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君华没想到，林小淼竟会是这样的态度，‘豁’地起身，手在桌子上重重地一拍，
“林小淼！我劝你老实交代，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林小淼冷嗤一声，“交代？你想让我交代什么？”
“当然是你和周芳清是怎么出卖国家利益，和米军勾结，炸毁我们116师的雷达基站的!”
“没什么好交代的，你要是有证据，摆出来，要杀要剐随便！没有证据，就少在我面前张牙舞爪。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旧社会的官老爷呢？”
楚君华是刚调来的，不知道林小淼的真实身份，以为就是一个新兵蛋子，所以一上来就疾言厉色。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一个新兵竟然是这种态度。
“你……”
“这位老爷，还是那句话，你要是有证据，就甩出来。没有，就别搁这叫唤！”
楚君华被林小淼气得面色铁青，感觉自己的魂魄都要被气得离体了。
他从军以来，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角色。
将手中的本子狠狠地往桌子上一甩，径直离开了审讯室。
门口的警卫员站得笔直，眼睛虽然目不斜视，但内心已经在疯狂叫嚣。
楚连长才进去一分钟吧，就被嫌疑人给气出来了？
里面那位，还真不简单啊。
在外面站了好一会儿，楚君华狠狠抽了两根烟，才拿着本子进了周芳清在的审讯室。
他就不该先审林小淼，就应该先审周芳清。
“周芳清，交代吧！”
一进去，楚君华还是刚才那个态度。
林小淼身世清白，敲不开嘴。他就不信，周芳清的嘴他还撬不开？
周芳清一脸懵逼地看向楚君华，就跟看地主家的傻儿子一样。
“交代什么？”
周芳清清澈而愚蠢地问道，脸上无辜又茫然的表情气得楚君华胸口疼。
怎么一个两个都这样！
邪门了！
“周芳清，少在这里装傻充愣。我劝你老实交代，不然，可没你好果子吃。”
楚君华的语气比审问林小淼时更加严厉。
然而，周芳清还是一副半死不活的语气，“楚政委，你啥意思？”
“你……
周芳清！
注意你的态度！”
楚君华要被气死了！
一个伶牙俐齿，舌头上都是刀。
一个就跟坨棉花似的，怎么打都软绵绵的。
“周芳清，你应该清楚。和组织做对的后果，别忘了你爷爷还在改造。”
楚君华不提她爷爷还好，一提她爷爷。
周芳清倏地脸一冷，不说话了。
楚君华的嘴皮子都要说干了，周芳清就是不开口。
气得楚君华恨不得把审讯室里的桌子都掀了。
再问下去，也是浪费时间。
不得已，楚君华又出来了，但是脸色比之前好不了多少。
林小淼的耳力极好，周芳清那边的情形她听得一清二楚。
楚君华无能狂怒的样子也听得清清楚楚。
这次没审出什么来，下一波不知道是谁来。
正想着，门又被打开了。
来得是熟人陈岚。
陈岚拉下椅子，坐下。
“你可真行啊，楚连长被你俩给气得找领导了，要严审你俩。不过，你放心，领导没答应。”
楚君华确实被气到了，去找钱三元说这个事情。
钱三元是知道林小淼身份和重要性的，压根没同意，还批评他处理问题的方式方法，最后也安抚了一下，让他按照流程正常审问就行。
林小淼抱了胸，安静地看着他，没出声。
“楚连长这个人吧，他家里人以前是被特务折磨死的，所以对有特务嫌疑人的疑心很重，也压不住心里的愤恨。但是你放心，他不是那种无中生有的人，要是确实没做过坏事，他也不会冤枉你。”
陈岚替楚君华说好话。
毕竟以后林小淼还是在楚君华手下当兵。
县官不如现管的道理，相信林小淼能明白。
林小淼自然听出来陈岚的意思，她微微点头。
见林小淼配合了，陈岚才出去。
过了一会儿，楚君华进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这是二连连长郭嘉。他和我一起负责对你的审问。”
楚君华阴沉着脸介绍道。
语气十分僵硬，但少了先前的戾气。
“林同志，请你把今天和周芳清同志的行踪交代一下。”
提问的是郭嘉，楚君华坐在一旁没有吭声。
“今天不归我值日，所以早上吃过饭我就回了营房，学习雷达操作。中午闲着没事，我就爬上树透气去了。周班长最近和我交流雷达干扰的技术问题，所以我爬树那会儿，她过来找我。
之后，我在树上看见远处的黑点，觉得是敌人的飞机来了，就朝雷达基站跑，想提醒战友们。
还不等我们跑拢，导弹就击中雷达站了。”
林小淼没有起伏的声音响起。
楚君华根本就不相信，咬着牙问道：“你爬树干什么？是不是给敌人发信号？”
林小淼白他一眼，“大哥，发信号？我拿一双手在树叶子底下发信号？又不是原始人，还靠一双手比划呀，就算我比划，那天上一千多米，能看见我打地啥手势？”
“噗——”
郭嘉没忍住，直接被林小淼给逗笑了。
结果一转头，迎上楚君华杀人一般的视线，这才硬生生地憋回去。
“那你说说，你爬树干什么？”
“那树上有果子啊，我上去薅点果子解解馋。”
林小淼没瞎说，她爬的那棵树是山竹，班上几个女同志都喜欢。
但是他们都不会爬树，而且碍于不拿月国东西的规矩，也不敢去爬树。
但是林小淼胆子大啊，她爬树又快，摘的果子味道又最好。
所以，她经常爬树摘果子，给几个姐妹解解馋。
听到这，郭嘉又想笑，但是又不得不憋着，一张脸扭曲的跟揉烂了的草稿纸样。
楚君华原本压抑着的脾气，又要上来了，寒着声低吼：“林小淼，你最好认真回答。”
林小淼又白了他一眼，“我是认真回答的啊。不信你去问高射机枪连，我经常摘果子，他们也吃过。”
郭嘉在一旁点头，林小淼说的确实属实，因为他也吃过。但这事儿吧不能让楚君华知道。
“啊，是有这么一回事。咱这营地附近的果子，尤其是长得高的，几乎都被她摘了。”
楚君华：？？？
摘果子吃？
这理由还真是清奇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