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姜惟回来，她给沈在心说：“尤雅说，类似这种情况，你们要先做实是索贿，先装傻充愣，等她张口，主动找你们谈，能录音录音，不能录音上，就用更隐蔽的办法，你们就说你们的提成要形成方案呢，让她那边列一个提成表一样的东西过来，然后把原始材料保存好。不出事儿，我们犯不着得罪人家，毕竟这种合作，我们也从中受益，一旦出事儿，起码证明不是我们主动行贿。”
沈在心问：“尤雅说的？”
她俩现在还能打电话，相互请教问题呢，让人觉得不太真实吧？
姜惟说：“对，你前妻姐姐说的。一开始，我本来想让何婷管上这一摊子，但从现在看，我得先亲自管，之后理顺了，再交给她，晚上我们有事儿，方医生他们的晚饭什么的，你也顾不上管，我给何婷交代一下，让她做安排吧……”
沈在心说：“等一等，你干脆让何婷和方医生来一趟吧，我这边这些病人的资料，让他们拿走看一下，了解、了解。”
姜惟问：“你这边不看？”
沈在心说：“出片不质量，文字的已经看得差不多了，真要做手术，拿术前的检查参考吧，你这边也问一下刘玥玥，看看我们带过来的手术，在他们那儿检查，他们能不能给我们一个内部价？也是奇了怪了，区医院出片质量，反而比中心医院要强，会不会是郑帅给亲戚收钱，就没正儿八经做？我把刘玥玥电话给你，你现在就打过去，看她这边，愿意不愿意给我们安排……”
正说着，让姜惟帮自己掏出手机，刘玥玥打电话过来了。
沈在心抬头看了一眼姜惟，姜惟立刻给他点开，按了免提，放在茶几上。
刘玥玥说：“沈师弟，今天晚上约你出来，你不再推辞了吧，我们得对接呀，是不是？今天友谊商场大促销，跟他们楼上电影院联动送电影票，中午我去购物，他们就送了我两张，你看，晚上，我们一起去看电影，看完电影沟通沟通。”
姜惟一脸严肃地给他摇头，指指自己。
沈在心明白，回应说：“今天就不去了，今天？你听说了没有？我跟华剑在手术室打架了，后来他跑了，我激动得发抖，看他的手术他不管了，没人做，我给他做的，为了抑制手抖，让麻醉师给我微麻了一下，结果剂量没掌握好，现在还是问题，所以晚上就不出门了，免得吓到人。至于业务上，我完全不管的，我是个医生，这些你跟姜总沟通，我会先给她说的，没关系，都是自己人，你有什么想法和要求到时候给她提。”
刘玥玥问：“咱俩现在是自己人吗？”
沈在心看了姜惟一眼。
姜惟冷笑。
刘玥玥说：“那你跟姜总是自己人，自己到哪一步？”
沈在心说：“我说的自己人是那种可以信任的人，没有别的意思，我跟您，这不用说了，我跟姜总也不用说。这种信任甚至超出情爱关系，我问你，你跟华医生谈过恋爱，你信任他吗？”
刘玥玥说：“那就是个傻逼，你说你给他打架，我是一点都不奇怪，我跟他分手，他去找何燕的麻烦，弄得全院皆知，是个人也干不出来呀。其实分手也不是我提的，这个人无耻得很，就是他要上你的手术，你可能是因为那天我说我们俩早分手了，你没愿意，他认为我变心了，我对他就没有什么心不心的，他哪一方面能吸引我呢，技术他不是最好的，钱他没多少，人，他也没你帅对吧，我找他，其实就是奔着结婚去的。但他还不老实，他还干预我这，干预我那，有必要吗？他想用分手威胁我，结果一威胁，正合我意，已经一两个月没搭理过他了，我正好呢，他自己分完手，他又接受不了了，他又怪别人了。我都在想，我还留不留他这个隐患。”
沈在心问：“什么意思？”
刘玥玥说：“你不觉得他心眼特别小吗？既然得罪他了，留他在院里，他伺机报复你怎么办？要不我给我爸说一声，借你们打架这个事儿，把他弄走算了，给你顺势弄个停薪留职的处罚，让他直接走人，看着也像各打五十大板。”
沈在心看了姜惟一眼。
姜惟也是倒吸一口寒气。
没有谁应该被小看。
这刘玥玥显然是个有手腕的人，旧情人一不谈了，什么旧情不旧情的，马上就把他华剑列成不安定因素，将来成了报复自己的祸根。
沈在心不知道说什么好。
姜惟给他写：“犯错我认。”
沈在心说：“师姐，今天这事儿，我跟华剑打架，我也有错，首先是我错了，我愿意接受院里的处罚。”
姜惟又写：“不讲情。”
沈在心说：“华剑那边，他受什么处罚，与我无关，我反正对这个人各种看不惯，我跟何燕他们家是世交，这您知道……”
刘玥玥问：“我就一个问题，床上交不交，交没交？”
沈在心瞪大眼睛。
姜惟瞪大眼睛。
她大爷的，这话她能问得出来？
这是属于世故老练呢，还是过于无耻呢？
沈在心说：“你别乱说，师姐，我再给您强调一下，我们两家是世交，什么是世交，就是交往往上超过三代，这么污的话，我有点顶不住，而且你知道，我是有老婆的人，老婆这边，其实不打算离婚了。咱们都是普通人，做不得三心二意的事情，更不能处处留情。后面你给姜总联系吧，我这边麻药的劲儿还在，接电话吃力，浑身都不舒服？“
刘玥玥吃吃笑笑：”其实我可以上门服务，给你揉一揉，结果你不领情，提前给我说不方便？你真是，我现在就是想知道，你要是想小解你怎么办，尿不尿裤子？“
不说还不想。
一说真想了。
沈在心像是才醒悟过来想上厕所，痛苦地说：”挂了，师姐，回头聊。“