长他人志气，实在是这想法太过荒唐了。”
“为何？”裴灼兮不解。
“灵力消失，生有灵智的坐骑也几近退化到最初，就拿天上飞鹰举例，如今别说骑上去了，连站稳都无可能。”
裴灼兮内心欣喜：“那看来我可以让你开开眼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