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凡往安全屋走去，在路上手机响了。
“没想到一说还真有人想我了。”
他掏出手机按下接通键时。
雨鹰：“张三，现在在米国？”
叶凡：“恩，刚到！”
雨鹰沉默了一会，说道：“快过春节了，要不要过来一起过。”
叶凡看着街边橱窗里的圣诞树彩灯。
“我们两个人？”
“你想的美。”雨鹰的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
麻将牌碰撞的哗啦声传过来。
“三筒！碰！”
叶凡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心里痒痒的。
\"地址发我。\"
雨鹰：“唐人街23号！”电话挂断。
叶凡盯着手机黑屏映出的自己，嗤笑一声：“还是这么冰疙瘩。”
他扬手截停一辆出租车。
“唐人街23号。”
出租车碾过曼哈顿湿漉漉的街道，叶凡望着车窗外飞驰的雪景，无意识哼起了儿时听过的童谣。
很快就来到了唐人街。
唐人街的粤剧唱腔从某扇窗户飘出来，混着炸春卷的香气撞进鼻腔。
他盯着霓虹灯牌上平安茶楼四个大字。
忽然觉得眼眶发涩——自穿越后辗转多国，连除夕都是在血雨腥风中度过。
当车停在唐人街23号时。
司机说：“200美元！”
叶凡盯着计价器上跳动的数字$68，冷笑从齿缝间溢出：“你这是拿我当凯子？”
“圣诞节涨价，懂？”司机撸了撸袖子，露出里面的纹身。
“你们这些黄皮猴子，就该...”污言秽语卡在喉咙里，他的目光突然被叶凡手中晃动的怀表钉住。
黄铜表链划出冷光弧线，怀表表面的纹路如活物般扭曲生长。
叶凡的声音裹着冰碴渗入耳膜：“当表针划过十二点，你会沉入永夜的深渊——那里没有愤怒，没有贪婪，只有绝对的服从。”
出租车顶灯在司机瞳孔里碎成星点。
“忘记所见，抹去所闻。”
怀表骤停的刹那，司机的瞳孔彻底失去焦距，机械地松开手刹。
后视镜映出叶凡将怀表收入内袋的动作。
唐人街的霓虹穿透车窗，在那张木然的脸上切割出无数个被操控的傀儡。
叶凡指尖叩击着仪表盘，发出规律的声响：“停止打表，原路返回接我的位置，停车待命。”
他的声音像是来自另一个维度，让司机空洞的眼神泛起涟漪。
“从现在开始倒数，数到三，你将回归清醒，却不会记得发生过的一切。”
司机机械地点头，喉结上下滚动，干涩地重复：“三、二、一……”
话音刚落，叶凡猛地拉开车门，刺骨的寒风裹挟着唐人街的喧闹涌进车厢。
车门关闭的闷响惊飞了檐下的鸽子，而司机已经调转车头，引擎声混着雪粒，消失在霓虹交错的街道尽头。
叶凡站在平安茶楼的红灯笼下，望着远去的车尾，拍拍手。
“就你还想打劫，今天我心情好，你应该感谢我的不杀之恩。”
叶凡看着一楼有一家华人超市，抬脚走了进去。货架上的中国结与福字贴纸在暖黄灯光下泛着柔光，他随手挑了两盒龙井与桂花糕礼盒，纸壳碰撞声惊醒了打盹的老板。
“华国人？”老板推了推老花镜，布满皱纹的脸上绽开笑纹。
叶凡点头。
“新来的吧！”老板热情地往袋里塞了把大白兔奶糖。
“拿着路上吃！这礼盒给你算进货价，出门在外，不容易啊......”
叶凡拎着沉甸甸的袋子来到平安茶楼，木门挂着“停业”木牌。
叶凡叩门三下，金属门环的震颤还未消散，门便“吱呀”洞开。
雨鹰倚在门框，墨色旗袍勾勒出玲珑曲线，高衩处若隐若现的玉腿被围裙带子束出盈盈一握。
胸前好似要撑破衣服。
她手持锅铲，冷艳眉眼凝着薄雾，围裙兜还沾着面粉：“刚好，先把碗筷摆上。”
“原来你还会下厨？”叶凡挑眉将礼盒搁在玄关。
“总比某些人只会见血强。”雨鹰转身时旗袍开衩扬起，露出半截小腿。
“去厨房端糖醋排骨，凉了就腥。”
这话呛得叶凡脚步顿住，他望着那抹消失在厨房的倩影。
喉结滚动了下——这女人，连呛人都带着致命的吸引力。
叶凡刚踏入厨房，油烟混着红烧肉的香气扑面而来。
灶前扎着丸子头的姑娘猛地转身，锅铲上的酱汁甩到围裙上也浑然不觉：“天！是张三本人！”
她手里的漏勺当啷掉进油锅，溅起的油花让她原地蹦了两下，却仍死死盯着叶凡。
“我是陈野！陈世美那个陈，野蛮的野！”
戴厨师帽的青年冲过来握住叶凡的手，掌心的面粉蹭了他满手背。
“天天听雨鹰姐念叨你，还以为你跟电影里似的长三头六臂！不不不，比三头六臂还厉害！”
他突然掏出手机。
“大神快给我签名！签在相册封面，我要设成手机壁纸！”
姑娘已经举着自拍杆怼到叶凡脸前，眼睛亮得像藏了星星：“我是周小满！小满节气出生的！能合影吗？要九宫格那种！朋友圈素材这不就有了！”
她突然压低声音。
“上次你在纽约体育馆的视频，我反复看了十八遍，那个徒手拆核弹的动作太帅了！”
叶凡被两人夹在中间，后腰抵着滚烫的灶台，手里还攥着没放下的礼盒。
陈野正把手机往他手里塞，周小满已经对着镜头比出剪刀手。
“三二一！”
快门声响起时，雨鹰端着刚出锅的饺子进来，扫了眼混乱的场面：“要吃饭还是要追星？”
陈野瞬间松手立正，周小满把自拍杆藏到身后，却还在偷偷比耶。
叶凡看着手机相册里自己被挤变形的脸，突然觉得，这烟火气比任何战场都要真实。
圆桌转盘转得吱呀响，红烧狮子头的热气模糊了叶凡的金丝眼镜。
周小满扒着半碗米饭，筷子还戳在油焖大虾上：“大神你每次西装革履出场，像从片场走出来似的！”
她话音未落，陈野突然把可乐罐重重拍在桌上，溅出的泡沫沾湿了袖口：“我更想知道——”
“那个能让子弹拐弯的枪斗术，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雨鹰夹起片腊肉丢进叶凡碗里，瓷勺磕在碗沿发出脆响：“吃饭的时候聊这些，也不怕倒胃口。”
但她眼角余光分明盯着叶凡的侧脸。
叶凡咬开排骨的脆骨：“不过是把枪玩明白了。”
他突然用筷子指向吊灯。
“当枪身旋转速度达到临界点，子弹就能沿着抛物线轨迹——”
“等等！”陈野突然站起来。
“这根本违反牛顿定律！”他的惊呼声混着周小满的笑声，还有雨鹰无奈的叹息。
窗外飘来零星的爆竹声，玻璃上的福字被灯光映得通红，仿佛要把这场争论也染成喜庆的颜色。
周小满突然把手机倒扣在桌上：“算了算了！快过年了不聊打打杀杀！”
她抄起酒瓶给每个人斟满。
“来，敬我们能在异国他乡吃上团圆饭！”
瓷碗相碰的脆响中，叶凡望着碗里浮着油花的酸辣汤，突然尝到了记忆里妈妈熬的味道。
那是穿越后，他第一次尝到的、真正的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